难以置信的,锋利的针尖儿穿过我食指指腹的时候,指尖冷不防的冒出了小小的血珠。
冷琼说是要教我,视线却被花花绿绿的绣线引了去,我看着她小鹿一样的穿梭在硕大的绣架间,孩提的嗓音从绣架后传出来,我垂着眼睑的倦色,愣愣的一抬手,看着冒着血珠的手指一时失了神。
耳畔的声音犹如冰滴落玉般悄然,抿唇俯身,我正想要将眸底那枚冰冷的纤细捡起,心口蓦地传来一阵隐隐的悸意。
我努力的晃了两下脑袋,想着自己许是昨夜熬过了头,却不曾想再一睁眼,目光落处是一片溃晕的黑。
“琼儿,”我诺诺的开口喊她,手臂支撑着绣架,耳畔吱吖作响。
冷琼就站在绣架的一侧,一双黑眸明烁的专注的盯着指尖的物什。
颤颤巍巍的往前挪移了两步,我猛然发现,被绣花针刺破的手指居然还有血珠冒出来,也罢,这样的一个小伤口也不会让我致命,这么想着,我也没有造作地吮吸它,轻轻一抬手,把血迹在衣领处蹭了蹭。
眸底的少女依旧在绣架专注的飞针走线,我看着她的样子,还真的有几分皇宫绣娘地派头。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停下了手里的针线道:“姐姐,你过来看。”
我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眼眸的流光看到的是一片娇艳的红,我微微扬起嘴角,“海棠花么?”
只见琼儿点点头,“对啊,海棠花,听说这种红色的海棠花是极少见的,”她顿了顿又说:“听说看见的人一定会有好运气。”
我心下一个嘀咕,红色的海棠花我家小区院子里一直都有啊,我看了十几年,也没觉得自己交了什么好运。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着,转眼时至正午,秋日的阳光不像夏日一样毒辣,让人觉得温柔舒爽,我撑着下巴,转身走进斑驳的光影里,一旁冷子君拧着那双本就清冷如霜的眼眸,盯得我心下发毛。
他清冷的视线在片刻之后终于有了落处,静静的看着我微握拳头的左手道:“抬起头来。”
我依言抬头,原本晕黑眸底越发空洞,冷子君一个跨步向前,扶住我。
眼前的晕黑让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听他清淡的开口说了一句:“死而复生,到底是件好事。”
他冷着脸,声音冰冷低沉,仿佛只想被我听到。
我空洞的眼眸蓦地闪了一下,冷子君慢慢的靠近我,大脑恍惚了零点几秒,他的那张清俊冰寒的容颜近在咫尺。
“雨儿,”他手指掠过我的锁骨:“血,哪来的?”
我眸色蓦然一沉,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我领口的血迹。
“没事的,”我神色淡定的回答,不过是被绣花针扎了一下,笑一笑我道:“许久不拿针线了,怕是真的生分了。”
冷子君清冷的眸色却没有因为我的故作轻松而缓和,他低下头,眸光锐利的扫过我的全身,淡然道:“把你的手抬起来。”
不知时不时我的错觉,在这样清寒的语气中,我听出了薄薄的愠怒。
凝视他的眸光有些错愕,我看着他垂眸盯着我左手食指的伤口足有半分钟,之后叹息道:“果然如此。”
我愕然的看着他,任由他把我的身体转了一个方位,之后才诺诺的开口问道“果然什么?”
冷子君后面的一句话,让我的背脊舒的一凉:“你的身体,果然降低了自我修复能力。”
闻言,我心下猛然一紧,再看那被针尖刺伤的手指,还有血珠不断外冒。
伤口那么小,哪有那么多血,我无奈的勾了勾唇角,不会是撞邪了吧?
大脑开始努力的运转ing,我在纠结一个很有必要的问题——到底要不要用嘴里的唾沫止血……
然而,大脑没有在第一时间给我答案,毕竟它也觉得这方法是在有点……
不管了吧!
我压制住自己把手指伸到嘴边的冲动,猛地一缩脖子,耳畔蓦地响起一道清浅的男声:“你告诉我,你的玉佛哪里来的?”
我身体猛地一个澈灵差点没站稳,半晌才慢吞吞的抬头回他:“紫蝶姐姐送的,怎么了?”
冷子君的手指缓缓的靠近我锁骨处的玉佛,定定道:“多久之前的事情?”
我轻轻眨了眨眼睛努力的回忆着,多久之前……
“就是在我爹五十寿诞的那个晚上啊!”我想了想,确定的点头,那天我不在府里。
冷子君的目光淡淡一收,“然后呢?”
我的手指摩挲着,“然后,我见了紫蝶姐姐,她就把玉佛给我了啊!”
“在那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冷子君问。
我眸光暗了下,“没有了,除了……一个黑衣剑客。”
在冷子君面前,我忽略了那条白色丝带。
闻言,冷子君沉吟片刻:“又是高家人。”
我愕然了下,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句:“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华丽丽的无语了。
我伸手触了下锁骨处的玉佛,跟温润的手感,自从那日紫蝶姐姐帮我戴上,即便是沐浴,我也未曾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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