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煜回到木宅,立即煎药,喂辛久夜服下,见她睡着之后,由于不放心辛久夜再生状况,于是留下,坐在辛久夜对面的榻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留意辛久夜气息的变化。
次日辛久夜被屋外的呼啸风声吵醒,不过很快适应了这风声,又沉沉睡去,这一睡就是半日,醒来时已是日暮西山。辛久夜起身,发觉双眼干涩,都影响了视线,起身一看,有个白色身影正在对面的榻上,走近一看,是罗子煜,他在给自己守夜?
罗子煜感觉身前有异样,睁眼一看,辛久夜正微眯双眼看着自己,立即下榻,关切道:“你可有哪里不适?”
辛久夜抚上肚子,感觉有点轻微的坠痛,有气无力道:“已经好很多了,谢谢。”
那就是还没完全恢复!罗子煜立即让辛久夜回到床上躺着,让弥生做些养生的吃食,自己去煎药。半个时辰后,辛久夜吃了饭,喝了药,罗子煜让她继续在床上休息,但辛久夜只想坐在窗边,看窗外随风摇摆的枝头。罗子煜一眼看出辛久夜有心结,还不愿让人言语触碰,于是悄然离开房间。
次日慕容行舟上门给辛久夜复诊,见其恢复得不错,紧锁的眉目顿时舒展,嘱咐几句注意事项,然后站起转身,对一侧的罗子煜正容亢色:“你就这么照顾久夜的!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伤心悲痛,差点就流产了!”
“在下……”罗子煜没想到慕容行舟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就在白驹过隙之间,看来这两日他对自己的寡言少语是在酝酿怒火,堆积在今日一并爆发,怪不得总是使唤他做磨墨、煎药之类的事,原来是在帮辛久夜出气……不对呀,自己什么错事都没做啊!
辛久夜见罗子煜无奈背锅的模样,立即起身,拉了拉慕容行舟的衣袖,解释道:“与目夕毫无关系,是我自己的个人问题。”
“夫妻本是一体,何况你一直只与他朝夕相处,哪有个人问题之说,一定是他做了什么令你伤心的事。”罗子煜虽对辛久夜说话,可眼神一直对罗子煜释放怒意。
“真的与目夕无关……”辛久夜对于慕容行舟的强悍逻辑,无从解释。
“你还帮着他说话!文不成武不就的,整日游手好闲,还经常看不到人影,他有做丈夫的样子吗!”慕容行舟越说越来气,连下巴的胡须都颤动这怒气,要不是被辛久夜拉着衣袖,他就直接戟指相向。
辛久夜诧异,原来慕容行舟对罗子煜的误解这么深,立即解释道:“目夕他是修行之人,外出也是有任务的,不方便与他人透露……”
“是吗?”慕容行舟狐疑地从辛久夜扫视到罗子煜,悠悠道:“杨延明也是修行者,我怎么听说他整日陪伴自己已怀孕的妻子,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你说都是听说的,听说不可信啦!”辛久夜表现得不以为然。
“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今后绝不会让久夜再受半点委屈,否则天打雷劈!”罗子煜忽然举起三指,立言发誓。
辛久夜一惊,罗子煜这是以退为进?什么时候脑袋变得这么灵光了?
“哼,看在你们未出世的孩子份上,我就姑且信你一次,若是久夜再有不测,我拿你是问,管你是不是修行者!”慕容行舟见对方一脸真诚,而辛久夜又一再维护,就给罗子煜一个台阶下。
随后慕容行舟将罗子煜带出房间,在另一间远离辛久夜卧室的屋内密谈了片刻之后,才离开了木宅。
辛久夜得知慕容行舟走后,便去找罗子煜,深表歉意:“对不起,我又连累你了。”
“无妨,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罗子煜挠了挠额头,表现自己毫不在意。
“听清志说,兰平王离开我那屋后又单独与你谈话,他是不是又说了什么误会的话?”辛久夜不想罗子煜隐瞒自己的不愉快,这会让她更加愧疚。
“他……没说什么。”罗子煜别开辛久夜的视线,低头在桌子上找杯子倒水喝。
辛久夜见罗子煜看似自然,而暴露了自己异常心绪的举动,直言问道:“他是不是又数落了你?”
“不是……”罗子煜就知道自己的掩饰瞒不住辛久夜的双眼,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兰平王问我房事。”
“什么?”辛久夜霎时没听明白,不过看着罗子煜微红的脸,又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镇定道:“他问你这个干什么?”
