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前去开门,海天和瑾萱二人跟在后面,冷不丁有人大喊一声“不许动!”从后面蒙住瑾萱的眼睛。
“别闹啦,早知道是你。”瑾萱笑嘻嘻地拉下蒙她眼睛的手。
“姐姐,你们终于来啦?”果然是雾飞樱。
小丫头昨晚听靖瑶说,今天要跟大伙一起去乡下,看望黑电,乐得睡不着觉。
这么多天,没人陪她玩,可憋坏了。大清早就打电话给林正,谁知道耗到这个时候才来,她都沿小区,跑了整整十圈了。
靖瑶和瑾萱相见,好一阵寒暄。众人坐了一会,看看时间不早,决定出发。
毕竟靖瑶爷爷家离市里不是太近,何万民知道他们要来,早打电话来催过了。
“喂,我是钟文雍,啊?什么?哦…好吧。”钟文雍忽然接了个电话,院长打来的,有个重要的手术,必须他立即回去。
好不容易轮上休息,刚好大伙一起,可以休闲几日,谁料在这节骨眼上,美好的事情又泡了汤。
“文雍哥哥,你就回去吧,你走了,正好我们可以一辆车。”这几日,文雍常来,雾飞樱和他早就混熟了。
“那…那,你们玩得开心点,我…我回医院了。”钟文雍握着手机比划着。
“又要幸苦你咯,那我们走啦。”靖瑶也依依不舍,她是期望和文雍一起回去的。虽然在同一家医院工作,两人在工作之外,相聚的日子不多。
一路上,雾飞樱和靖瑶非常喜欢两只小白狼。瑾萱把大凉山里的奇遇简单说了一遍,青铜版上提及的圣地之事一字未提。
“好可爱哦,瑾萱姐,能不能送给我一只?”雾飞樱对小白狼爱不释手。
“小奎和小娄可是狼哎,不能送给你的。”母狼临终前,把两只幼崽托付给瑾萱,她怎么能把它们送人呢。
“是啊是啊,小奎小娄毕竟是狼,长大了会不会咬人啊?”靖瑶问。
“所以更不能送人啦,万一发起狼性,伤了人怎么办?”瑾萱乘机打消雾飞樱的念头。
“好吧,那我还是不要了,别哪一天半夜里醒来,发现它们咬着我的喉咙喝血。”雾飞樱见瑾萱不肯给她,故意说得特别恐怖。
“哈哈,这招以退为进对我没用。小娄小奎怎么会咬我呢?是吧?”瑾萱撸撸两只白狼的脑袋问它们。
“不知道黑电和小奎小娄能不能友好相处。”林正突然问了一句。
“没事吧,它们是一个老祖宗唉。”瑾萱说。
众人一路嘻嘻哈哈,不知不觉已经进了村子。老老远就看见黑电飞奔而来,张阿大的医术确实厉害,短短一个月不到,竟然把黑电的伤治好了。
“黑电!”石海天在车上挥挥手,黑电一个飞跃,窜入石海天怀里,呜呜咽咽地把脑袋直往他身上蹭。
两只小白狼也跟着呜呜哼哼叫个不停,黑电和它们对视一眼,冲它俩卜楞了几下脑袋。
车子在何靖瑶爷爷家的门口停了下来,老人早侯在那里等他们了,何靖瑶搂着爷爷的手,把雾飞樱介绍给他。
“老汉活了几十年,还真看到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了,要不是一个头发长,一个头发短,真辨不出谁是谁来。”何万民乐呵呵地把大家让进屋里,大声喊李秀珍出来看。
“别喊了,输了想赖帐,故意找借口走开是吧?”张阿大坐在树底下的板凳上,对着象棋残局发呆。
“张老爷子!你的医术了不得啊!黑电多亏你了!”石海天一边喊,一边朝张阿大走去。
“我说了吧,当初你们以为,老汉的牛皮吹破天了是吧?”看样子张阿大已经完全从地震的阴影中走出来了,笑声爽朗,跟在病房里的那阵子,判若两人。
“你呀,小心把牛皮吹炸喽,要是没我帮你采的草药,黑电能恢复这么快?”何万民和张阿大又争执起来,最有效的那株草药可是他采到的呢。
“哎哟哟!你俩有完没完了?成天吵吵也不嫌烦!”李秀珍从厨房里搬出菜来,摆放在院子里的八仙桌上。
估摸着俩老头平时没少吵闹,原本家里只有老两口子,自打张阿大来了之后,热闹得很,看来三位老人相处得非常融洽。
吃完午饭,两老头接茬捉对厮杀,二人旗鼓相当,谁也赢不了谁。
靖瑶带着林正雾飞樱抓野鸡去了,瑾萱和海天陪着李秀珍做了些家务,老奶奶嚷嚷着让他们收手。
二人看看都做得差不多了,带着画架往上次看萤火虫的水潭走去。
大树冠越发茂密了,阳光斜斜地从枝叶间渗透进来,伴着阵阵凉风,是个不错的纳凉之处。
“这里风景不错吧?”瑾萱一边打开画架,一边问石海天。
“你真会选地方,这附近,还真只有这儿凉快些。”海天坐在裸露出来的树根上,点了根香烟抽着。
“是啊,上次咱俩来这里,还有萤火虫呢。”瑾萱一边在画布上涂涂抹抹,一边跟石海天闲聊。
“萤火虫的故事都被你讲得那么美。”
“那可不是我说的,是吴奶奶哄我睡觉的故事。”
“真想去古城看看,看看你说的那些小巷子。”
“好啊,等天泽醒来,我们带你去哦。”
“啊?我想跟你一起去唉。”
“傻瓜,天泽比我会玩多啦,他可是那里的孩子王,每条巷子都熟悉呢。”
“那他还不是爬不进养了老虎的园子?”
