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觉得辛久夜的回答是敷衍,追问道:“西方?国号?”
“欧洲。”辛久夜不假思索道。
“我征战西北二十余年,怎么没听过西边还有这么个国家?”中年男子语气充满疑惑,微眯双眼貌似欲将台下之人看穿。
“爹,您征战的是大召国的西北,哪知道大召国的西边的西边是何等风光。”高敏成见辛久夜被为难,立即出言解围,并走近辛久夜,介绍道:“这位是我父亲,建威大将军,爹,这位就是我新结识的异国好友,名为辛久夜,修行中人。”
辛久夜再次对高将军揖手行礼,高将军瞥了眼高敏成,见自家儿子满目都是欣赏之意,暗自猜测这人有何过人之处,语气平淡地说了句“免礼”。
“你的姓氏是什么‘辛’?”高将军似乎对辛久夜这人很感兴趣,收起审视的目光,跃下高台,平视对方。
“辛劳的辛。”辛久夜见高将军这架势,料定今日要被他盘问老底,于是开始脑袋飞转着如何编故事。
“听这姓氏,你与大召国有渊源?”高将军直觉辛久夜身世不简单。
“我的父亲是汉人。”辛久夜想起了姨父,他确实是汉人。
“那你母亲呢?”高将军微眯着眼,注视着对面这似曾相识的面容,低声问道。
“外国人。”辛久夜偷换概念,含糊其辞。“看来你的身世很曲折!”高将军收回目光,莫名地感叹了句。
辛久夜见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试探,有惊异,渐渐地,她的内心有个大胆的猜想,莫非这人见自己长的像谁?
高敏成也看出来高将军言语的异常,没有点破,而是为辛久夜解释道:“久夜来大召国是寻亲的,她的亲人曾在大召国生活过几年。”
“什么亲人?”高将军眸光一闪,语气全然没有之前的冷淡。
“我外公的大女儿。”辛久夜觉得这个脑经急转弯用得很顺手。
高敏成一听,秒懂辛久夜不愿谈论这类话题,于是解围道:“你不是学习礼仪吗?怎么到教场来了?”
“来看你呀。”辛久夜暗自感谢高敏成的好意,浅笑着回道。
高敏成没料到辛久夜如此回答,内心暖意骤生,揶揄道:“难道你想与我切磋一下?”
“可以啊。”辛久夜嘴角勾勒出柔和的弧度,笑意三分,狡黠七分。
“哎呀呀,刚刚被将军打得全身都疼,改天比试!”高敏成差点就被辛久夜这笑容迷惑的心智,回过神来就觉得她笑的不怀好意,立即用手扶着腰,表示身体抱恙,找托词,坚决不比武。
高将军知道自己的儿子平易近人,在自己面前插科打诨,没脸没皮,可从未见过他对外人也不顾仪态,放浪形骸,看来他们两人是管鲍之交,腹心相照。
“辛公子今年贵庚?”高将军直视辛久夜的双眼,似乎想要确认什么。
“二十七周岁。”辛久夜没有迟疑,实话实说。
高将军一听,眸光顿时暗沉下去,透着有几分失望,但语气依然平和道:“居然比敏成大三岁,却看起来比他小几岁。”
辛久夜不明白高将军为何着重强调自己的年纪,看他这反应,似乎他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久夜本是修行之人,和延明一样,看起来都比我小。”高敏成将辛久夜仔细打量了番,真没瞧出她的真实年纪。
“你寻的亲人叫什么?”高将军被高敏成一打岔,可没忘记问这个关键问题。
“爹,你打听这么多作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查案呢!”高敏成洋装嗔怒,一副护短的模样。
“哼!”高将军见自家儿子反应如此过激,蓦地目光深沉,心中有了计较,便不再追问,于是转身离去。
高敏成目送高将军离去之后,就侧首对辛久夜解释道:“我爹就这样,常年征战,一遇到外族人就来了精神!”
