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双方对手互相鞠躬。”

　　若白冷着一张脸喊道。

　　这次比试曲向南不同意，但戚百草却答应了。她不想让师傅夹在自己和光雅中间。

　　戚百草对曲光雅深深鞠了一躬，她记得刚刚师父告诉她，自己的优势是体力和腿力，曲光雅已经承诺不在比赛中使用任何技巧，她对自己的力量有信心。

　　曲光雅不动，冷眼看着弯下腰的曲光雅。

　　安迪以前可是打/黑拳的人，技巧的意义对于她来说是不打伤人的约束，这次不被约束，她眼里闪过寒光，戚百草你这是找死。

　　松柏道馆气氛压抑，喻馆长和曲向南坐在椅子上，若白向后退离开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场上两个人，曲光雅打败过金敏珠，但金敏珠毕竟是小孩子没有什么不同寻常，而戚百草的实力还没人见过。

　　戚百草率先冲过来，她对于元武道的了解不多，招式也只会那么几个，可是她的力量非同寻常，她的腿狠狠地撞在曲光雅的手臂上，“砰——”的一声曲光雅向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形。

　　场内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百草的腿部力量太强了。”亦枫不由得赞叹道。随即又说“曲光雅如果不用技巧，这场比试恐怕。。。。。。毕竟拼蛮力的话没几个人有这么大的劲。”

　　“那当然啦，我们百草是最棒的！”晓萤喜滋滋回答道

　　曲向南心中也有愧疚，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让两个孩子闹成现在这样，想着他就看场内的曲光雅猛的把目光投向他：“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对百草实现梦想这么自信。”

　　“你认为她先天有力量优势，后天有努力。但是一切都是你认为，它们只是优势，并不是天赋。”

　　曲光雅松松肩膀，眼神里含着几分嗜血的狠辣，被磨平的兽性被激发出来，她仿佛又变成那个站在红灯区拳台上的安迪，一股肃杀之气蔓延开来。

　　若白心一沉，不好！

　　“你以为你力气大？”曲光雅轻蔑的看着戚百草。她用刚刚戚百草踢她的方式扬起腿，脚下仿佛有气流，毫不迟疑的踹在了戚百草的肚子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最好的羞辱。

　　戚百草没躲开，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剧痛，想呕吐的欲望来势汹汹，她一下没站稳坐在地上。

　　喻馆长站起身赞叹道：“好强的爆发力！”全省居然藏着这么一块金子，

　　曲向南膛目结舌，他怎么也没想到，从小体质柔弱的女儿居然有这么强的力量，如果他知道是怎么也不会在赛前让百草用力的，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连自己的优势都比不过别人，是最大的羞辱。

　　“怎么会。。。。。。”自己尽全力的一脚只是让光雅后退几步，而光雅的一脚却让她不能再爬起来。

　　曲光雅几步跑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冷汗直流的戚百草，又抬起一条腿。

　　若白却挡在她面前，冷静不容置疑的说：“点到即止。”他直直的盯着曲光雅开始倒计时：

　　“十，九，八。。。。。。。”

　　曲光雅收回腿，质问若白：“你也想护着她？”

　　“这是比赛规则。”若白目光也不躲闪，两个人四目相对，他能看见曲光雅瞳孔中的熊熊怒火。

　　“三，二。。。。。。”别再站起来了，这是为你好，若白心中默默。

　　百草，放弃吧。曲向南也闭着眼，光雅偏激的性子，如果你再站起来，她说不定真会做出什么事。

　　曲光雅就看着那个女孩捂着肚子。

　　“一。。。。。”若白心中松了一口气。

　　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在最后一秒戚百草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她倔强的盯着曲光雅。她不能就这么被光雅一击K.O。

　　“太好了。”曲光雅笑了，场外的人心里却是一惊。

　　“裁判还不快宣布比赛继续。”若白失望的瞥了一眼戚百草，太顽固了他心里想。

　　“比赛继续。”

　　这是猫和老鼠的游戏，曲光雅看穿戚百草的每个动作，像戏耍一样恰到好处的闪开，然后借力打力。

　　“她为什么总能知道百草想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亦枫严肃的摇摇头，晓萤很少见到亦枫这么沉重的表情：“你怎么了？”

　　“希望在决赛前我们别和全胜碰上。”

　　最后一个回旋踢，戚百草被踢倒后再没有力气站起来，她鼻青脸肿，满脸的汗水，天花板空荡荡的，朦朦胧胧。

　　“这就是天赋的差距，我不用技巧也比你强。”曲光雅看着女孩这副摸样，没有想象中的心情愉悦，她倔强的告诉自己不要在乎跑上场扶起戚百草的曲向南，他看向自己满满都是责怪。

　　这场比赛打完，她是真正的众叛亲离了。

　　我没错。

　　曲光雅在心底这么对自己说，是他们对不起我的。她忍住眼中的酸涩，残忍的对戚百草说

　　“Loser！”

