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双眼,对上彼方欣喜的蓝眸,辛久夜知道自己的元神已经归位了。两人四目相对,没有言语,也不知如何言语,最后彼方以熬药为由打破了静谧的氛围,走出了房门。等房间里没有了彼方的身影,辛久夜才晃过神来,小腹如刀割般剧痛,立刻拾掇了自己一番,然后抱着被子蹲坐在靠墙的床边。
片刻后,疼痛没有缓解,辛久夜凭这疼痛的位置与感觉,确定是宫寒引发的气血运行不畅,怎么睡了一觉就得了宫寒了呢?她回忆了下,估计是彼方留在她体内的寒气所致。哎,最近霉运加身,不小心惹得朋友发火,又被花妖抓了,最后还得了宫寒!可惜她的霉运她自己测不出来,要是能打电话给洛生就好了,让他给她算算,看看今年的流年运势,需要注意些什么的。
正当辛久夜渐渐迷糊时,彼方端着药出现在床边,看到靠着墙,埋头蹲坐的辛久夜,显得格外的柔弱与无助,他内心顿时一阵刺痛。
“久夜,先吃点粥、喝些药,再休息。”彼方平静内心的波动后,轻声对辛久夜说道。
听到彼方的柔声细语,辛久夜抬起了头,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对方。彼方坐到床边,将一碗红枣粥递到辛久夜的面前,她会意后接过粥,一口一口有气无力地吃了起来。吃完以后,辛久夜又迷糊片刻,接过彼方递过来的汤药,看到碗里漂浮着的几片藏红花花瓣,猜到这是什么药了,推测彼方找了大夫给她看过病了,什么也没问,一口气喝了下去,不由地感叹,真心难喝。
虽然喝了药,但辛久夜却已经痛得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侧卧在床上,把被子抓进怀里,开始闭目养神,放空脑海,渐渐地睡着了。彼方看到已经睡着的辛久夜,送回了碗,就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虽然她之前表现得很淡定,但是彼方依然从她的倦容与微皱的眉头中看出,她跟痛苦,而他却手脚无措,只能站在她的身边静静守候。
到了深夜,疼得甚至想将**挖掉的辛久夜终于叫出了声,彼方闻声立刻坐到床边将她扶起,并将她拥在他的怀里,抱着侥幸的心理,施法给她止痛,但是效果甚微。
辛久夜似乎感应到身边有人施法,眼睛都没睁开就用双手下意识地摸索这个法力的来源,最后抓住了一只微凉的大手,她将这只大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含糊地说着:“给我……暖……”
彼方瞬间听懂辛久夜的意思,开始不断地输入热量到她的小腹上,感受到热源的辛久夜开始安静下来,她依然闭着双眼,用自己的一只手按在自己小腹上的那只手的手背,另一只手抱住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渐渐地深睡了过去。
等次日清晨醒来,辛久夜发现自己靠在彼方的怀里,居然还抱着他的手臂,更死死地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不由得老脸一红,僵硬地放开彼方的手,而对方被她的动作弄醒了。
对于修炼寒系妖力的彼方来说,连续两夜输出热量,容易疲惫,连他自己也不知何时睡着了,被辛久夜弄醒后,他第一时间没有感觉到尴尬,而是问辛久夜现在感觉如何。
“比昨天好了些,你能给我打盆热水吗?谢谢。”辛久夜低着头掩饰自己的脸红,低声说道。
彼方回了声好就立即消失,未几,一盆热水被他放在桌子上,然后识相地再次消失。
辛久夜拿出毛巾想给自己擦洗了下,由于肚子痛得直不起腰,动作比较缓慢,弄完之后,就坐到床上打坐调息。大约两刻钟后,门外响起敲门声,在辛久夜应声后,彼方出现在屋内,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两碗吃食。
“你受伤了?伤在哪里?”彼方一现身于室内,就嗅到了血腥味,心刹那间一沉,立即上前向辛久夜询问。
辛久夜这才想起刚刚擦洗的水染了血,忘记施法避味了,她知道彼方鼻子灵,为避免尴尬,每次拾掇好自己后就施法避味,但是刚刚却真的忘记了,这叫不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嗯哼,不是受伤,这是女子的正常生理现象,每个月都要流点血。”辛久夜故作一脸淡定地解释道。
彼方将信将疑,若真像辛久夜说的那样,这涉及到女子的私事,他不应该过问。辛久夜为转移彼方的注意力,主动询问他拿了什么好吃的,她正巧肚子饿了,现在就要吃。
