矬子到学校强-奸女学生这一事件震撼了整个学校,在班主任朱竹武的极力催促下,校长将事件上报到学校所在街道办,上报到华安地区教育局。
街道办和教育局都派人到学校调查。据说教育局长非常生气,要求街道办所在派出所抓人。派出所带人去矬子家,可矬子早就逃出去了,他们便想不了了之。矬子家族的势力在那条街道上可是非常庞大的。
校长也想不了了之。但是朱竹武没有放弃,他直接跑到教育局找局长。我听说局长当班主任的面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便告诉班主任说事情肯定会得到解决,叫班主任回学校安心上课。
果真在我住院的第五天矬子父亲带着矬子到医院来找我,班主任和校长一同过来。
矬子父亲当着我的面扇了矬子两个耳光,并责令矬子当面向我道歉。矬子和我说了道歉的话。然后矬子父亲说了一大堆表扬我的话,说如果不是我及时阻止他儿子,他儿子已经在监狱里吃牢饭了等等,接着便把他和校长、班主任商量好的赔偿金拿出来放在我面前。
父亲接过了赔偿金。具体的金额我都记不得了。
“住院费怎么说?”父亲问道。
“你放心。住院费当然全部由我出。这只是赔偿金,叫什么精神损失费。”矬子父亲说。矬子父亲和矬子一样的高度。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朱老师,你们有考虑过储火玉吗?”我提醒班主任,“储火玉受到的伤害才是最大的。”
“是啊,我都忘了储火玉了。我只顾到你没去考虑储火玉。校长你看?”朱竹武把话丢给校长。
“储火玉家长过来闹事可不好办。女孩子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我说。
“我们回去就商量。”校长说。校长皱着眉头。
“对,回去商量,回去商量,还是你小兄弟想得周全。一定要安抚那个女孩子。”矬子父亲的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他心里有多恨我我不是感觉不到。
“我又没有真正对她怎样。”矬子委屈地说。
“你还说。你要真正对她怎样你还能在这里说话?”矬子的父亲训斥矬子。
出院后回到班上我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人。下课期间许多人围到我身边来。
“哎呀,郑启航,人不可相貌,平时看你忧忧伤伤的,就知道唱悲伤的歌,没想到关键的时候你这么勇敢。”揭飞翔说。揭飞翔个子不高,一张圆圆的脸,喜欢秀肌肉。经常在下课的时候与人扳手腕。
“怎么了?自愧不如了吧?”项建军说。项建军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一米七,健壮,好踢足球。
“什么?我是回家了。我要是在寝室绝对会和郑启航一同冲上去,哪会像某些怂包一样。”揭飞翔说。
“你说话别这么损,”项旺福说,“人家吴建华可就在身边。”项旺福是项建军玩得最好的同学,他们同租在一个房子里。
“没事。我确实就是怂包。”吴建华说,“大家尽可以批我。当时我真的太软弱了,经历了这件事,我才知道什么是勇敢。”
“你也不要太自责,吴建华,当时那种情况,我看我们班上敢冲上去的没几个!说句实话,我就不敢上去。”徐贤人说。徐贤人,小个子,喜欢说冷笑话。
“你仙人还不敢上?”揭飞翔揶揄徐贤人。徐贤人外号仙人。
“我真不敢。”徐贤人直言不讳。
“你不敢,可不代表大家都不敢。”项建军说。
“我是说没几个人敢。不信你问问,你问问。”徐贤人说。
“这个时候问,有个鸟用。我看谁都会拍胸脯说上,可关键的时候都会退缩。”施志强说。施志强外号诗人,因为他喜欢写诗,他长着一张大众脸,平时不戴眼镜,一上课,便在鼻子上架一副眼镜。
“对,有道理。我们大家都要向郑启航学习。”项旺福说。
“大家别恶心了,”我说,“你们这么围着我,我真要窒息了。”
“大家散开点,散开点。”吴建华说。
“吴建华,你还这么黏糊,郑启航现在可是你最大的情敌。这件事情,你的损失可能是最大的。”施志强说。
“这你就搞错了。完全没有情敌这种说法了。我已经退出来了。我没有勇气往上冲,只能出局。”吴建华很淡定。
“你说什么鸟话?我可是为你往上冲的。”我说。
“真的,我这是肺腑之言。能经受得住考验的才是爱情。我没能经受住考验。”
“没人和你竞争。”我有点生气。
“我已经和储火玉陈述过了。”吴建华说。
