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久夜看了眼窗外的明亮光线,疑惑道:“现在是什么时辰……我睡睡了多久?”
“现在是卯时三刻,你睡了两夜……你刚来的时候,冻得像个雪人!”宣梦琪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道:“你一定饿坏了,我这就给你准备吃食。”
“我……”辛久夜本想说一句谢谢,还没说完,宣梦琪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过了约两刻钟,宣梦琪端来了洗漱用品和一碗红枣粥,她想帮辛久夜辛久夜洗漱,但被辛久夜摆手拒绝,她现在虽痛得不易动弹,但还能自理,手脚慢悠悠地拾掇好自己,给自己随便扎了个辫子。
宣梦琪将粥递给窝在床上的辛久夜,辛久夜一见到这粥,霎时某人的白色身影在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他也端过红枣粥给她吃……
辛久夜喝着粥,味道虽是甜的,可不知为何,心却感到是酸的。可能经期性激素水平的不稳定,情绪波动较大,难免感时怀伤,辛久夜静心调节心态,不能被回忆扰乱心绪。
辛久夜从床上爬起,走进屏风,一边慢吞吞地换衣,一边淡淡地说道:“你帮我转告国师,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答谢他。”
“你稍等……你还有药没喝呢!药都快熬好了!”宣梦琪对于辛久夜突然的道别大吃一惊。
“那我喝了药再走。”辛久夜觉得这药既然是位她熬的,不喝也是浪费,浪费可耻!
宣梦琪听后立即退出房间,辛久夜继续穿自己的衣服,由于不感到冷了,她将多余的几件衣服收到乾坤袋里,穿了身青衣直裾。辛久夜走出屏风时,发现一身浅色广袖长袍的杨延明正坐在圆桌旁,桌上有一盛了汤汁的白瓷碗。
杨延明一直盯着屏风方向,见辛久夜出来,用眼神示意让她过来坐下。
辛久夜正准备作揖道谢,想想还是先顺从杨延明的意思再说,于是坐在了他的对面。
“把手伸过来。”杨延明虽态度强硬,但语气平和。
辛久夜估计杨延明这是要把脉,在卫府他就给自己看过病,应该知道她的隐疾,为了自己身体着想,辛久夜将自己的对他的个人看法扔在一边,乖乖地将右手腕递了过去。
杨延明覆上手指,未几,让辛久夜换成左手。辛久夜见杨延明自刚看到自己就保持一个表情到现在,给她做了全方位的诊脉,却不言语,辛久夜判断不出自己身体是好是坏。
“你之前服用过什么?既然将你体内的寒气激发出来。”杨延明给辛久夜把了几次脉搏也没找出事出关键。
“我没吃……止痛片算吗?”由于疼得让消化功能紊乱,辛久夜常犯恶心,这几天连正餐都没怎么吃,唯独准时吃了好几粒过布洛芬。
“什么止痛片?说说配方?”杨延明直觉关键点就在这药物上。
“没有配方……”辛久夜见杨延明一副不见配方不死不休的表情,妥协地拿出一粒布洛芬递给他,让他尽情研究去吧。
杨延明对于这见所未见的胶囊满脸狐疑,拿过一只空杯,将胶囊剥开,一看这落入碗中的白色粉末,直觉它与辛久夜曾给他的含片一样,都是无论如何研磨分析,都搞不清楚它是从哪些具体药材上提取的。
“这是你们国家特有的药物?”杨延明不得不承认这制药手法是他见过最精湛,最匪夷所思的。
“嗯,它能止牙痛、关节痛、头痛等等。”辛久夜不想解释药物的化学成份,因为越解释越乱。
“你体内寒气本非自然而成,很可能受这止痛药影响,你越是刻意直接止痛,它就越是激进反抗!这才导致你全身冻僵,直到晕厥。所以,这药以后别吃了。”杨延明将碗里的粉末一挥而尽,霸气为辛久夜做了决定。
怪不得前几天感到冷如寒冬,辛久夜点头表示认同:“言之有理。”
“将这药喝了。”杨延明将身前的汤药移至辛久夜手边。
“这是什么药?”辛久夜嗅这浓郁的苦味,与孟德林开的药应该不同。
“有助于你恢复的药。”杨延明直视辛久夜,沉声道。
听杨延明说得这么迂回,辛久夜估计自己这病治愈的希望不是很渺茫啊,按了按疼痛的腹部,一口气将这汤药干了,这味道真是一言难尽!