“他说,适当次数的同房,可以降低难产的风险。”罗子煜低着头,对着茶杯讲话,似乎准备喝水,却未发现茶杯已经空了。
这个辛久夜懂,没想到慕容行舟这个研习传统中医的人也懂这个西医知识,估计是若月希告诉他的。
“一起吃午饭吧。”辛久夜一语打破了尴尬。
罗子煜抬头见辛久夜一脸的风轻云淡,反观自己多活了一千多年的男子居然犯起了扭捏,这是修行不到家啊。
辛久夜吃完饭,喝了药,就与罗子煜商量着先去找杨延明,还是先找聂长风。罗子煜让辛久夜安心在家养胎待产,什么都不要想,这些事他自己去安排。辛久夜摸着自己的下腹,为了小微穆的安全着想,于是点头同意了。
傍晚时分,罗子煜外出归来,还带回了一个人,辛久夜一见来者,条件反射地抵触,转身就走,可是还没走两步,那人就出现在辛久夜对面。
“参苒找过你?”君琰眼底尽是焦急与担忧。
“是。”辛久夜瞟了君琰一眼就看向别处,冷漠态度毫不掩饰。
“什么时候离开的?”君琰低沉的语气透着急切。
辛久夜立即转眼看向君琰,疑惑道:“参苒失踪了?”
“她前日外出后就不见了,我四处寻找无果,今日遇到罗子煜,听他说参苒前日申时六刻来这里找了你。”君琰语速飞快,似乎在与时间赛跑。
辛久夜唤来了清志,问他参苒何时离开的,清志回答说,酉时一到参苒就离开了木宅。
“之后参苒去哪儿了,我就不得而知了。”辛久夜平淡的语气与她那平静的脸色一样,如同沉静的渊泉,波澜不惊。
君琰看出辛久夜今日神色异常,对他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不愿待见的陌生人,但为了参苒,顶着对方的冷漠,继续问道:“她找你何事?”
“我们只是随便聊了几句人生感悟,后来我累了就走了。”辛久夜对于那一日的对话,她一个字都不想回忆。
人生感悟?君琰怎么听都感觉辛久夜在撒谎,难道她们谈话的内容是什么不能对他说的秘密不成……难道今日辛久夜态度的异样与她们昨日的谈话有关?
辛久夜对君琰怀疑的眼神视而不见,绕过他直接走了,可是还没走出第二步,身后传来了声音:“参苒与你说了什么?”
“具体的内容我忘了,反正没有她要去哪里的消息。”辛久夜头也不回地继续离开。
君琰望着辛久夜远走的身影,感觉有什么已经悄然变化,随即风一般闪到辛久夜的身前,双指点在她的眉心,顿时辛久夜的脑袋被云雾般的湛蓝光绪环绕。
辛久夜脑袋霎时混沌一片,前日的记忆被如潮水般被一股引力强迫翻涌而起,自己的记忆正被偷窥!立即手出灵力,挥开君琰的手臂,恰巧此时罗子煜赶来,辛久夜退到他的身后。
“久夜,对不起,我……”君琰眼神慌乱,寻到罗子煜身后的人影,上前几步,却被罗子煜挡在身前。
“清志,送客。”辛久夜转头召唤清志,然后当场消失离开。
君琰想闪身去追,却肩上一沉,扭头一看,见罗子煜拦住了自己。
“我理解你寻妻的急迫心情,所以带你来见久夜,可是妄自窥探他人记忆,有失德行啊。”罗子煜对上君琰冷冽的目光,似笑非笑道。
“我德行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说!”君琰一手拍开肩膀上的手,转身消失。
后院的卧室内,正坐在窗口发呆的辛久夜,见前方视线突然一暗,抬头一看,是罗子煜,有点意外:“你没有外出?”
“对不起,我不该将君琰直接带来见你。”罗子煜面露愧疚之色。
“没事。看来这次他是真着急了,参苒不会出了什么事吧……”辛久夜从未见过君琰在他人面前表现出失礼之举,由此可见,为了获得参苒的消息,他可以拉低底线,为了参苒的安危,他可以失去理智……突然想到一个人,立即问罗子煜:“有没有让一清帮忙找参苒?”
“就是一清发出经符,参苒没有回应我才让君琰来了这里。这件事你就莫要再乱想了,我走了。”罗子煜见辛久夜没有前日的情绪异常,便放心地转身离开。
忽然隔壁传来悠悠琴声,辛久夜估计是哪家千金在练琴,听着琴声有点像是箜篌……辛久夜猛然想起一个人,立即闪身挡在罗子煜身前:“先找杨延明,问他手中那个箜篌琴灵的原主是不是祁华。”
“这是怎么回事?”罗子煜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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