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扶礼对宁致息说:“皇帝,是时候安歇了。”
宁致息静静望着隔着窗户的天空,是一片黑沉,似乎一切都被吞噬掉一样,那么的令人压抑,令人感触良多。
宁致息淡淡回复红袖,说:“我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是时候该安歇了吧。”
红袖看着宁致息的哀伤,不免感慨,因为自从经过那次事以后,宁致息一直记在心怀,整个人也渐渐的变的更沉默了,红袖还是很规矩的说:“那请皇帝安歇,红袖退避。”
就在红袖即将推开檀木门的瞬间,宁致息突然说:“等一下。”
红袖有些疑惑,问道:“皇帝有何事?”
宁致息轻轻的问红袖:“还有几天就是十一了?”
“两天。”
宁致息明明很清楚,他每天都在自己掐算着时间,可是已经是迫不及待,一向沉得住气的他,在此刻怎的就是失了以往的习惯。习惯本就不是一个非常规律非常方圆的,而是要看在哪一些方面,有时候,往往改变的就是本身的习性。
宁致息笑着,是那样的自若安详,他关切的对红袖说:“恩,我知道了。你早些睡吧。”
红袖微微颔首,一如既往的规矩:“红袖知道。”
红袖轻轻关上了门,不自觉的就想着宁致息。只因宁致息本身就是一个温柔似水的人,他的狠厉与严谨只是在表面的,而本身确实善良感性的。也只有红袖清楚宁致息是怎样的一个人,而宁致息从来都不会去伪装,从来不曾作出逾越的界限,因为宁致息不可能背弃他所认为的真挚与实心。
而洛宗汕的病情也渐渐缓了过来,久居与引州的他也明白了自己所做的都是徒劳,因为他发现他所救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他救,因为她完全可以救自己。
洛宗汕呆呆的立在原地,仿佛彷徨,仿佛乍然。
而清染急匆匆的抱着什么东西,迎面就撞上了洛宗汕,是巧合,还是无意呢。
清染先已道歉说:“对不起,我未曾看见你在这。”
洛宗汕扶起清染,缓缓说:“无妨的,你没事就好。”
清染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好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洛宗汕笑着回答:“洛宗汕。”
他何时未曾这样笑过了,或许见过清染的每一个人应该都会被清染的这种善良天真打动了,洛宗汕也自然不例外。
“我记住你了,来日再见我请你吃饭!”清染灿烂的笑着说完这句话,便就又匆匆离开。
梅清染暗自抚着胸口,示意自己平静下去,“怎么回事,心里怎么莫名的紧张兴奋呢。”清染心里就跟小鹿乱撞一样,“砰砰砰”。
洛宗汕也情不自禁的看着梅清染的背影,三千青丝缕缕,轻风吹过,宛如仙女。
“若是宫花有你的半分善良,我想我不会就此断了念头。”
其实每一个人都一样,喜欢的时候自然万分喜欢,而挑剔的时候,却是万般嫌弃。
洛宗汕没有错,全部的罪责与错状都在与我自己,在与我宫花。
因为上次梅清溪不肯签了那封休书,这次我又必须再去一趟梅府,就算是要他恨我,我也要让他签了那封休书,因为我不想在和梅清溪纠缠下去,我们已经错了,何不趁早结束这荒唐呢。
这次我是和宫祭一起去的,是我亲自邀姐姐和我一起去的。
因为我知道只要姐姐在,会带给我无限的力量与沉稳,不会再那么失控,而姐姐无论在什么场合都是一个可以端的住的人,所以我才会想要让姐姐陪着我一起去。
当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姐姐并没有推辞与我,而是微微颔首答应。
姐姐回来了,我开心。姐姐能够帮我,我感激。
我与姐姐下了马车,又看见梅府两个大字,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神色是纠结的,姐姐知道我紧张了,拉住我的手,紧紧握住。
姐姐微微笑着说:“不要担心,不要着急,慢慢来,是对的就是对的,不要信了谗言,不要乱了分寸。”
“恩。”
进了梅府,好像所有的人都冷眼相对,像是惧我,怕我,更多的是逃避着我。也是,上次我那样的举动真是吓坏了他们吧,而我不觉得是什么,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重要的是梅清溪捅我那一刀吧,如此彻凉。
还没到梅家的主堂就看见梅清溪小心翼翼的扶着怵蕴在台阶上走着,看来是在陪着怵蕴散心了,可真是疼爱的紧呢。
“梅清溪。”
我直言叫着梅清溪的名字,我本不想打乱这么美好的气氛的,只可惜他不签这个字我就一天不得安生。
“宫花?”梅清溪很诧异,他难道见到我就是这幅表情吗?
“清溪。”怵蕴紧紧将梅清溪抱住,以撒娇的口吻唤着梅清溪,她的样子就是在做给我看,她看见我生气她的目的就达到了,而我无动于衷。
“你也不必这样做给别人看,你不就是凭着肚子里的孩子吗?”这个话并不是我说的,那么是谁?
只见从身后走上来一名女子,而这个女子分明就是“竹澜!”。好久都不曾见过她了,她怎么会在梅府里。
怵蕴毫不留情的训斥着竹澜:“你一个偏室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你也先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
怵蕴摆出一副完全就是梅家正室的样子,我何尝又不知道她还是在做给我看。
“偏室?这么说梅清溪又娶了竹澜。这么重要的事我完全都不知道呢。不过这样也好,总算是给了竹澜一个位份,我想竹青大概就不用操心了吧。”
我本想又以一贯的冷舍去浇怵蕴冷水的,不过有姐姐在我身边,我轻轻笑着说:“同样都是女人,怵蕴你又何须如此呢,而竹澜你又何必与她计较呢。这梅府里也就只有你们两位了,且堪比后宫里的斗争了,你们不觉得累吗?”
竹澜盯着怵蕴说:“只不过是看不惯她这种居高临下的样子而已,换作平时我懒得理她。”
“原来如此,梅清溪,我今日找你来不是要看这些污人眼睛的事情,而是要你签了那封休书,一切都会结束,你我便再也不会有任何的过节了。”
梅清溪又想那次一样的狠狠盯着我,他还是不肯放手吗?我究竟有什么好?!
我也冷冷告诫着他:“梅清溪,今天你必须得签!!”
“我不签,你能奈我何?!”梅清溪继续反驳着我,我无从对答,我慌了,我不想又空手而归。
我到底一心想让梅清溪签了那休书,是为了什么?
回首阑珊,沉落浮散生。花盼,因果。愫染醒目侧聆听,叮咚叮咚,浮世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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