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真以为是个女的我就感兴趣吧?”
身上的禁锢瞬间全部消失了,纪梁无趣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收回目光,重新扣上拉扯中松动的袖扣。
“以后没脑子的事少做,把我说的每一个字都记清楚。”
——
打开门,迎面走过来一个男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头顶的标志,“men”这才放心进去,临了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我和纪梁一眼。
行至转角,忽然碰上了女王大人,真是巧了,一天碰上两次。女王大人看到我先是微诧,脸色明显不悦,但还是接着堆出笑来挽住纪梁的左臂。
“阿梁,你去哪儿了,大家都等你呢。”
女王大人身上的香水味道显然已经变了,“圣罗兰鸦片”,动物香味浓郁,透着辛辣的东方调,旨意迷情诱惑,我心里冷哼一声,死丫头片子,还有两副面孔呢。
就这不安分的货色,纪梁肯定不会养在后院。
“走开。”
我直接从右边拉过纪梁将女王大人的手从他胳膊上拿开。
“你……阿梁她……”
上午还不敢还嘴,晚上就敢扒拉她了,女王大人显然是惊了一下,但碍着纪梁在这儿,她也不敢跟我拿出十成功力来斗,正好便宜了我。
“我怎么样你管不着,你又不是人家的正房夫人,就别想着越俎代庖的替人家清理后院了,是吧,纪先生?”
纪梁显然是对我的表现挺满意,嘴角噙着笑挑了挑眉,没搭理女王大人搂着我便走出了酒店。
既然与人为善一样遭人嫉恨,何不活的潇洒痛快一些?不是想踩着我的尸体上位么?就算你把我当垫脚石,我也一定要做刺破你脚心的那一块。
“先生,回宜园还是去山庄?”
“山庄。”
这回车上有司机,纪梁跟我一起坐在后排,不过始终都没有说话。
回到山庄,苏姐熬好的鸡汤不知热了第几遍,升腾的蒸汽散发出温馨的味道。
我以为不会哭,可还是没忍住。
我拿起木架上的红酒,拔开瓶塞仰头猛灌了几口,直到纪梁从我手中夺下来,将我拥进怀中,轻轻抚着我的背,我肩膀抑制不住的轻颤着,眼泪渗进他玄色衬衫。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连一瓶香水中的香料都分辨不出来了……我该怎么办,纪梁……”
“不会就这样,也不该是这样。”
那时候我没心思去理解他的话,只当这是他安慰人的方式。
第二天,纪梁辞退了苏姐,带我离开了山庄,住进了他家里。
大,大到极不实用,是我对宜园最深刻的印象。可纪梁说无论工作还是休息,他都喜欢视野开阔的地方,否则时日长了,容易目光短浅。
挑了间房间安置好后,纪梁扔给我一部手机。
“手机拿好了,里边有我的私人号码,别再让人扔高速路上被不相干的人捡去。”
我打开手机,撇了撇嘴,要不是“不相干的人”,我暴尸荒野,你找的着我吗?不过现在不是吵嘴的时候。
“我借了蒋翼一张卡,还有衣服。”
还好钱我一分都没花,要不然让纪梁帮我还钱……虽然也不差这一点了,但还是挺尴尬。
“他?”纪梁纤长的两指间夹着一片餐巾,正是蒋翼写给我的那片。
“嗯。”
“让苏玖送你去,以后少穿那样又软又土的衣服,小心给我看见。”
“软?”
我愣了一下,这个字用在这真是恰到好处,穿上那件旗袍,确实显得我像一个逆来顺受的民国妇女,让人家踢一脚都舒服的不会受到反作用力。
“我会尽快回来。”
“也不用那么快,你的那些朋友,见见也可以,只要你有分寸。”
听到这儿我颇感意外,我还以为纪梁不会喜欢我出门,不过既然说到这了,我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最晚呢?”
“你以为你被我囚禁了吗?”
