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头与捕快们听后一愣,没想到眼前的这位白衣男子与将军府攀上了交情,突然想起曾经听闻过,高将军的大公子爱结交民间义士,估计这位就是高公子的结交的朋友。
“听客栈里的伙计张盛说,前日陈杉与一个姓辛的外地房客有了争执,自发现这具尸体及陈杉失踪,那外地房客恰巧不在客栈,那个房客就是你吧。”王捕头虽是质问,但语气明显和气了。
辛久夜听后,面上毫无波澜,语气平淡道:“我未与陈掌柜发生过争执。”
“他有人证。”王捕头沉声道。
“那我倒是好奇了,无中生有的事居然还有人证。”辛久夜抿嘴轻笑。
王捕头见对方气定神闲,不怒不燥,暗自赞叹这个年轻人气质非凡,混迹于庙堂之上也必有一番作为。随后他让身边的捕快叫来张盛,与辛久夜对质。
张盛一进客房,就对王捕头低头哈腰,而见到辛久夜则是一愣,立即指着辛久夜对着王捕头说:“就是这个人,前天对我们掌柜横加指责,我们掌柜一直向他赔礼道歉,最后掌柜让他住进了上房,他才肯罢休。”
辛久夜见张盛说得声情并茂的,她听着看着都快信他说的就是真相。辛久夜冷笑了声,不发一言一语。王捕头看得出来,辛久夜那是不屑一顾的眼神。
“具体时辰?”王捕头问向张盛问。
“申时。”张盛立即转身向王捕头躬身回道。
“物证人证何在?”
“物证就是客栈的店簿,人证就是当时在一楼路过的客人。”张盛言辞凿凿。
“客人?你将他们的名字一一报上来。”王捕头挑眉低视,语气一冷。
“这个……小的记不清了,不过另一个伙计许长春也看见了。”张盛面露几分慌张,不过转瞬间就平静下来。
王捕头闻后面色未变,侧头对高个捕快说:“李含,你带他下去,取店簿,将许长春带上来。”
李含得令之后,立即带着张盛离开房间。王捕头将视线转向辛久夜,见她神情悠哉,似乎对张盛的所言充耳不闻,不禁好奇她的出身来历。
“你是哪里人?”
“阳成县人。”辛久夜不想因自己是异国人而引人注目,于是利用高敏成曾给她造的假身份。
“何时来到洛阳?”
“四月二十八。”
“进洛阳城何事?”王捕头问的比较随意。
“安身立命。”辛久夜想起曾应付杨延明提问的借口,在这里再次重复利用。
王捕头一听,准备出言嘲讽辛久夜几句,没有家世背景的一介布衣,居然想在洛阳城扎根立足,简直是痴人说梦!但是他猛然想起这白衣男子认识将军府的人,可能已有了靠山,瞬间收起蔑视的神色。
这时,门外响起李含的禀报声,王捕头回应后,李含就带着张盛与一名二十岁左右的浅衣男子进去房间。这浅衣男子长相俊秀,其形象与伙计这岗位格格不入,他一见到尸体立即低头回避,面露胆怯,下意识地微步走近辛久夜,试图用她的身影挡住尸体。李含将手上的一本记事簿翻到某一页,然后双手呈给王捕头。
“这是归居客栈的店簿,辛久夜一开始入住的就是这间客房,然后不知是什么原因,换了间上等的客房。”李含见王捕头阅览店簿,开始讲解情况。
王捕头查看店簿片刻后,将店簿合起,递给李含。李含接过店簿后,用手指着浅衣男子,对王捕头说:“这人就是许长春。”
“许长春,你可认得你右侧的白衣男子?”王捕头目光射向许长春,沉声道。
许长春一听自己被点名,立即抬头看向王捕头,对上对方的犀利眼神,他畏惧地低下头,然后侧头瞧了眼自己右侧的白衣男子,眼神闪烁不定,低声回道:“认得,他是我们客栈的房客,前日我们掌柜找他谈过话。”
“将当时的情况说清楚。”王捕头似乎对许长春这含糊不清的话不喜,语气冷了几分。
“当时……这位客官对一开始定下的客房不满意,还说了些奇怪的话,掌柜怕她坏了客栈的名声,就将他挽留住,并给他换了间上房。”许长春低声缓语回忆道。
相比张盛的满嘴跑火车,许长春说得比较客观,辛久夜斜眸瞟了他一眼,见他言行拘谨,貌似是个胆小怕事之人。
“什么奇怪的话?”王捕头疑惑道。
“我是听到张盛与掌柜谈话得知的,这客官说这房间发生过命案。”许长春说到后面,声音略带颤抖,似乎是受惊害怕。
王捕头一听,立即侧头看向辛久夜,问道:“你说过这话?”
