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皇后点头苦笑,声音中带了一丝自嘲和对自己儿子的不满。因为,她虽然明白自己的处境,但还不肯死心,不想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承认,自己在皇上眼里真是已经是昨日黄花了。
“母妃,你若再不下决心,只怕等南宫勋回来,一切就都晚了!母妃!”
南宫曦见自己的母后到了此时,还执迷不悟,不由急道。
“好了,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改日我会想办法。”
将手一挥,离皇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南宫曦怕离皇后只是敷衍自己,于是便又道:“母妃可要认清现状才好。”
说完,又凝视了离皇后半晌,方才俯身行礼,退了下去。
时间又过去了十天,侯府中传闻皇上新封了个美人,姬美人。
初闻此事之时,朱子欣正在看书,当即放下书本,道了声:“速度真快!”
“可不是呢?听闻那姬美人是皇后千挑万选给皇上的,那舞跳的不知有多美,皇上当即就被她迷住了,还夸她有沉鱼落雁之姿呢。”
小翠站在朱子欣身后,将听来的话一一说给朱子欣听。
“哦,是吗?太子还真是有一套,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就能找出这么才貌双绝的女子,还真是难为他了。”
朱子欣不得不赞叹南宫曦的办事效率了。
“非也,这女子是母后找来的。”
谁料,朱子欣的话音刚落,南宫曦便走了进来。
朱子欣当时正半躺在床上看书,闻言急忙坐直了身子,站起来便要行礼,南宫曦却已经快速的到了她的床前,伸手在她肩头一按,道:“不必多礼,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还要对说一声谢字呢。”
“这算什么忙,我只是随口一说,要解决你同冀王之间真正的矛盾的办法,还是只能鱼死网破。”
朱子欣却一针见血道。
“你的意思是……”
南宫曦瞬间眼珠子转了几转,面色也变了几变,最后看想朱子欣的眼睛,问道。
“我能有什么意思,皇位只有一个,大家都想坐,自然就要打架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呀!”
朱子欣却轻松笑道。
“你说的对!子欣,你的见识有时候比男子的见识还要广,我真是自叹佛如呀!”
南宫曦感慨道,说完,他忧虑的欠了身子坐在她的床头。朱子欣却总觉得这样似乎有些太过于亲密,还是不自在的起了身,下了床,坐到了八仙桌前。
“哦,对了,母后已经在想办法同父王说要你同冀王退婚的话了,她让你耐心等待,就在这几日了。”
南宫曦忽儿想起,自己来就是为了告诉朱子欣这个消息的,于是道。
“哦?是吗?”
朱子欣扬声,接着抿了一口小翠刚刚端上来的茶。看来对此事并无多大兴趣。
“子欣,听到这个消息难道你不高兴吗?”
南宫曦的声音有些许失落,看来,自己的表现有些差强他意。
朱子欣急忙重重点了点头,说道:“高兴,高兴!”这件事若真的成功了,她可是真的高兴!只是,她知道退了婚之后意味着什么,因此便高兴不起来了。
见她点头了,南宫曦顿时露出笑脸来,又道:“找个日子,我便同父皇说了你我的婚事。这样,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噗……咳咳……咳咳咳……”
一阵猛咳,朱子欣差一点儿就将茶杯扔了出去。
她是很想同冀王退婚,可……她真的不想同太子订婚,唉!
“那无事我便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南宫曦又道。
朱子欣知道他真的很忙,却专门跑来告诉她这件事,看来,他是真的很重视这件事。
“唉!”
看着南宫曦走门外,朱子欣不由的又叹了一口气。
不多日,冀王南宫勋的大军凯旋而归的消息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皇帝携带新封的姬美人和大臣前去城外迎接,浩浩荡荡的将南宫勋迎接了回来,好不威风!
朱子欣对于这事却只是一笑了之,对傻呵呵的小翠道:“看来,宫中要有一翻好斗了!”
小翠闻言,问道:“谁和谁斗?”
“自然是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们啊!”
朱子欣笑道。
“哦!”
小翠似懂非懂,又道:“锦衣玉食的,有什么好斗的?”
说完,便去忙手上的活计去了。
朱子欣却陷入了沉思,是啊,锦衣玉食的,有什么好斗的?
不过就是为了男人,为了那个男人的宠爱而已。女人啊,一生为情所困,看不开!看开了的又为钱为权所困!想不开啊!
她不要,永远也不要过这样的生活。朱子欣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定。
皇帝的后宫,不管那一朝那一代,就如同一片海,即使表面再平静,内里都是暗潮汹涌的。
这不,这一日,南宫勋打了胜仗回来,应贵妃自觉扬眉吐气的日子到了,一个早就将自己打扮花枝招展,只等着皇上宣布解禁令。
然而,她从早上等到了晚上,也未曾等到那一纸诏书。就连自己的儿子,原本以为会第一个来赤阳宫见自己的人,也连影子也没有看见。
直到第三日,应贵妃方才听闻,皇上前几日纳了一位姬美人,早就将自己忘到了九霄云外,而自己的儿子南宫勋,一回来就被这些大臣和皇子们簇拥着去京城里最繁华的悦来饭庄里庆祝了!一连几日不是这个请客,就是那个请客,到如今都还抽不出时间来看她。
“都把我忘了,都把我忘了!”