“我理解。”辛久夜故作未发现端倪,却说得意有所指。
“高旭,那件事查得如何?”高敏成貌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侧身向高旭问道。
高旭对上高敏成的视线,立即会意道:“公子,暂无消息。”
“久夜,对不住,你母亲的事可能还要等几日才有消息。”高敏成声音低缓,面露歉意。
“你能帮我,我已是感激不尽,你这声道歉可是折煞我了。”辛久夜明白在这信息技术落后的世界,仅靠画像找个近三十年前人,简直是海底捞针。
“我是担心你……”高敏成一想到辛久夜身负诅咒,心头一紧,担忧神情明显。
“没事,一切求其自然,船到桥头自然直。”辛久夜神色释然,眼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能平息一切浮躁。
高敏成微笑回应,一手搭上高旭的肩膀,霎时变得萎靡不振,唉声叹气道:“哎,今天被修理得厉害,高旭,快扶我回屋躺会儿。”
“公子,今日宫中宴席,谢玉坤也会出席。”高旭见高敏成着实累着了,立即出言提醒道。
高敏成一听,精神一振,停止前行的脚步,疑惑道:“他不是找了个师父,去东边游离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昨日,属下听说,他武艺大增,招招都是针对您的!”
“他闲的!我都不跟他计较了,他还来劲了!”高敏成嗤笑道。
“那万一他以武会友,公子您可要当心着点啊!”高旭好心提示,他已经能看到自家公子被人打趴下的画面。
“呵呵,这不是还有你吗?”高敏成奸笑道。
“公子,就算属下想凑上去让谢玉坤揍一顿,他都不会赏属下一眼。”高旭露出一副伤了自尊的表情。
“你们在聊什么有趣的事?”辛久夜耳尖地听到了身前两人的谈话,猜出了故事大概,但不知细节。
“我一对头,今日可能找我麻烦。”高敏成目光躲闪,言简意赅道。
“找你麻烦?我可以帮你解决!”辛久夜自告奋勇,胸有成竹。
“你如何解决?”高敏成见辛久夜这架势,她这是要蹚浑水!
“若有人找你比武,你就让我上,过了我这关,才能让你出手。”辛久夜终于感觉自己有发挥长处的余地了,连话声都饱含欣悦。
“堂堂大丈夫,哪能与女子动手!”高敏成可以想象得出谢玉坤见到辛久夜女装的模样,估计眼珠都不转了。
“我扮成你的侍从不就可以了吗!让高旭休息一日!”辛久夜说得理所当然。
高敏成听后,脸色一变,立即说道:“这怎么能行,进宫之后,我还有很多事需要高旭去办。”
“公子,让辛公子扮成侍从与属下一起进宫,谢玉坤又不知道辛公子是女子。”高旭觉得这个问题很好解决,费解他家公子为何将简单问题复杂化。
高敏成对高旭一记横眼,搭在高旭肩上手臂随即放了下来,头也不回,步步生风地离开了教场。
高旭见高敏成行动很利索,松了一口气,虽不解他临走前的那道目光,但能看出他家公子生气了。
“高旭,慢走,有事请教。”辛久夜见高旭欲追上高敏成,立即出声拦下。
“辛公子请说。”高旭恭敬道。
“谢玉坤何许人也?”辛久夜好奇高敏成的对头是什么来历。
“他是太尉的长子,也是少府少监,与公子的品级差不多。”高旭暗示辛久夜在对战谢玉坤时,手脚要有轻重,毕竟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官身。
“他与你家公子有何过节?”辛久夜认为要克化矛盾,得找找到矛盾的根源。
“这个……”高旭犹豫了,私下讲述自家公子的风流韵事貌似不妥。
“我既然答应帮敏成消除麻烦,那也得知道麻烦的源头,否则怎么对症下药?”辛久夜声音温和,循循善诱。
“这……辛公子可以当面问公子。”高旭机警地回应道。
“我见你家公子一听到‘谢玉坤’的名字就表现得相当厌烦,我若再在他面前提起,不是给他添堵,给自己找麻烦吗?”辛久夜想起高敏成回避自己的眼神,他老实交代才是怪事!
“这……”高旭面露为难之色。
“这样吧,关于这过节,你就说谢玉坤,不提你家公子。”辛久夜觉得高旭说不出口的部分,她自己可以脑补。
高旭觉得辛久夜说的办法可行,开始回忆道:“大约两年前,谢玉坤看上了颂春院的花魁,一掷千金博得美人一笑,而这花魁心属他人,谢玉坤勃然大怒,与这男子比武,欲获取美人芳心,结果他在这花魁的面前惨败,看着美人被拥他人怀抱,谢玉坤怒发冲冠,次日一大早就带着一众下人强行将花魁带出颂春院,花魁的心上人欲救回她,与谢玉琼再次出手,结果场面一阵混乱,花魁不知被谁打伤了脸,毁了容,自寻短见,谢玉坤失魂落魄地离开,还扬言要报仇。”
高旭回忆得很细致,辛久夜可以确定他当时一定参与了那场混乱打斗中,这花魁的心上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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