“是的。”辛久夜大方地承认道。
“为何有此言论?”王捕头觉得辛久夜有故意挑事为自己博名之嫌。
“因为我在这房间里看到了逝者的怨气。”辛久夜半阖着双眼看着王捕头的身后,低声道。
王捕头被辛久夜的这一突然变得幽深的眼神惊得一愣,深思了片刻,向身边的方脸捕快问道:“范友连,这归居客栈发生过命案?”
范友连微皱着眉头回忆片刻,回道:“没有啊。”
“大人啊,这姓辛的就是故意找事,她知道我们做生意的最忌讳沾上这些晦气的谣言,他的目的就是逼迫我们以中等客房的房价,让他住进上等客房。”张盛一听连官差都确定这里没发生命案,顿时胆子就壮大起来,立即给辛久夜扣上敲诈的罪名。
“官府办案,容不得你插嘴。”王捕头被张盛突然的一嗓子打断了思路,恼怒道。
“大人息怒,小的知错。”张盛被王捕头一训斥,吓的伏地认错。
王捕头不理会张盛,看向辛久夜,想起对方很可能是将军府的高公子所结交的奇能异士,而且民间有不少命案都私人私了,不全都报到府衙,就算这里发生过命案,也有可能没人报案,也没有经过官府受理就被处理了。
王捕头越想越觉得辛久夜身份另类,她可能真有本事看出常人看不到的事物。
“你是修行者?”王捕头看向辛久夜的眼神变得敬重。
“是的。”
“那你既然能看到死者的怨气,那能看到这具尸体的灵魂吧?”王捕头的言语含有明显的试探之意。
“能,陈杉的魂魄就站在尸体的旁边。”辛久夜侧身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声音平淡道。
众人一听,面色各异,而张盛与许长春则惊恐不安地退到角落瑟瑟发抖。王捕头皱着眉头,看了眼尸体,然后起身走近辛久夜,低声问道:“那你向他问出,到底是谁害死了他?”
辛久夜听后,眨了下双眼,掩饰自己对王捕头这一要求所感到的不齿,她觉得若所有人都像他这样破案,干脆让修行者坐镇衙门,其他普通人都去做后勤算了!
“魂魄所承载死者身前的记忆一般都不全,且参杂了个人的臆想,做不得证词,何况,陈杉的魂魄一直处于呆滞状态,应该被高手强行消除了记忆。”辛久夜沉声解说了番。
王捕头用着怀疑的目光看向辛久夜,觉得对方从一开始就在故弄悬殊,用这些奇怪的理由掩盖自己不是修行者的事实。
“哼,仅凭你一人夸夸其谈,我们又看不到陈杉的魂魄,没有证据,你就是第一嫌疑人。”王捕头厉声威胁道。
“那请问,我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杀人手法又是什么?还有我的作案时间是何时?您办案多年,资历颇深,心里明白张盛所提交的人证与物证都不是直接证据,连佐证都不够格,我何来的嫌疑?”辛久夜神色淡然自若,口若悬河道。
王捕头听后,眉头紧锁,对于辛久夜的问题,他居然一个都答不出来,他这时才意识到,辛久夜不像普通老百姓好糊弄,被吓唬吓唬就乖乖地配合,她似乎对断案的流程很熟悉,熟悉得让他产生她是他同僚的错觉!王捕头瞬间对自己刚刚的言语后悔了,而且在手下及外人面前失了面子。
“我好心提示一下,看陈杉魂魄这浅薄的阴气,他应该是昨日酉时死的,你不信的话,可以找天启院的高手帮忙检验一下。而我昨日一天都有朋友作伴,你可以派人跟着我去将军府问问我的那位朋友。”辛久夜说毕后露出意味不明的浅笑。
角落的张盛一听到将军府,顿时把头埋得很低,辛久夜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是感叹靠着高敏成这棵大树很好乘凉。
“天启院?你当天启院的大门朝府衙开的,还是我的面子大到让天启院朝我们开门?”王捕头不知是讽刺辛久夜,还是自我嘲讽。
“那我就爱莫能助了,只能再送您一句提示,这凶手或帮凶可不是一般人,没有道行的人是抓不到他的,即使抓到了,也识不破他的杀人手法,由衷建议您找个修行者协助办案!”辛久夜说得真诚实意,一副为王捕头着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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