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姑娘面若桃花,嫣然一笑,对辛久夜和孟德林欠了下身,表示问候,未出声言语。
“容姑娘,我家父病疾,他们是来告知我此事,现在我马上就要与他们离开此处,我们他日再聚。”卫玄祺面露哀伤之色,望着容姑娘,声音低沉道。
容姑娘听后,微笑的脸上出现一丝异样的情绪,可这在卫玄祺的眼中,这就是她依依不舍的表达,于是他柔声安慰道:“命运将我们两个身处异地的人安排了这次的相遇,定会再次让我们邂逅。”
辛久夜瞟了一眼卫玄祺,临走之前都要塑造下情圣的形象,看到美女就乱了心智,这个卫大公子真是有了情商就没了智商。
“卫公子,你……不能离开这里。”容姑娘低声细语道,表现得欲语难言。
“容姑娘,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或者,你与我们一起离开,去我家做客,共同谱曲弹琴。”
卫玄祺说到后几句时,越发地激动,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辛久夜感觉在视觉上,他的脸都亮了一个色号。
辛久夜突然感叹,卫玄祺自出生能平安长到现在,他的父母得操多少心啦,随后她将视线转向孟德林,发现他嘴角依然保持浅笑的弧度。对方感应到辛久夜的视线,侧头与她对视一笑,这个表情辛久夜看懂了,他在等她出手。
“卫公子,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真的不能离开。”容姑娘眼含波光地望着卫玄祺,软言软语道。
听了这声音,同是女人的辛久夜都感到骨头酥了一把,这容美人确实魅力不凡,也不怪卫玄祺对她依依不舍,她要是男人,一定立马变出一把蓝色妖姬献给她,以表达自己炽热的爱意。
“容姑娘,我理解你所说的含义,若你不愿意,卫公子很难离开这里。”辛久夜微眯着眼看着容美人,沉声道。
卫玄祺对辛久夜与容姑娘说话的语气很不满,正准备说辛久夜几句,就被她拽了过去。
“看在卫公子的面子上,让你自己选,是我们逼你放人,哦不,放魂,还是让我们直接毁了你。”辛久夜扣紧卫玄祺的手腕,缓声说道。
“姓辛的,你既然出言无状,即使你是德林的朋友,只是冒犯了容姑娘,我都会对你不客气。”卫玄祺气得火冒三丈,用扇子指着辛久夜训道。
辛久夜貌似没看到卫玄祺拿扇指她的举动,也没听到他的训斥声,她目光直视着对面的容美人,突然伸出右手向容美人的方向一挥,收手时,辛久夜的手掌上多了一粒珍珠大小的透明圈珠,她认得,这是避息珠。
容美人看到辛久夜手中的透明圆珠时,脸色一沉,随即与辛久夜对视一眼,眼光凌厉,嘿然不语,随后缓步走到辛久夜正对面,她似乎想用身体遮挡住辛久夜射向白色纱幔后的竖箜篌的视线。
“你的气息不含戾气,你非妖,你是琴灵。”孟德林将卫玄祺拉至他的身侧,看向对面的女子,声音平缓,似乎也是说给卫玄祺听的。
“什么妖?什么琴灵?德林,你在说什么?”卫玄祺本想挣脱孟德林的手,一听他的怪异言辞,立即停止动作,疑惑道。
“这位容美人不是人。”
辛久夜说完,迅速抬起右手,扇起一阵风,对面的白色纱幔飞跃过容美人,收入至辛久夜的手中,迅速被拧成一股白绳,辛久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白绳甩向容美人。
“住手……容姑娘快躲开!”
