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红颜略一思索,说道:“天下自从有人以来,便分为男女。男女除了体态不同,职责也不同。男人拥有强健的体魄,能负责生产。女子拥有细腻的情感,能利于发展。同时,生息繁衍虽需要男女同为,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却是女子。所以,男女从没有什么主次之分,应该尊重男女平等。我说完了!”
众人听了虽然认同,却也有些难为情。这司马姑娘说得对是对,可这么就把生孩子的事搬上来说,实在有点让人不好接受。还什么男女同为,简直是胆大到口无遮拦的地步。即使如此,众人却也不由得不佩服!
范良易微微一笑,说道:“姑娘豪迈,在下还真是领教了!不过就事实来论,我燕陵从未禁止过女子为官,可为什么满朝文武皆为男子当之?只因天下之事,只有男子胸襟才能广怀天下,也只有男子才能行不可为而为之。而女子皆柔弱,处事易乱,实在当不起大事的缘故。”
“唔—”众人一片应声,都是认同之意。
司马红颜笑道:“既然公子如此说,那我就要问问公子了。为何男子出生后可以学习圣贤百书,而女子只需知道三从四德?为何男子可以学武强身,保家卫国,而女子却被迫拿起针线,学习家务?为何男子可以立长,继承家业,而女子明明比男子大,却不能以长女身份继承家产?为何男子从小就要培养树立远大志向,而女子只能被安排嫁与不相识之人?诸如此类,请公子给一个解释!”
“这个......”范良易倒被问得一呆,男女自出生后就都是这种命运安排,好像没什么不对,也没人去问为什么,貌似这些就是天经地义的规律。
不等范良易回答,司马红颜继续说道:“如果公子你从一出生,就被安排学习洗衣做饭、拆洗缝补、唯命是从,不知公子今日还能高谈阔论大男子主义么?如若公子被上天安排也能生孩子,那公子是否也不需要学文练武,只要嫁个人去繁衍后代就好呢?”
这些话可算是违反常理,打破所有人心中常规的说法。而司马红颜就是要所有人跟着她的语言逻辑走。
她仍不停的说道:“你们口中所谓的男主女从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说法,因为从人一出生你们就对男女制定了不平等的对待方式。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这种方式将男女颠倒过来,今天的命题是不是就要改成‘女主男从、女男同立’了呢?那时候会不会变成满朝文武都是女子,而男子却无立足之地?当然,燕陵同样不会有禁止男子为官的法律,可朝堂上却不见一个男子?”
范良易果然跟随着司马红颜的逻辑在思考,不单他,全场所有人都在跟着司马红颜的逻辑思考。范良易点头,其他人也都在跟着点头。
偷眼瞥了一下快要烧完的香,司马红颜脑筋急转,接着说道:“世间凡事都有两面性,公子刚才所说的什么男子胸怀天下,却恰恰是错的。”看范良易愕然不解,司马红颜很满意的说道:“正因为男子心胸狭窄,才会和女人争长短,才会急迫的想要证明自己的伟大和不凡。相反女人才拥有世上最博大的胸怀,她容纳男人的野心和不甘,她接纳男人的缺点和软弱。所以女人选择放弃,把天下让给害怕失败,恐惧失败的男人。其实最终,这个天下是女人让给男人的!可偏偏男人不懂女人的宽容,时不时的就要找机会来证明自己才是主人,你说男人是不是很可笑呢?”
随着一番高谈阔论,桌上的香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燃尽。可在场所有人依旧陷入在沉思中。司马红颜说得口干舌燥,发现桌上的香早就不冒烟了,这才长出一口气,停止了演讲。
不过此时她觉得她自己说得太他妈有道理了,这天下还真就是女人让给男人的!
没有声音的场中,过了好一会,人们才回过神来。
范良易既惊奇又佩服,忍不住带头鼓起掌来。他的掌声一响,所有人都跟着鼓起掌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响,震耳欲聋,久久不能平息。
不等评判,范良易亲自向执事官要过一个胜牌,走到司马红颜面前,恭恭敬敬的献给司马红颜。一揖到地,万分崇拜的说道:“姑娘见识远超我等众人,说得在下心服口服,甘心认输!”
效果超出预计了!司马红颜本来是想靠语言攻势,不容他人插话,耗尽这一支香的时间,没想到竟把这群人说得颠覆了世界观,把自己惊为天人。
这套说辞要是放在现代,谁都会说她神经病,异想天开,胡说八道。可在这些头脑比较迂腐,默守陈规的人耳中,却是别开生面,让人领略到另一番天地!甚至就连她自己也被自己说得认为就是这么一回事。
语言真是可怕!尤其这种带有蛊惑和引导的言论,更是强大的使人完全的信服和膜拜。
现场的人被惊到了!司马红颜被吓到了!手里拿着三枚胜牌,都走出了辩字赛场,还没缓过神来!
直到等在外面的班伶若上来拉住她手时,她才稍微缓过来一些。
看着司马红颜双眼有些失神的走出来,班伶若担心的问道:“司马姑娘,你没事吧?里面发生什么了?我听到好大的掌声。”
司马红颜摊开手掌,亮着得到的三块胜牌。笑道:“没什么!是大家祝贺我连赢三场。”
班伶若这才放心,脸上也带着微笑,说道:“真是恭喜你啊!果然是出言不凡,语惊四座。”说话间,也摊开自己的手,亮着两块胜牌。
司马红颜喜道:“你也不赖嘛,拿到了两块。”
班伶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领字和商字各只赢了一次,却是输多赢少。比不了你,一项就拿到三块。”
司马红颜叹口气道:“这三块赢得我是极度费气啊,浑身都没力气了。中午那顿饭全耗净了。”
班伶若笑笑道:“反正今天差不多就要结束了,走吧!我请你吃晚饭去。”
司马红颜抬头看天,日头西斜,是差不多了。于是和班伶若各自找到自己的丫鬟随从,一起出了校武场,找酒楼去了。
路上清涵止不住的问东问西,非要小姐说说今天的经过。司马红颜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这时候明显不想张嘴。索性装作没听见,拉着班伶若只是朝前走。
正走着四下找酒楼时,路旁一位守卫兵将过来对众人问道:“不知哪位是司马红颜姑娘?”
司马红颜答道:“我是!”
那兵将行了一礼道:“九殿下令小人给姑娘带句话,说已在鸣凤楼定下了一个包间,请姑娘和诸位到那里见面。”
司马红颜点了点头,问清楚鸣凤楼的位置和包间房号,便谢过那个兵将。一群人朝着鸣凤楼走去。
路上,班伶若忍不住偷问司马红颜道:“司马姑娘,我看九殿下对你格外关心,是不是对你有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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