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眉敛去眸内所有情绪,温莱莱澄澈双眸淡漠如冰。
“如果御柔愿意跟你走,我绝对不强留!”
温莱莱的话让闻哲的心里泛起了波澜,她这个算是一个承诺,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脸上依旧维持着轻佻玩笑,语气不带造作。
“这是温总你亲口说的,可千万别像墨总上次一样食言了。”
闻哲扯上谁不好,偏偏扯上了墨云。
墨云本就看他不顺眼,听他说自己的坏话,眸色幽暗不已。
“闻哲,我以前有承诺过你什么?”
墨云的头发整整齐齐梳向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整个人看起来严肃而干练,亚麻色头发下的双眼被衬得深谙不已,光亮晦涩难名。若不是他周身此时散发的气势像蓄势待发的猛兽,温莱莱还真的会以为他在公事公办向闻哲提问。
“我不像墨总那般贵人多忘事,我还记得在苏家晚宴上,墨总答应请我吃饭的事。”闻哲挑了挑眉,假装没看墨云越发难看的脸色,继续道:“莱莱,你们不能这么欺负我没钱,我心里老惦记着你们请的那顿饭!墨总不请,你作为他的妻子也该替他请吧!”
即便闻哲说话的语气在这种场合之下显得很活跃,但温莱莱一直以冷静自持,对闻哲的话充耳不闻。她听得进去的只有两个字——
莱莱。
“闻少,还请你以后叫我温小姐!”
温莱莱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她与他相识的时间还太短,这次也只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自己开的玩笑丝毫没有影响到那对夫妇,闻哲心里突然有种挫败感,淹没了他内心所有的想法。
忽闪忽闪的眼眸不知在想着什么,倏尔,闻哲站了起来,扭了扭自己的脖子,似乎想要离开。
“你们两个人不愧是夫妻,都长了一张扑克脸!”
闻哲夸张地皱着眉眼,一个转身,带风的外套不慎将咖啡杯打翻,滚烫的咖啡有些飘洒到空中,以抛物线的形式溅到了墨云的腿上,有些顺着桌子边沿,淋到墨云的鞋上。
浓黑的咖啡汁落在洁净光亮的米色瓷砖上,形成一滩黑黑的水渍。
腿与脚传来灼烫之感,怒火瞬间积聚,沉沉的眸内烈火熊熊,眉锋似乎都锋利了几分。
怒火爆发只因那个罪魁祸首是闻哲。
“你没事吧?”
温莱莱以极快的速度将墨云拉离桌子,焦急担忧的模样莫名让他的心情舒畅。
她的动作她的话让他忘记了发怒,高大挺拔的身子定定地伫立着,任由温莱莱在他的裤腿上拨弄着。
“快,把鞋脱了,进我办公室,我办公室有医药箱!”
光听她冷静指挥的语气,墨云真的会以为她不紧张他,可她那轻颤的眼睫不是担心又是什么呢?
温莱莱几乎是连拖带拽才把墨云送进办公室。
急急忙忙找来医药箱,还带了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剪刀。
“咔嚓咔嚓”两下,他那条从英国定制的昂贵西装裤就出现了一个大洞。
他这套西装以后没有机会穿了。
还不等他有反应,腿上便传来了沁凉之感,火辣辣的感觉消退了不少。
低着头,温莱莱小心地用棉签擦拭着他的肌肤,所幸他穿了长裤,腿上烫伤的面积不大,只是有些发红。
“脱鞋!”
铮亮的皮鞋依旧牢牢地穿在他的脚上,表面没有咖啡的褐渍,但温莱莱知道沿着桌子滴落的咖啡有不少流入了他的鞋内。
他还真能忍!
温莱莱认命似的蹲下,脱掉他的鞋袜,也许是捂了太久,脚上的伤势比腿上的严重许多,脚背上都漫起了细细小小的白泡。
脚背上的肌肤不比厚实的脚掌,他肯定很疼!
这样想着,温莱莱处理脚背上的伤比腿上的更加小心细致。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温莱莱精致地小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柔美,细细的弯眉微微皱起,似乎是对他不爱惜身体行为不满。
大掌忍不住抬起,粗砺的手指按在她的眉心,掌心贴合着她的脸,温柔地在她眉上勾勒着,想要抚平眉头的褶皱,似是情人之间的缱绻,化不开的缠绵。
“我没事!”
那声音低醇如上了年头的红酒,醉人不休。
“好了!”
温莱莱拿下他的手,面无表情地收拾医用药品。
“你……”
墨云搞不懂她冷漠的情绪从何而来。自她这次从意大利回来之后,他就一直猜不准她的情绪。
“墨云,现在没有记者,没有摄像机,你不必如此。”
她认为他在作秀?
黑眸内的漩涡汇集,浓密的黑眉紧拧在一起,怒气闪现。
她有说错吗?
似乎对他的秉性习以为常,温莱莱也不甚在意他的情绪。
“你放心,我不会因你为我破格做了几件事就傻到以为自己超越了柳芜。”
温莱莱的语气很淡漠,淡漠到让她自己都以为自己真的不在乎了。
深谙不明的眼眸落在温莱莱绝美的脸庞,墨云心中顿感晦涩。
他这几年对她——
似乎并不好。
墨云心中的怒火不知何时消弭殆尽。
两个人的办公室有些沉闷,阳光再暖也驱不走满室阴霾。
若不是送衣服上来的御柔打破僵局,他们不知还要沉默多久。
换完衣服的墨云终究离去,徒留下温莱莱在空荡的办公室。
轻轻发出的一声叹息,满室回响。
此刻的她分不清是心累还是身体累,她只想回家!
只想回家!
叮咚——
坐在客厅上沙发上小憩的温莱莱起身往门走。
透过防盗门上的猫眼,一个高高瘦瘦年轻的帅气小伙站在门口。
找谁呢?
她可从来没认识过门口的人,肯定不是找她,柳芜昨天才到T市,也肯定不是找她。
难不成是找墨云吗?
温莱莱打开门,眼前猛然出现一大束纯白玫瑰,目测大概有九十来支。
她失神了几秒,那个帅哥见她没有接花束,像是对这个现象习以为常的样子,把花束塞到她手中。
明朗俊秀的脸庞上,眼眸清澈真诚,他的笑容无限放大,像明媚的暖阳,给人以温暖。
“您好!您有一束花待签收!”
他的声音干净透明,听起来尤为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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