在卫玄祺的呼喊声中,白绳穿过容姑娘的身躯,绳端在她的身后却突然收到阻力,并出现直径约为两米的球形红光,辛久夜一挥手,收回白绳,容美人却跌倒在地,卫玄祺立即上前扶住她,并对辛久夜怒目而视。
一架状如半截弓背的竖箜篌清晰地立在辛久夜与孟德林的眼前,其曲木做工精细,上面所雕刻涂绘的唐菖蒲栩栩如生,朱红艳艳,唯独的遗憾得是,这架竖箜篌没有琴弦。
辛久夜一看就知道这架竖箜篌绝非凡品,不由得联想到岛国奈良东大寺的寺院中,所保存的唐代箜篌残品,其共鸣箱的构造与眼前这架有些类似,且这架比敦煌莫高窟壁画上的竖箜篌的构造要精致得多。要不是场景不适合,辛久夜恨不得立马飞奔上前,将这竖箜篌仔细抚摸一把。
“姓辛的,你太过分了,居然打伤我的朋友!我定不饶你!”卫玄祺扶起容美人,没注意到身后多了一架琴,怒气冲冲地瞪着辛久夜。
“这就是你的真身!”辛久夜瞟都没瞟卫玄祺一眼,神摇目夺地凝望着竖箜篌,并向它走去。
容美人见状,立即推开卫玄祺的搀扶,瞬间飞至辛久夜的面前,赤手空拳对她发起进攻。辛久夜身手矫健地躲开对方的攻击,并用白绳将她捆在了附近的柱子上,随即画了个符附在白绳上,防止她挣脱。
卫玄祺看到容美人与姓辛的打斗的一幕,惊诧得站在原地楞了片刻,当他晃过神来,却发现容美人被绑在了柱子上,怒气冲天,瞪了辛久夜一眼,立即跑到容美人的身边,欲为她解开白绳。
孟德林一见卫玄祺的动作,大步流星地来到他的对面,困住他的双手,说道:“玄祺快住手,这绳子上有符咒,可以困住邪灵之物,也可以对付魂魄,你没有修为,小心弄得魂飞魄散。”
“你的意思是……容姑娘怎么可能……我现在是……”
卫玄祺看着孟德林罕见的严肃神情,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一切,越发觉得事出异常。他侧头看向容美人,发现她神色冷漠,且直勾勾地盯着辛久夜,而辛久夜却注视着一架没有琴弦的箜篌。
辛久夜收回目光,用暗语对孟德林说道:“你尝试着带卫玄祺离开这里。”
孟德林秒懂辛久夜的用意,立即带着卫玄祺离开此处,片刻后,孟德林带着卫玄祺飞奔了回来。辛久夜一看到卫玄祺的身影,就明白了这个容美人留了后手,不可能让他顺利地离开这里。
“姑娘,看你的灵气,你应该来自宸山,不知你是在哪位高人身边修炼成灵的?”孟德林放开卫玄祺,边说边走近容美人,眼带笑意地看着她。
容美人眼波流转,与孟德林对视,随即表现出楚楚可人的神态,低声细语道:“孟公子取笑了,我只是个普通琴灵……我也是身不由己,十几日前,我被妖怪困在此处,被夺走琴弦,并威胁我,让我将卫公子的魂魄留在此处数十日,否则断我琴弦,毁我琴身,我也知这么做对不起卫公子,那个妖怪承诺过不会伤害卫公子,它说等时机一到,就放了我们。与卫公子朝夕相处这些日子,我甚是欣赏他的为人,我不该瞒着他……卫公子,对不起,我骗了你……”
望着被绑在柱子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容美人,我见犹怜,卫玄祺立即奔到她的身前,安慰道:“没关系,这不怪你,不是你的错,这些日子你对我以礼相待,并未加害于我,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子。”
为什么见到如此凄美感人的场面,辛久夜突然很想找个地方呕吐下,好一朵白莲花,随机应变的能力应该被点个赞。
“原来如此,那个妖怪已经被我抓住了,你不用外担心,你就放心大胆地将你所欣赏的卫公子放回去,我用人格担保,没有任何妖怪能伤得了你?”因为本人会替妖怪将你收了,辛久夜暗自补了一句。
孟德林闻声,侧头与辛久夜会心一笑,明白了她想将计就计,于是他对卫玄祺点了点头,表示要相信辛久夜。卫玄祺面带欣喜地看着容美人,等待她的回应。
“可是,我也不知如何离开这里。”容美人眉头微蹙,声音轻柔,表现得相当无辜。
“我知道如何离开,只需你配合,作为卫公子的朋友,这个忙你应该帮得义不容辞吧!”辛久夜微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容美人,缓声说道。
“当然。”容美人对辛久夜欣悦一笑,立即回复道。
“那你还不快给容姑娘松绑!”卫玄祺对辛久夜横眉怒目,冷声冷气道。
辛久夜随手一挥,符咒消失,容美人身上的白绳立即松开且掉落在地。在孟德林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辛久夜走至竖箜篌,左手搭在竖箜篌的曲木顶端,右手对前方正看着她的容美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并说道:“弹吧。”
“姓辛的,你是故意为难容姑娘的吧,没有琴弦,怎么弹?”卫玄祺愤愤地看着辛久夜喝道。
“琴弦,我有。”辛久夜说完,抬起右手,眨眼间,她的手上出现了二十几根琴弦。
容美人看到辛久夜手中琴弦的刹那,脸色一变,意味不明的笑意在眼中稍纵即逝,就在刹那间,辛久夜感觉到了杀气,来自对面的杀气,于是她回给容美人一个目无下尘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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