“……”
我恍然反应过来,纪梁从来没有限制过我什么,都是我自己因为负债累累而自我禁锢。
基于基本人权的自由我都忘记了,可真是愧对十几年来受到的教育……可是我兴致依然不高,毕竟我的那些朋友不是调香的,就是投资调香的,而我现在……
忽然耳后一凉,一种清香欢快的味道环绕周身,前味散发出红橙阳光般充满活力的灿烂明快,梨花唤起内心深处充满自然的感受,而小红莓则是露出了酸酸甜甜的小俏皮;中味迷人的紫罗兰带来一抹纯净的女性优雅,羞涩的黄色含羞草呈现迷人的女性娇柔,些许的蜜桃花则有掩不住的温柔女性浪漫特质,优雅的后味吐露低调幽香的白麝香及淡淡的广藿香,衬托出女人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迷人自信。
08年纪梵希绝版,My Givenchy Dream。
“就这样,很好。”
纪梁看着我弯了弯唇角,我这才注意到自己也不自觉的扬起了唇,这就是香水的绝妙之处,其治愈效果媲美枯木逢春。
“有些东西,你知道不能忘了就行了,没必要时时刻刻扛在肩膀上。”
纪梁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深蓝色手包,将My Givenchy Dream放了进去,还有张黑卡,珍藏版小羊皮Lady Dior手包,标志性cannage花纹,金银Logo挂坠,精致又大方,高贵又灵动,很好认。
“享受这半日美好时光吧,以后可不一定会再有这机会了。”
纪梁将手包放进我手中,我愣了一下,给我?这份礼可不轻。我不解的看着他,我们俩本来毫无渊源,他对我的身体也没什么兴趣,帮我还债帮我戒毒也就罢了,现在连这些不怎么必要的豪华配置也统统给了我,他图什么?
显然,纪梁不想搭理我的疑惑,甚至还露出嫌弃的表情,似乎说我是个白痴。
可他给我的,远不止那些。
“苏玖吗?叫我莫离就好。”
我冲着眼前高瘦的女司机浅浅一笑,礼貌的伸出右手。
“莫小姐,请上车。”
苏玖直接忽视了我的语言以及右手,动作标准规范的拉开了后排车门。
尴了个尬,我讪讪的缩回手,看了纪梁的助理安迪一眼,你家的司机都这么高冷?合适吗?
“你有的是时间慢慢感受先生这安排的人性化和无出其右的安全系数,苏玖搭配沃尔沃,绝对天长地久。”
“……”呵……连助理说话都这么含山隐水的,就是不知道这是潜移默化还是人以群分。
纪梁果然说的没错,我把衣服和卡还给蒋翼后,他为我昨晚的不辞而别牢骚了几句,接着提出请客去聚一下,没有外人,全是同学。
我没拒绝,毕竟要打仗了,了解一下敌情,也是很有必要的。
聚会在一个隐蔽的深巷酒吧里,重金属大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禁酒期的美国地下酒吧,不得不说蒋翼真是一个懂生活会享受的的人,酒吧内部装潢极尽精致奢华,金色主调,灯光交替炫目,摇滚乐队激情演奏,歌手声嘶力竭又痛快淋漓。
其他人都还没来,我跟蒋翼点了杯苏打水看着舞台听着歌等着,真核摇滚表演起来都像是发疯一般,男主唱的一头长发甩成了金毛狮王,细细的立麦杆几乎承受不住他口的呐喊以及内心的疯狂。
经历过这段时间,我似乎对这种以前从不能理解的音乐产生了点好感——又不能算是好感,因为我似乎感觉到,此时来一针海洛因真是绝配……
“嗨,德维特!”蒋翼冲着门口喊了一声,我顺着看过去,德维特,GC掌门人嫡孙,朗尼同母异父的哥哥,祖父,父亲及姑姑都是法国调香届有一号的人物,嗅觉基因得天独厚,加上迷人的外表,一直是学校里公认的男神,一头栗色偏金黄的头发,一身休闲装,一双白板鞋,依旧散发着高冷范儿,他一度是我见过气场最强大的人,以纪梁的出现终结。
比赛结束后,德维特和朗尼哥俩都给自己放了假,选择到地大物博的华夏土地上开采风寻找灵感,这个想法还是很绝妙的。
“德维特,好久不见。”我微微一笑,算是高冷的打了个招呼,我们谈得上很熟,大学三年,不下三十次为一味香料讨论上一整个下午或者上午,又说不上熟,因为两个人都清冷,除了香,一次也没谈过别的话题。如果说关于他我还知道什么的话,那就是楚悦然一直喜欢他吧。
果然这个家伙够高傲,盯着我看了半晌,连句打招呼的话也不说。所幸我不是楚悦然,不在意这码事儿,扭头继续听歌。
不多会儿,楚悦然也来了打个招呼之后,脱下外套,一身无袖碎花连衣裙,清新淡雅,跟昨晚的成熟大方一点也不一样,看人下菜碟。我瞥了一眼德维特,好像不怎么感冒。
“今天朗尼说有事不来了,对了,他还问我要小离的联系方式呢。”
楚悦然照旧亲密的坐在我身边,同以前一样,她喜欢德维特,可性格内向,从不敢表白,所以每次聚会,她与德维特之间都隔着一个我。
也正是因为她含蓄内向看上去柔弱可欺,我才会被这只兔子咬的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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