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心狠手辣

宁婉夜捂着脑袋有些痛苦的皱着眉，翠云见到她这副模样，有些不忍的说道：“姑姑……兰贵妃的葬礼，宫中现在已经开始准备了，姑姑要做些什么吗？”

“我……我能做什么？”宁婉夜茫然，有些不知所措，任何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她如今是不是也成为了那样心狠手辣的人？想着，宁婉夜头脑中更是一片混乱。

翠玉轻轻叹了一口气，将热茶放在了桌上：“姑姑，这件事姑姑根本不用自责的，兰贵妃死了也就死了，今后再也不会有人跟姑姑对着做，岂不是很好的吗？姑姑为什么还要如此心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心口很闷。”三皇子做事越来越让宁婉夜害怕，总是在人措手不及的时候，给人狠狠的一击。

宁婉夜缓缓闭上了眼睛，满脸的惨白也渐渐平复了下来，脑海中回荡着善穆清冷得没有温度的那些话，半晌之后，她的神色这才渐渐平静。

夜里，宁婉夜随着赵贵妃在院中散步，看着宁婉夜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声音温婉地问道：“又在为什么事烦心了？”

“娘娘，我想问的是，兰贵妃的死，是不是还另有隐情？”她目光灼灼的等着赵贵妃的回答。

闻言后，赵贵妃似乎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正色的看着她说：“一个人的生死由命，这是她的命该绝在此地而已，难道你就是因为这件事而来找本宫的吗？”

“是，也不是！”宁婉夜应了一声，沉吟了片刻后再次问道：“我还想知道，兰贵妃的死跟娘娘是不是有关系？”她不希望三皇子背着自己做这些事情，然而却什么都不告诉她。

对上了宁婉夜认真的眼神后，赵贵妃浅浅的一笑，款步走在了前面：“就算是本宫做的那又如何？这件事皇上是不会再插手了，善琇的葬礼也安排了时间，过后谁都不会再记起，你又何必拘于小节？”

这一番话让是宁婉夜心里冷了一冷：“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娘娘的手段太残忍了。”在宁婉夜离开了冷宫之后，善琇没过多久就死了，这如何能不让宁婉夜心烦？

相对于宁婉夜此刻的自责，赵贵妃则是面色平静的笑了笑，侧眸看着她，正色地启唇道：“婉夜，你如果想要生存下去，这就是一种办法，在别人不死的自己就要死的情况下，你会怎么选择？若说心狠手辣，可这是谁都会选择的是，关键就看能不能做的干净漂亮了，不是吗？”

“呵……”一声浅浅的冷笑声出口了，宁婉夜轻轻摇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好了，本宫这就回去了，你好好想想吧。”赵贵妃意味深长的扫了她一眼之后，迈着优雅的步子缓步离去。

站在原地的宁婉夜显得孤寂起来，月色下，她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映衬着皎洁的月光，平添了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兰贵妃的葬礼宫中并没有办得过于隆重，终究，这件事还是成为了皇上心里的一个耻辱。宁婉夜得了风寒，虽说不是很严重，却也借着理由没有前去葬礼上叩拜。

但她终究是在门外远远地望了望，见到里面黑压压的人头，只觉得有些气闷。在她打算一个人离开的时候，就在门口遇到了善若雪，她一身素白，面色苍白得几乎透明，薄唇干得起皮。

一看见宁婉夜，善若雪失控的就要上前跟她厮打，却被她身边的侍卫拉住了。

善若雪依旧不甘心地道，“你害死了我的姐姐还有她的孩子，一连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就毁在了你的手里，宁婉夜，你怎么还能装得若无其事？你这个杀人凶手为什么还可以逍遥法外？”

宁婉夜虽然面上一片平静，然而心中却早已经是失去了淡定，她反复的在心里安慰着这件事跟自己无关，然后义无反顾的迎着善若雪怨恨的眼神，面无表情的轻轻一瞥，便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宁婉夜几乎是逃一般的到了御花园，她一个人站在亭子里，双眼无神的不知道在看着哪里。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回荡着善若雪刚才的话，宁婉夜摇摇头，强迫自己甩掉了那些思绪。可是，心越静的时候，那些话反而越发的清晰起来。

“我没有错，我没有想要害死她……”宁婉夜身子软软的靠着假山的石头滑落，无助的蹲在了原地。在这里不会有人看到她的失落，宁婉夜极其痛苦的捂着脸，她只是不想让前世的事情再度重演，她害怕自己会再一次惨死，所以她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没有错的。宁婉夜不停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反复的重复着那句话，企图让自己甩开那些负面情绪。