辛久夜缓慢下床走进彼方,看到他将一碗红枣桂圆粥与一碗叫不出名字的汤放到桌子上,她能嗅出汤里的当归黄芪等味,还看到汤里的枸杞等小颗粒的药材。彼方很用心啊!辛久夜内心满是感动,说了声谢谢就坐在桌子附近开始吃喝起来,突然发现自己以前不喜欢吃的东西,现在吃起来感觉还挺好吃的。
辛久夜吃完后,思路回到正道,开始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满腹疑问。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见的?”辛久夜本来想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但是她更想知道前者的的答案。
“离开树林后一个时辰左右。”彼方一想到当时在树林里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有之后的转身离去,就后悔不已,连说话的声音都十分低沉。
一个时辰貌似有点长,哎,谁能料想到盖世无双的辛久夜居然会被妖怪抓去,主要还是怪她自己。
“那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是根据树林里残留的花妖妖气猜测你的失踪与她有关,于是顺着妖气找到海棠树那里,在溶洞里发现了你。”彼方简明扼要地说道。
“那花妖有伤着你吗?”问出口后,辛久夜突然觉得这个问题很白痴,彼方是谁,估计整个大召国能动得了他的手的人或妖屈指可数,她都可以想象得出轻衣分分钟被他打趴下的情形。
“没有。”她这是关心自己吗?彼方心底一暖。
“今天是多少号?这是什么地方?”睡久了的辛久夜已经搞不清今夕是何夕了。
“四月十八,涂山县。”
“高敏成兄妹现在在哪里?”辛久夜突然想起自己失踪了,高敏成兄妹会不会担心地到处找她。
“他们有急事,先行赶回洛阳。”
“哦,我想在这里再住几天,四月二十二那天离开。”辛久夜觉得她现在站一个小时都是问题,又担心自己耽误了彼方的时间,告诉对方她的想法,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好,等你恢复了再走。”彼方声音虽然依旧低沉,但透着几分温柔与心疼。
而辛久夜听后,感觉内心平静的湖面荡起了涟漪,一种莫名的踏实感油然而生,但却被一阵疼痛斩断了心绪。辛久夜找了个累着了的借口,躺在床上休息去了,等彼方消失后,她开始坐起来,拿着被子将自己裹住,貌似这样能给自己心理暗示,能缓解疼痛,但是事实上这都无济于事。
当彼方再出现在房间内时,手里多了一碗药,唤了声辛久夜。辛久夜抬头看到彼方,视线落在他手中的碗上,嗅到药味,蓦地意识到,这几天都是彼方在照顾她,他不再像初见时那么高冷,看来他是个外冷内热,慢热性子的人,不,妖,也不对,帅哥。
辛久夜接过汤药,动作干脆地一口干了,微笑着将碗递给彼方,然后继续卧床。其实辛久夜还有很多疑问,只是现在没力气说话了,等恢复正常后再找彼方聊聊。彼方看到辛久夜继续躺在床上休息后,就消失离开。
四日后清晨,辛久夜感觉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这几天,她天天补气补血,比她过去二十多年加起来补得还要多。辛久夜一开始感到新奇,还能适应,到最后就腻了,但是每次看到彼方按时按量地汤碗递给她时,她不忍拒绝,最后都一口气干了。
“彼方,不用再让我喝汤了,我已经恢复正常了。”辛久夜看着彼方,一脸认真地说道。
“你不流血了?”彼方面露疑惑地问道。
“……不流了。”辛久夜一听,立即将视线转向别处,面色微红,轻声回道。
彼方看着辛久夜的脸色的确比之前红润了些,于是默认不送汤了。
“其实我一直都有个问题很想问你。”辛久夜微眯着眼看着彼方,神情古怪地说道。
“何事?”彼方镇定地回应,但是内心却有些仓皇不安,他担心辛久夜问他,为何她会患病疼痛,他若如实回答,她会不会记恨上他。
“你买药材的钱哪来的?”辛久夜对着彼方挑眉道。
“……去往你的那个世界前留下的银两。”彼方突然想到辛久夜不是常人,在意的点也与常人有异,内心顿时平静了。
“有多少?”辛久夜好奇道。
“三千两左右。”
“可以啊,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隐形富翁。”辛久夜惊喜道,她突然觉得彼方有了地气,被银两染上的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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