听说此事的时候,应贵妃还巴望着皇上能来, 如今方才知道,皇上有了新欢!当听到绿衣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她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过了片刻终于喃喃出声。
“贵妃娘娘,您不必如此伤心,其实,冀王殿下是脱不开身,等他得了空,定然会来看您的,若是上了朝,奴婢相信,冀王自然会替您在皇上面前求情的。再说了,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也对您一直宠爱有加,又怎会那么快就将您忘了呢?一定是那新来的姬美人,不知天高地厚,整日里缠着皇上,才令他抽不出时间来看您的,您可一定要想开一些才好。”
绿衣见贵妃如此,不由宽慰道。
“哼,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这道理本宫也是懂的,之前,皇上不也纳过一些美人呀,昭仪呀,嫔呀,妃呀的么?可结果呢?还不是新鲜几日,便来本宫这里了,可这一次,他居然为了这个姬美人,把本宫忘的一干二净了!这姬美人是何方神圣?怎地本宫之前从未听说过?”
冷笑一声,应贵妃心中的悲伤再次蔓延,然而,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又问道。
“奴婢听闻,姬美人原是零国人,舞跳的很好,皇后一直将她收在身边,这一次,似乎也是皇后将她献给皇上的。”
绿衣把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应贵妃。
“皇后?她居然……她居然不介意多个人来同她争宠?她的目地何在?”
应贵妃眉头一皱,这一刻,她忘了悲伤,心中漫过一丝不安。
想了一想,她忽而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重新回到椅子前坐下,说道:“看来,她如此做的目地只有一个,那就是对付本宫!怪不得,皇上这次会如此了!”
“啊!贵妃娘娘,那可如何是好?”
绿衣一听,顿时也慌了神,问道。
“哼,如今,本宫唯一的指望就只有我的皇儿了!”
应贵妃瞬间又泄了气,不由悲哀的说道。
“贵妃娘娘,那,要不要奴婢想办法出一趟宫,将娘娘的处境告诉冀王殿下?”
绿衣一听急道。
“不用了!”
缓缓的摇了摇头,应贵妃一脸悲戚,道:“本宫相信,勋儿他若知道这件事,定然是会来救本宫的。你若出宫,被人抓住,岂不害了我的皇儿!”
“这……”
绿衣听了应贵妃的话,方才明白过来自己有多鲁莽,皇后能做出这样的事,想必早就对应贵妃有所防范,她又哪里会有机会出宫呢?
如此又过了一日,第二日,南宫勋醒来,揉了揉太阳穴,又在床上躺了片刻,方才懒洋洋的坐起身来,想了半晌,忽而一掀被子下了床,急匆匆的向外赶去。
自从他从战场上回来,皇帝在金銮殿上对他进行了嘉奖,送了许多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一些奇珍异宝之后,他就被这些大臣和皇子们拉着,吃吃喝喝了好几日,他原本想着自己立了大功,在他父王眼中的地位自然也不比往日,想趁着这个机会多拉拢一些大臣,因此,便按捺住想要立刻进宫去找自己母妃的想法,而是先应酬了几日。此刻,一想到自己的母妃,他便迫不及待的向赤阳宫而去。
“娘娘,娘娘,冀王殿下他来了!冀王殿下他来了,他来看你了!”
一个早,绿衣就从外面飞奔进来,喜气洋洋的对应贵妃说道。
“啊!真的?我的勋儿来了?”
听见这个消息,刚刚还萎靡不振的应贵妃顿时来了精神,她慌忙在镜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便急匆匆的向赤阳宫门外而去。
由于还未曾解了禁令,她不能走出去,南宫勋自然也不能进来。
“勋儿,我的勋儿……”
应贵妃飞奔到门口,一眼便见南宫勋正站在门外,看见他,便又向前跑了两步,谁知,却被门口的侍卫挡住了。
“勋儿,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母妃有多担心你!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应贵妃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着说道。
“母妃,儿臣无事,儿臣就是担心母妃。母妃放心,儿臣先来看看母妃,等一下去上朝,儿臣便立即求父皇解了你的禁令,这样,我们母子就可以团聚了!”
南宫勋难得有表情的脸上,微微蹙着眉头,声音也有些黯哑的道。
“嗯,母妃就知道,我的勋儿是最孝顺的。”
应贵妃笑着道,只是那眼泪却怎么止也止不住。
忽而,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绿衣道:“快,快去把本宫给勋儿准备的点心拿来。”
绿衣俯身一礼,急忙去了。
应贵妃又转头对南宫勋道:“那是母妃亲自做的豆沙糕,你最爱吃的!这几日母妃天天做,就等着你来吃呢。”
“嗯,儿臣一定多吃。”
南宫勋也宽慰应贵妃道。
绿衣将那豆沙糕拿来之后,应贵妃双手捧着,递向门外,南宫勋接过就拿了一个放进嘴里,大口的咀嚼了起来,说道:“嗯,真好吃,母妃做的豆沙糕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了。”
“勋儿!”
应贵妃抹了一把泪,又对南宫勋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快去吧,别忘了,向你父皇求情!”
“嗯,那儿臣去了!”
南宫勋咽下一口豆沙糕,道。
“去吧……”
抚着栅栏,应贵妃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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