大家意犹未尽,可上课铃已经响了,老师出现在教室门口。同学们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那是一节化学课。
给我们上化学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老师,名叫董云鸿,很女性化的一个名字,鼻梁上架一副眼镜,看上去很有学问。他不是我们本地人,听说老家在扬州,不知为什么会到铁路中学来教书。他和他老婆住在学校教师宿舍楼二楼。
董云鸿一表人才,极注重外表,头发每天都梳的溜光溜光的,在女学生中很有影响力。可让我们费解的是,他老婆却很是普通。五大三粗这个词似乎就是为他老婆创设的。所以我总是怀疑董云鸿上完课后喜欢在教室里逗留并不完全出于教学的目的,而是喜欢女生围绕着他的感觉。
但有一点我不得不佩服,董云鸿的课上得非常精彩。他是个很会说笑的人。他常常能结合他所上的内容为我们说一些笑话,调节上课的氛围。很多枯燥深奥的知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便变得生动有趣通俗易懂。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一件让我们至今不敢回忆的事情,他真算的上是铁路中学一个少有的好老师。
在那天的化学课上,他的课和平常一样,充满了睿智,充满了活力。
我正听得入迷,我的同桌蒋丽莉传给我一张纸条,纸条上这么写道:
郑启航,中午吃过饭后我在学校后的马路上等你。你的老同学储火玉。
我往储火玉那边看过去。她冲我笑了笑。我把纸条收起来放进口袋。
“郑启航,你在看什么好东西?”董云鸿点我的名,“干嘛收起来?好东西就要大家分享,大家说对不对?”
“我没看什么。”我站起来。
“不要太小气嘛。我明明看见你放进口袋了。蒋丽莉亲自传给你的不是?”董云鸿走到我身边。
“哦,是一张纸条。”我只好道出实情。
“你不是说没什么吗?”董云鸿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你放心,不是蒋丽莉写给我的。”我说。
大家哄笑起来。
“对老师来讲,是谁写给你的都不重要。你好像还没听懂老师的意思。你原本耽搁了课,所以更得认真听课,知道吗?”这就是董云鸿的睿智。
“谢谢老师。”我说。
“你坐下去吧。”董云鸿转身向黑板走去。
我碰了碰蒋丽莉,“他是不是怀疑是你写给我的?”
“你干嘛总扯上我?”
“你一点小秘密大家不都知道了吗?”
“嘘——听课,董老师又盯着我们了。”
“我看我要向班主任建议换位置,和你坐一起精神负担太重。”我说。
“去你的。”蒋丽莉用脚踢了我一下。
这个时候,“五大三粗”忽然出现在教室门口,“董云鸿,你给我出来!”这嗓门差点将天花板震塌下来。
“干嘛,你没看见我正在给学生上课吗?”董云鸿继续在黑板上写字。
“干嘛?你还问我干嘛?你欺负我不识字是不?”“五大三粗”径直走到董云鸿身边,她伸手钳住了董云鸿的一只耳朵。
董云鸿的头歪起来,“你轻点,老婆,你轻点。”
好多人笑起来。
我注意到“五大三粗”的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封信。
“你告诉我,你当着学生的面告诉我,你这是写给谁的?亲爱的鸭梨。同学们,你们班上有叫鸭梨的吗?”
“没有。”大家齐声说。
“那你给我出去。”“五大三粗”对董云鸿说。
“老婆,这可是课堂,你骚扰课堂可是犯法的。”董云鸿说。但他还是跟着“五大三粗”走出教室。
教室里又是一片哄笑。
大家都在猜测鸭梨是谁,借机开玩笑。有几个女生被认定是鸭梨,还很生气地嚷嚷着。
揭飞翔大嗓门,一会儿说是张三,一会儿说是李四,书本和笔都往他头上飞。
董云鸿和“五大三粗”在走廊上争执了好一会儿。要说争执其实也谈不上,基本上都是“五大三粗”在“训话”,董云鸿唯唯诺诺。
我们想不通的是一表人才的董云鸿为什么会这么惧内,尤其这个“内”如此不起眼。
但是,不管董云鸿怎么低调,有一点我们都明白了:董云鸿给某个女学生写情书,而这情书偏偏被“五大三粗”看见了。
这消息也够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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