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慧根本就顾不上去想她姐姐担心的地方。
她的眼里心里,全然都是之前看到的事情。
当下一情绪失控,砸碎了不少东西,她姐又是很不赞同的站在了她的面前,一时间周文慧没能忍住,便是直接抱住了周淑静,声音里也是带着几分哭音。
“姐,我真的是搞不懂。”
“为什么贤亲王妃她竟然还会出现……”
“你啊!”听着这一声,周淑静更是眼皮直跳。
但到底舍不得说出更重的话来,叹了口气,便是说道,“贤亲王妃已经够苦了。”
“你这般想着这些,又是有什么用?”
“说到底,贤亲王最是敬重她这位王妃,向来不愿意见到谁伤她辱她的。”
周文慧心里不舒服。
也不跟周淑静继续说下去,仅仅是抱着她姐姐,自己一味地哭。
她从小便是憧憬这位大将军,多年前就以这位将军为傲。
一开始在顾将军尚未出名之前,他更多的被人知晓的原因,也在于他的妻子荣锦大长公主身上。
而在那个时候,大齐的军队都是在贤亲王的带领下所向披靡,狠狠地打了诸多邻国一个痛快,更是叫那些外族不敢肆意冒犯大齐。
这般神勇威武之事听起来多棒,但她却是听得别人说贤亲王之死,也是因为跟他这位王妃有关系。
谁叫这位王妃当初不拦着贤亲王,哪怕一开始成婚没多久便出征,这个决定也是贤亲王自己做出来的,但他们却是忍不住将所有的不满都放在了这位王妃的身上。
大齐向来就有成婚三月不出征的说法。
按道理贤亲王当时还跟他的王妃新婚燕尔,正是一番甜蜜的时候,谁叫边疆传来不对,贤亲王匆忙出征,最终战死沙场。而他这位王妃却是选择在府上守着。
哪怕一开始就是清楚这些都是那没有任何道理的迁怒,周文慧还是忍不住。
她同其他人一般,不敢对贤亲王妃有任何的轻举妄动,但就是忍不下心口那气,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紧紧地堆着似的。
敬重贤亲王的同时,更是隐约迁怒于这位贤亲王妃。
周淑静叹了口气。
算了吧,反正周文慧也就是在屋子里发疯。
也该是庆幸她并没有将自己那些想法叫其他人知道,到底也是难得有了一片清净。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处也在说着贤亲王妃的事情。
半响周太后都是坐着,没有露出睡觉的意思。
嬷嬷忍不住,还是开口道,“太后娘娘,夜深了,您也应当早些休息才是啊。”
“哀家不想睡。”周太后摇了摇头,嬷嬷又是忍不住劝。
而就在这个时候,周太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临时问道,“贤亲王妃,她可是醒了?”
声音轻飘飘的,可作为多少是清楚几分自己主子待贤亲王妃态度的嬷嬷,也是暗地里估摸着几分周太后的脾气,慢慢的说道,“回太后娘娘。”
“贤亲王妃倒是还没醒,只是方才的太医倒是说了一件事,王妃的身子似乎不妙……”
瞧着周太后看过来的眼神,嬷嬷也是索性全然都说了出来。
说这话的同时,她却是忍不住心疼起了贤亲王妃。
其他人都觉得嫁入皇家百般的舒坦。
一旦进来了,锦衣玉食,高高在上。
可也就是真的接触了,才知道其中是有多苦。
她也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当初瞧着刚与贤亲王大婚不久,脸上写着满满的喜悦,眼底眉梢更是带着一种对贤亲王满满的在意与崇拜。这般的女子最是常见。
当时她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能够见到几分贤亲王妃的转变。
比如下手对付那些贤亲王未来可能会出现的侍妾子嗣。
可这样的却到了后头,也是成为了一大奢望。
贤亲王战死,后继无人。
贤亲王妃哀痛万分之际,更是被太后这般迁怒冷遇,多年不曾有丝毫的怨言,守在府中鲜少出门。
可要是这样还好,但谁能知道这位又是被人瞧上。
嬷嬷微微皱眉,又是不动声色将贤亲王妃的事情给交代个明白。
等着她说完,周太后轻声嗯了下,随即便像是要休息一般,挥手就是叫她们离开。
等那些宫女太监嬷嬷的离开,周太后单手撑着下颌,微微闭着眼睛,仿若正在休息。
但她下一刻紧紧地咬着下唇,才是叫人多少清楚她此刻心底的不平静。
贤亲王妃苦?
她怎么会甘心看着自己的儿子死了,而不是这个向来感情淡漠的媳妇死?