从她离开了葬礼场地开始，甄宿威就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他几次想着上去安慰她一番的，可是一想到她看三皇子的眼神，心里又顿时袭来一阵不满，然而更多的则是心疼。

肩上忽然多了一双手，宁婉夜身子微微一怔，侧身就对上了甄宿威那双深沉如海的眼眸。她很想平静下来自己的情绪，但是看着甄宿威的表情，想必刚才他都已经看到了，她也就没有必要再隐藏什么。

“这就是你想要的一切吗？”甄宿威此时的声音隐隐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不要管我……”宁婉夜撇下了他的手，正要走，却猝不及防被甄宿威从身后拥住了。

甄宿威的手紧紧的锢住了她的腰，下巴搁在了她的肩上，喉咙动了动，柔声说道：“我说过，如果你有一天厌倦了宫中的生活，我不介意带你离开这个地方，这句话对你一直都算数！”

这一瞬，被他的温暖所包围着，宁婉夜只觉得前所未有的一种心安，很想闭着眼睛享受一下此刻难得的平静，可是她不能。宁婉夜挣扎了几次发现没用后，扭头过去，唇瓣无意识的从他的侧脸上轻点而过，两人同时愣住了。

甄宿威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一些，见她依旧淡淡然的模样，他便不温不火的质问道：“安稳的日子你不想要，你就那么喜欢宫里明争暗斗吗？”他低沉的嗓音含着几分嘲讽。

宁婉夜的情绪已经渐渐平静下来，推开了甄宿威禁锢的手臂，眉眼间闪动着清冷，朱唇微微启开：“没有争斗，哪里来的安稳？”她跟甄宿威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会明白自己的心思？

“我可以给你想要的安稳，只是你不想要罢了……”说着，甄宿威嘴角挂起了淡淡的讥讽。

“少将军，算我求你，今后不要再跟我有任何来往，我们就此陌路吧……”甄宿威对她的关心，已经出乎了宁婉夜的预料之外，如果再继续下去，恐怕就是她不愿意，太子和三皇子等人，也会想办法把甄宿威拉拢过来，到时候，他还能够置身于事外吗？

甄宿威眉峰一聚，一双澈亮的眸子染上幽深的光芒，淡薄的唇启开了一条缝：“你说什么？”

闻言，宁婉夜抬眸正视着他的双眼，明明是柔风若骨的一个人，此时出口的声音却刚绝清冷：“今后我们别再往来了。”

甄宿威如玉的面容上不由得泛起了几分凉意，他默不作声的注视着眼前的女子，似乎在思考着她的话，沉吟中，只听宁婉夜接着说：“少将军贵为将军，如果跟我这种人沾染上了关系，日后想要撇清只怕是难了！”

不管她的这句话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让甄宿威陷入了沉思，他喉咙动了动，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如今的宁婉夜在甄宿威的眼里，竟是这般的陌生，从什么时候开始，宁婉夜也变成这个样子了？她究竟是害怕会让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怕自己会阻止了她的富贵之路？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宁婉夜以后他不打算张口了，才听甄宿威夹杂着淡淡怒火的声音轻吐出来：“我不怕会惹上什么麻烦，我早就说过了，这个身份我不在乎，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即刻跟皇上辞官，带你天涯海角，去哪里都好。”

这些话如何能够不让人心动？只可惜，宁婉夜已经没有了心动的资格，她低垂着眼睑望着地面，淡淡的说：“聪明的男人都不会这么说，在我眼里的少将军万人之上、有勇有谋，切莫因为儿女私情而乱了心神。”

“如果这个人是你，我不介意。”甄宿威无意间的一瞥，眼神落在了她手腕上的链子上，拉住了她的手掀起衣袖，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她的眼睛：“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送给你红豆？在民间，最平淡的感情并不如同皇宫这么勾心斗角，什么珍珠玛瑙金银首饰，比不上这么一串红豆串成的手链，我送你红豆，就是希望能够给你一个以后，婉夜，你明白的，是吗？”

这么赤—裸—裸的示爱，如果宁婉夜不明白，那么她就是真的没良心了，看着甄宿威一脸的真诚，她只能强迫自己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依旧冷漠的回答：“这有什么好明白的？我以为我的话先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可是看少将军的样子，想必是还没有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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