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不断地哀求声从陶芷嘴里传出来,而侯爷却是置若罔闻,他要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最在乎的人受辱。
斐济实在是看不下去,说道:“侯爷,已经奔波太久,眼下没有敌军,应该好好休息了。行仗内已经准备好了,请侯爷过去。”
侯爷似是看够了陶芷苟延残喘,垂死挣扎,也觉得无趣,满天的哭声和哀求声此起彼伏,他徒然失去了性质,觉得这生离死别的游戏乏味了。
侯爷嘴角扬起,俊邪的脸上更加冷酷无情,他看着陶芷,说道:“这个也赏给你们了。”
陶芷心底发凉,就像有一条毒蛇在身上游走,带走她身上所有的温度,冷的透心。
她宁愿死,也不要任人摆布。
说着他一抬手,一个士兵牵着马过来。
侯爷骑上了马,似乎有想到什么,勒住马,道:“其他的人就任由你们处置吧!”
所有都注视侯爷的仪仗渐行渐远,才开始热闹起来,皆是如狼似虎似处寻找女眷,烧杀抢劫,和那些劫匪有什么区别。
陶芷心中自有付死之心,眼见着那些士兵欺身而进——她是侯爷特地“关照”过的,所以他们一定让她受尽痛苦而死。
陶芷在等待,等待他们掉以轻心的时候,再一次捡回来在地上的匕首,然后在自杀。
斐济看着侯爷完全消失的时候,呵斥道:“把她留给我。”
那些士兵不解地看着斐济,这个女人没有半点好处,又浑身是伤,相貌又丑,而且还是将死边缘,斐济为什么会选择她呢?
只不过一点怜悯之心罢了。陶芷最是幸运,因为她离着斐济最近,所以斐济才救下他,而他只不过是一个下属,他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救下所有的难民。
陶芷伏在而上,看着斐济,连说一句话都要气喘吁吁,道:“救救她。”说着强用一份力气,抬起手指着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就是莫如雪的方向。
斐济看过去,一声呵斥,那些士兵自然也心不甘心不愿才助手。
莫如雪全身没有一物遮蔽,双眼涣散,即便那些士兵已经停下了手。
可莫如雪就像失了魂魄一样,任凭自己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之中,任凭更多的人垂涎三尺地看着她。
斐济蹙眉,走到莫如雪的身边将自己披风取下来,斐济正俯下身子去把披风盖在莫如雪的身子上时,莫如雪突然发出如琳琅珠翠撞击的笑声,哈哈大笑,竭嘶底里的笑,那一刻她似乎唤回来一丝神智,莫如雪看着陶芷,说道:“姐姐为什么不救我。”
突然间,莫如雪将斐济配在腰上的长剑拔出来,刺进了自己的胸膛,一剑毙命,毫无生还的可能。
太过突如其来,斐济也是一时大意,见莫如雪魂不守舍,也没想莫如雪视死如归。
在莫如雪死的那一刻,陶芷头脑一片晕眩,在也没有力气,只能微不可闻地说说:“不要。”
一语完毕,昏死过去。
当陶芷醒来的时候,完全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身上的疼痛一浪借着一浪传来。
“你终于醒了。”一个悦耳地声音响起。
那是一个长相可爱的少女。
陶芷茫然地看着她。
那少女嘻嘻笑道:“我叫啊离。”
恍然间陶芷像是被什么刺在心间,因为阿离的笑的样子是那么的像莫如雪。
而她是眼睁睁地看着莫如雪受辱而无能为力的。
阿离看见陶芷面露戚戚之色,说道:“你别太难过。孩子还会有的。”
陶芷脸色苍白更加苍白,犹如五雷轰而顶,一把抓住阿离的手道:“你说什么?什么孩子。”
陶芷这个样子很显然吓坏了阿离,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如纸,那个样子活脱脱就像一个鬼一样。
阿离结结巴巴地说:“就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啊!”
陶芷颤颤巍巍摸在自己的肚子上,有点隐隐作痛。
阿离看她的变化极大,眼神霎那间暗淡连一丝光彩都不复存在,阿离问道:“你,你还好吧?”
突然陶芷爆发撕心裂肺地哭声,即便在困在城中生死不明的时候,她也没有像这样伤心过。
那哭声切切,就算是听得人都不免有点悲伤渲染,因为这个帐中哪一个女人不是被强行掳来的了,不由自主,帐篷里都嘤嘤宁宁响起了哭声,无不是有顾影自怜,有家破人亡的悲伤,还有对于未来无助和迷茫。
突然站起来一个女子,面目虽然是蓬头垢面,但是依稀可以看出来她的相貌出众,特别是那个眸子,瑜珥明亮,闪亮得就好像是天上的星辰。
那女子估计也是被这种压抑的环境渲染,一时恐怖之色无法退却,又无处发泄,只要把罪祸的源头推在陶芷的身上,道:“哭,哭,哭,哭什么哭。”
那女子指着陶芷骂道:“谁让你去刺杀侯爷,若不是你,兴许侯爷也不会生气把我们一干难民抓后来。你害死了那个女人还不够,还要再来害我们。”
虽然帐篷中的女人们都在哭,但是这句话真真切切都落在她们的耳朵中,她们自然心底里是明白的,不是因为陶芷才害她们落入如此境地,可是这样的环境中,这样的压抑和迷茫,况且她们都亲眼见过那个侯爷是如此的心狠手辣,也许等待着她们的是死亡,所以她们更加恐惧,一旦恐惧无处发泄的时候,她们心里也会扭曲。
阿离明显感觉到,帐篷中的人的眼神,越发敌意看着陶芷。
阿离怒道:“这明明不敢她的事,宋清铃,你才这里疯狗乱叫人。”
宋清铃一下被激怒了,说到:“你说什么!”
阿离看着宋清铃那副气得要炸了的表情,更加得意洋洋道,一字一句道:“我说你别再这里疯狗乱咬人。”
陶芷早就止住哭声,拉了拉阿离,示意阿离不要再说了。
可是阿离咽不了这口气,不让她分毫。
宋清铃骂道:“你这个贱人。”
说着就要往阿离身上扑,好在阿离也不是什么大户家的女儿,也不好对付,在宋清铃逼近的时候一闪一躲,在一脚踢在了宋清铃的小腿上。
陶芷元气大伤没有力气拉开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
而其他的人也毫不顾及,只顾哭泣。
哭声越来越大,似乎惊动了外面的守卫,一个凶神恶煞的人进来呵斥道:“哭什么哭!再哭拖出去斩了。”
很显然这句话非常的奏效,哭声顿时变得更小了一些。
那守卫没好气哼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报应,就像当初余姚的孩子的失去,也和自己有一点关联,这算不算是善恶有报?
所有的人都压制着哭声,同时对于新到来的陶芷也没有好脸色。
气氛渐渐安静,安静得有一点压抑。
自然,这些陶芷也能感觉到。
在阿离旁边的女子柔声对着陶芷:“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干很多活了。”
陶芷勉强地笑了笑说:“我知道了。你叫什么?”
那女子甜甜一笑说:“我叫徐婉。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陶芷。”
阿离道:“这名字听着可是有点奇怪啊!”
徐婉笑着说:“阿离,你这就不懂了吧!她的名字应该取自诗经中的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里面的桃之就和她的名字谐音不是么?”
陶芷听到心里一紧,从被余宁强行带出来的时候,她就打算抛开那里的一切,包括回忆,可是只不过是徐婉的一句话,又将她打回了无底深渊中,那些零零碎碎的回忆一一浮出来,像是一场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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