那些人想要同她说再多的好话也没用,她也不会接受的。
就让她继续这样恨着她吧。
她的儿子就躺在了那冰冷的土里,再也不会睁开眼……
半响,本就是保养得犹如三四十岁美妇的周太后,悄然间泪珠滴答从脸颊滚落。
夜里事情纷繁,纵然是百般的盘算,也是难以马上解决。
傅尚书府上。
近来的一连串的事情,更是叫素来都是从容淡定的傅娴雅不得不焦虑起来。
“娘,你先坐下吧。”
“女儿相信,兄长定然不会是毫无计划下,贸贸然提出来出去养病的主意的。”
傅妍容看着急的一晚上都是各种乱走,要不是夜深也不好留在已经成年了的儿子的屋里的话,怕是会恨不得整夜同傅泽雨好好的聊聊的季氏,心中闪过几许无奈,但最终还是耐心的说道。
“我怎能不急?”季氏叹了口气。
脸上更是浮现了几分挣扎之色,她最是依仗的儿子醒来了,那些病症也逐渐的褪去,露出了就要好的痕迹,她这个当娘的自然高兴。
可没有想到傅泽雨一醒来,所提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搬出去。
当即季氏第一反应,就是连忙叫住。
她才顾不上这么多呢。
到底傅泽雨之前在外染病而归,如今又是叫他继续出去养病,季氏就怕自己又是见到什么不好的了。
但与季氏态度不同的,却是傅尚书的意思。
竟然没有直接拒绝不说,更是认真问着傅泽雨的意思,言谈之间,更是带出了愿意放任傅泽雨如何去做的意思,作为多年结发夫妻的季氏她一看懂,整个人就激动的下意识就要过来打断。
“你兄长的病又没有马上好,他如今的情况这般,为什么一定要出去?”
“难不成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贸贸然的在他耳边上说些什么……”季氏一想到这个,顿时面露厉色,一副随时都可以出去撕人的模样,叫原本只是这般看着的傅娴雅也是头疼起来。
傅娴雅最是不知道如何待她这位生母。
瞧着季氏想法愈发的不对,她也只有忙不迭的打断,“娘亲到底想多了。”
“兄长定然不会说出毫无考虑的话来的。”
“再说了,娘,难道是忘记了兄长的性子吗?”
“他最是不爱叫其他人看到他的弱处……”
到底这话就有点儿在说傅泽雨的小毛病了,傅娴雅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也是弱了几分。
脸颊染上了几分熏红,亦是带着几分小女孩儿的害羞。
她与傅泽雨虽是兄妹,但到底得注意口实。
今个叫她这般一说,本就是注意形象的傅娴雅更是别扭。
等她方一说完,季氏也是顿感眼前一亮,她忙不迭的说道,“那泽雨出去住的话,我这个作为娘亲的,自然也是有理由过去好好的看望几分的……”
说着季氏就心里有了打算,迈开脚步就是准备去做些什么。
傅娴雅瞧着不对,连忙过去拦住,但就等季氏就要走出门的时候,傅尚书倒是过来了。
看着季氏与傅娴雅两人的动静,傅尚书也是微一挑眉。
问道,“莫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傅娴雅看着又是闭上嘴的季氏,也是无奈笑着说道,“实不相瞒,女儿便跟爹爹说好了。”
季氏的确是打从出来之后就跟傅尚书的关系看起来跟过去没两样了。
但唯独最是跟着季氏身旁,小心护着的傅娴雅倒是清楚的很,季氏怕是跟傅尚书置气了起来。她作为女儿,对于这种事也不好插手,也就只有不着痕迹的帮忙罢了。
等一说完,傅尚书也是微微皱眉,仿若正是犹豫什么。
季氏一看,当下就焦急的就要劝说起傅尚书来,傅娴雅一看这个,也是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悄然间退了出来。踏着月色,就在通往自己院子的一条路上停了停。
并没有同那些婢女多说什么解释,她转过身看向了一处,脸上也是浮现几分带有真情实感的笑意。
“哥哥!”
而难得这个时候还在院子里走动的傅泽雨微一偏头,便是对上了傅娴雅满是欢喜的眼。
他沉稳的点了点头,声音里还是带着大病初愈的那几分沙哑。
“妹妹,夜深了,你也是应当早些回去也是。”
傅娴雅笑了笑。
又是想到之前的打算,她叫那些婢女留在原地不动,自己走过去,眼底闪过光彩,声音里也是带着几分笑意。
“哥哥也是不清楚,娘亲这次实在关心你。”
“她不舍得你离开……”
等着与傅泽雨说完了话,傅娴雅也在诸位婢女的簇拥之下回自己的院子里。
而原本还是在慢悠悠散步状的傅泽雨,也是停下了脚步。
本该是那般温文儒雅的气质,也紧随着下一刻树枝被踩住的声音响起,顿时换成一股冷峻气息。
犹如一把冰冷至极,即将开封的宝剑一般。
隐约间,更是加深了几分叫人不敢上前的念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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