“谢谢你。”辛久夜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她看出杨延明对她这病所持的认真态度。
“不必言谢,我是意有所图的。”杨延明眼角似笑,貌似不怀好意。
“等我领了俸禄还你。”对于杨延明的回复,辛久夜毫不意外,直觉自己喝的这药有些含金量,她觉得用钱表示谢意最简单直接,方便干脆。
“你那点俸禄还是留给自己花吧。”杨延明用眼神和语气表示不屑。
“那你的意思是?”辛久夜现在没有精力去猜测对方的意图,直接问道。
“给我做一年的午膳。”杨延明嘴角勾笑,貌似在开玩笑。
“哦……嗯?什么?”一定是自己幻听了,辛久夜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杨延明郑重其事地重复了遍,辛久夜听清了,真是做饭!可怎么感觉对方这是有意与她搞暧昧!
“呵呵,我不会做饭,就算做了,连我自己都吃不下去。”辛久夜实话实说,绝不参假。
杨延明面色微沉,双眼微眯,视线似乎将辛久夜穿透,冷声道:“不会的话,那就好好学习厨艺,六日后开始做饭。”
“我又不是天才,哪能那么快就能学会!要不这样,我做我们那儿的特有的吃食,你能适应就吃,不适应就算了。”辛久夜内心开始盘算给杨延明做什么样的黑暗料理,保证让他对今日的要求终生后悔。
“可以。”杨延明看出辛久夜有小心思,可他不畏接招。
“那异事录……”辛久夜可没忘了自己的本分工作。
“八日。”杨延明算是做了让步。
辛久夜还以为杨延明霸气地来一句“此事以后再议”,没想到还让她继续做,难道他没看出自己是奔着这闲职的悠闲来的吗?
“那我先请两天假可以吗?”辛久夜现在只想休息,想回到安宅休息。
“嗯,你先休息吧。”杨延明识趣地起身准备离开。
“那我告辞了。”辛久夜抬手准备画符。
“慢着,让宣梦琪送你回去,照顾你几日。”杨延明随即转身,对门外唤了一声“梦琪”。
门外立即出现一黄衣女子,背着包袱,走近辛久夜,辛久夜想拒绝杨延明的好意,结果宣梦琪还没等她开口就握住她的手腕,似乎在等着辛久夜画符带她离开。
“她可以帮你煎药,助你尽快恢复,否则异事录什么时候能处理完?”杨延明一副只关心公务的模样,严肃道。
辛久夜听出杨延明这是关爱下属,言不由衷,于是真诚道谢:“谢谢你的好意,我一定会按时完成任务。”
辛久夜带着宣梦琪回到安宅已是午时,她让式神弥生收拾出自己卧室隔壁的厢房,让宣梦琪住下。宣梦琪问了辛久夜爱吃什么后,就主动去买菜做饭,辛久夜则躺在床上小憩。
约半个时辰后,辛久夜被宣梦琪叫醒吃饭,辛久夜让宣梦琪与自己同桌就餐,宣梦琪也不扭捏,爽快地坐下吃饭。辛久夜看宣梦琪不似其他府邸的侍女丫鬟那么拘谨,不禁怀疑她的出身。
吃完饭,喝完宣梦琪煮完的汤药后,辛久夜趁着自己还有精神,便于宣梦琪随便聊聊,顺便套些话。原来宣梦琪是杨延明远方表妹,多远呢?远到只能翻阅过去几百年的族谱才查得出长丰杨家还有这么个亲戚!
宣梦琪今年十八岁,出身商户之家,十年前因商场失利,宣家一夜之间穷困潦倒,被各路债主上门逼债,甚至被迫卖儿卖女,未料这艰难期间宣父病死,宣母无法,带着宣梦琪及宣梦琪的弟弟宣汉良逃到长丰郡,上门寻求杨家施以援手,杨家对于这八竿子才打的着的亲戚颇为无奈,给了他们栖生之地,宣梦琪为了家人生计,自作主张地将自己卖入杨家。
宣梦琪生的如同兰花清秀美丽,但没有家族庇佑,易遭人嫉妒且欺负,在她十岁那年,被人欺负时,游历归来的杨延明无意撞见这一幕,出言为宣梦琪解围。
杨延明可能是见宣梦琪可怜,或者觉得宣梦琪长得不错,之后就将她留在自己院子做事,对她并不苛刻,有机会还会带她出去玩。时间久了,宣梦琪变得开朗了,比其他奴婢都活泼可爱。
了解到这,辛久夜大胆猜想,宣梦琪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侍寝丫鬟,是杨延明留给自己以后当小老婆的!思及至此,辛久夜看向宣梦琪的目光多了几分玩味,随即感叹这世道的女子身份就是卑微,没有光鲜亮丽的出生,连婚姻大事都不能自我掌控。
宣梦琪第一次来安宅,对这里不了解,看到很多新奇的东西都忍不住问问,比如那四个东瀛人,琴房里的琴,窗口顶端悬挂的江户风铃,卧室的瑜伽垫等等,辛久夜耐心地一一简略解释,然后躺在床上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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