“哎,等天泽醒了,我们带你去北园城墙吧,那可是一段有年头的老城墙。”
“你们小时候常去的地方吗?”
“是啊,那里也有一片水潭,没有眼前的这个大,我们小时候在里面抓了虾,直接放到嘴里吃呢。”
“哇,活虾也不洗,就直接下肚?”
“是啊?天泽说这样吃最有营养。”
“那里也有萤火虫,对吧?”
“嗯,一到夏天,夜里有好多好多的萤火虫。”
“你们经常夜里去那里吗?”
“哪有啦?夜里又不好出门的,就高中时去过几次。”
“哦,那一定是个十分美好的夜晚。”石海天的语音忽然低了许多。
“还行吧,哎!每到初夏,北园的老城墙上,有好多好多的蔷薇花,雨后天晴,能挂满整片城墙呢。”
“哇!是白色的蔷薇吗?”
“不啦,白色居多,其他颜色也有,深红色的倒是不多。”瑾萱快速地在画板上涂抹,时不时往石海天这里撇上几眼。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磕,转眼间,太阳已经开始西沉,金色的阳光把池水染成了黄色。甚至四周的树啊,草啊,也统统被打上一层暖暖的黄金轮廓。
“哟,画得不错啊,连我这不懂艺术的大老粗,看了都觉得惊艳。”石海天跑到瑾萱后面,望着画板上的山山水水说。
“只是惊艳吗?”瑾萱迅速地往画上的草丛里染色。
“还有其他?”海天问。
“此情此景,难道没有那种…那种感动?”瑾萱测过身望着海天。
“感动,我是只有感,不敢动啊!”海天望着瑾萱,眼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神采。
群山,碧水,大树;金光,美人,日暮。
他早已醉了。
“队长!你看我们抓到了什么?”林正和两个姑娘一路追逐着往水潭边跑来。
海天正痴痴地望着瑾萱,犹如站在大海的沙滩上,遥望远方的云彩。
“呀!收获不少啊!”瑾萱一声轻呼,林正手里提着两只灰色的野兔。
“嘿嘿,足够晚上炖一锅了。”林正把野兔提高,黑电和两只小狼一直往上扑腾。
“它们好可怜啊,就要成为我们腹中的食物。”瑾萱轻轻的语音,带了些伤感。
“人类千辛万苦,爬到食物链的顶端,不就是为了享用这些美味吗?”林正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饱含哲理的话。
也是,生物链本就如此,若不杀生,我们也难以获得身体必须的元素。任何物种,都在寻求有利于自身进化的途径和物质。
“哇!瑾萱姐,你画得真好耶!”雾飞樱对着瑾萱的油画,雀跃鼓掌,打断众人暂时的轻愁。
“好看吗?我决定在成都开一间画室,哎,你们说,这种画会不会有人买啊?”看到大家关注,瑾萱兴致盎然。
“肯定有人抢着买,我看秦天泽他爸爸的那些画,成天有人找上门来求着买呢。”雾飞樱在秦家住过几天,每天都有上门求画的人。
“我哪能跟姑父比啊,他可是有名的画家。”邱海璐画的下山虎一直挂在家里的中堂。秦振鹏的画,瑾萱虽然没有见过,不过经常听爸爸说起。
“瑾萱姐,你打算在成都常住?”靖瑶一直没啃声。
“是啊,房子已经找好了,等回去装修好,大家一起去我那里热闹热闹。”瑾萱对昨天选中的房子十分满意。
“好啊好啊,以后瑾萱姐那里就是我们的根据地了。”雾飞樱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寄住在靖瑶那里不是十分方便,她也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地方。
“时候不早啦,赶紧回去炖兔子肉吧。”石海天打断话题,太阳就要落山了,想必靖瑶的爷爷奶奶,早就把晚饭准备好了。
瑾萱收了画架,一行人蹦蹦跳跳,和黑电白狼你追我赶往回走。
“我都将了你的军了,你还抵赖?”老远就听见何万民的声音。
“你的马被我别了腿,拿什么将?”张阿大不甘示弱。
“别啥呀?输了老不承认,一把岁数的人了。”何万民中气足,声音洪亮。
“好啦好啦!劲头这么大,你俩把墙角的地给我犁喽!”李秀珍冲两人骂了几句,争吵才止住。
“两位老爷子,这是要去哪里啊?”瑾萱看着刚从院子里跨出一条腿的张阿大,何万民跟在后面,两人肩头上各扛着一把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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