　　“曲光雅！你别太过分”曲向南呵斥道。

　　若白看着曲光雅强忍着眼泪转身跑出松柏的大门。

　　伤人十分伤己十分，偏激的人大多这样，以为得偿所愿，到头来最痛苦的还是自己。

　　曲向南，在你心里还在怪曲光雅没有向戚百草一样陪伴照顾你那几年吗？

　　可如果你没服用兴奋剂会有接下来这么多事吗？如果曲光雅的母亲不被你气死曲光雅会不理你让戚百草有机可趁？

　　有机可趁？曲光雅晃晃脑袋，戚百草不是这样的人。她奔跑的步伐缓缓慢下来，戚百草好像以前对曲光雅还挺照顾的。原来真的有人能把善良当成锋利的一把刀。

　　曲光雅这样想着突然看见前面有个人。

　　那人站在一棵郁郁葱葱的树下，盯着树枝缓缓出神，像是在想念什么。他轻轻摘下一片叶子，举手投足间是满满的温柔。

　　他好像叫什么初原，曲光雅停下脚步看过去。松柏的医生，送若白过去的时候见过他，和百草关系不错。

　　又是和百草有关的人，曲光雅撇撇嘴。估计戚百草早晕过去了吧，自己的力量都集中在她的头和最脆弱的腹部。想到这她有点担心，万一真把人踢成重伤，抢救不及时再死了自己不是惹大麻烦了？

　　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曲光雅为自己的心软找借口。

　　喻初原在想戚百草，那时的微风都温柔的出奇，那个女孩就坐在树上满眼都是脆弱。她的手搭在他的手上，柔软的像一团棉花。

　　“喂！”

　　回忆被打断，喻初原这才注意到不远处曲光雅站在那看她。这是扶若白回公寓的那个女孩？他疑惑的想，叫他是有什么事吗？

　　“戚百草你认识吧？和人比试被打。。。。。。”曲光雅想了想形容词：“被打成猪头了。你快去看看吧，去晚了说不定会变脑残。”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喻初原再不复之前的温柔冷静，他慌乱的跑向松柏大厅。

　　“她变脑残又不是你变脑残，这么紧张干什么？”曲光雅看喻初原慌慌张张的样子嘀咕一句。

　　“你们先别靠过来。”若白低沉的嗓音响起，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严峻的情况，戚百草只觉得眼前朦胧一片，剧烈的疼痛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不能让她失去意识，若白走上前。

　　“如果疼痛都受不了还怎么完成你元武道的梦想？”

　　戚百草耳朵里嗡嗡响，恍惚间有人和他说什么，她却一句也听不清。

　　没有用。若白皱着眉，激将法居然不管用，他垂着眼眸想了一会儿。

　　“被曲光雅一击打成重伤，就算没学过元武道也太丢人了吧？”

　　光雅？

　　戚百草努力分辨听到的话。她不能睡，不能给师父丢人，明明师父对她那么有信心。她睁开眼睛，清明的瞬间看见跑过来的喻初原。

　　“百草。”

　　喻初原担忧的观察戚百草的伤痕，原来真的受了这么重的伤。

　　“你怎么来了？”虽然很想把他撵出去，但在这种时刻若白还是分得清谁轻谁重。

　　“上次和你在一起的女孩告诉我的，她说百草受了很重的伤，让我来看看。我看她好像很着急，”

　　心疼百草的晓萤倒吸一口冷气，无法理解曲光雅的思维。

　　明明下手那么狠，恨不得让对方死，还帮着找医生过来。更可怕的是。。。。。。

　　曲光雅和若白师兄居然真的在晚上单独在一起！

　　看着亦枫一脸“一定有奸情”的表情，晓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莫名的看若白师兄也带了几分责怪。

　　没事长那么帅干什么？没事那么会照顾人干什么？没事元武道那么厉害干什么？

　　满满的都是怨念。

　　“晓萤。。。。。。。”百草弱弱的唤了一句。

　　“啊？怎么了？”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明明是百草比较重要啊。

　　百草不说话，她只是想告诉晓萤她刚刚的表情好可怕。

　　喻初原弯下腰，缓缓抱起戚百草，他挺直脊梁走出去。曾经发誓再也不踏入这里，却为了这个女孩打破誓言。

　　或许这就是喜欢吧，他想。

　　不想看百草流泪，不想看百草脆弱无助，不想看百草受伤。

　　既然这样，就让他一直保护她吧，想到这他看看怀里的女孩儿，她咬着牙忍住疼，也忍住眼泪。

　　“百草，如果太难受就和我聊聊天。”他柔声对怀里的人说。

　　“曲师父。”

　　若白突然开口叫住要走出门的曲向南。

　　“有些误会越早解开越好。”

　　不关他的事他却忍不住想为曲光雅做点什么。或许是因为曲光雅很特别，像只刺猬一样对谁都是防备和伤害。

　　明明很柔软，很善良。

　　若白想着，脑海里浮现的是那天晚上她别扭的关心，还有今天喻初原无意间说的话。

　　“我看她好像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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