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寒,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继续爬山!”辛久夜突来拉过瑟寒,打了鸡血般往山上飞奔而去。
在一拐角山路处,辛久夜精疲力竭地放开了瑟寒,瞟了山路下方百米远的罗子煜,低声道:“我现在女扮男装,叫我名字即可,还有……以后别提君琰这个人。”
“怎么了这是?”瑟寒一脸迷茫。
“我们分道扬镳,决裂了。”辛久夜俨乎其然,沉声道。
“啊?不应该啊!”瑟寒一脸的难以置信。
辛久夜见罗子煜他们已经走近,立马给这个话题收尾:“再提君琰,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哦……好……”瑟寒迫于威胁,忍住疑惑,机械地点头答应了。
辛久夜等罗子煜与历川汇合后,若无其事地继续登山。瑟寒想直接带辛久夜闪身去第一峰石眉峰,可是被辛久夜一口回绝,因为她得考虑此番登山的主角罗子煜的情况,必须虔诚徒步登山,自己得陪着他。
瑟寒也不着急,陪着辛久夜不紧不慢地走着,路上不停地与来来往往的行人打招呼,典型地活跃分子。罗子煜寻了个时机与瑟寒说上了话,聊了几句佛理之后,瑟寒对罗子煜刮目相看,拉开辛久夜,凑近罗子煜,开始口如悬河。罗子煜从容面对,并适时套出一清的现状。
瑟寒一听“一清”二字,面露茫然:“我从未见过一清师叔祖,听说他远游去了,也有人说他……圆寂了。”
罗子煜面不改色,抬头看向一侧的茂盛树冠,似乎在捕捉耳边鸟鸣的来源,对瑟寒所说置若罔闻。
“是生是死,你们这些后辈怎么还道听途说呢!直接看莲花位不就知道了吗?”辛久夜觉得这太不合情理,帮罗子煜询问。
“这……我还没剃度,入不了地藏殿祭拜,只能道听途说。”瑟寒面露无奈之色。
“去年就嚷嚷着要剃度,怎么到现在还是寸头?”辛久夜睨了眼瑟寒的干练发型,总能让她出戏。
“这不是等你吗!你来了,我就能正式出家了!”瑟寒激动地跑到辛久夜身侧,涎眉邓眼。
“为何她来了,你就可以正式出家了?”罗子煜收回游离的目光,看向瑟寒。
“因为……呜呜……”瑟寒顿时眉飞色舞,却被辛久夜一手捞过,捂住了嘴。
“玩笑而已,罗叔别当真。”辛久夜松开了瑟寒,将刚刚捂嘴的手嫌弃地在瑟寒的衣袖上擦了擦。
“你们的关系很友好啊!”罗子煜似笑非笑地看着一旁互动的两人。
“那当然,我们曾同生死,共祸福!除了君琰,我就是……呃……”瑟寒说到激昂处,突然下腹一疼,双手捂着痛处,艰难行走。
“是不是胃病又犯了?”辛久夜故作担忧地看了看瑟寒的脸色。
“你……”瑟寒皱着眉头,蹬着辛久夜,隐忍不发,突然眉眼舒展,止步不前,双手捏住辛久夜的臂膀,神情转为惊愕万分:“你你你……”
“我我我……怎么了?”辛久夜都被瑟寒的一惊一乍整得都结巴了。
“哎!或许一切皆是命中注定……”瑟寒松开辛久夜,失魂落魄地走了。
辛久夜一头雾水,转头对上罗子煜和历川同样疑惑的目光。不过辛久夜片刻后就将瑟寒莫名其妙的话抛之脑后,而一路上,瑟寒失去了活力,闷不做声。约半个时辰后,四人到了莲华山的第一座山峰石眉峰。
石眉峰的山形像是成四十五度角立起的月牙,而“月牙”顶端坐着一座石像,应该是天然风化而成,高三十余米,宽约十米。石像的五官比较模糊,头冠和衣着更是抽象,而且远看像人,近看……就是一簇拔高的怪石。
石像脚下有一扇敞开的石门,高三米左右,不过有十几个人待在石门外,貌似不能进去。而穿过人群的瑟寒头也不回地直接跨过门槛,身影很快消失于灰暗的石门之中。
辛久夜等人走近一看,发现石门一侧有一段梵文,罗子煜回忆说,他一百多年前来此并未见到这里有梵文,应该是后来刻上的,而且不出意外的是,他与历川都跨进不了这里的门槛。
“这经文出自《佛说海龙王经》。”罗子煜为围观的人群解惑。
辛久夜记得《佛说海龙王经》是释迦牟尼佛在娑竭罗龙宫为龙王所宣说的经典,讲的是诸佛菩萨修行十善业道,能断除一切痛苦,获取极大利益,即从行为上远离杀生、偷盗、邪淫;从语言上远离妄语、两舌、恶口、绮语;从思想上远离贪欲、瞋恚、愚痴。
十善业是佛法修行的最基本法,将它刻在这里,有警示来者从善如流之意,可是问题来了,罗子煜本性纯良,潜心修佛几百年,怎么就被拦在石门外了呢?很可能这《佛说海龙王经》只是个幌子,进入这石门还得凭实打实的真本事。
辛久夜一脚跨进门槛,未发现任何异常,于是迈进另一只脚,一转身,发现这石门的背后有加持咒,果然有小动作,这咒术专门防范妖鬼邪魅的,可见门口扎堆的人都不是人,估计各个都有法宝傍身,否则也不会越过第一个屏障。
辛久夜暂且封印住加持咒,暗语通知门外的罗子煜他们进来。未几,罗子煜与历川顺利跨进门槛,辛久夜立即解除封印。
罗子煜注意到石门后的加持咒,目光一深,沉声道:“这是一空的手笔。”
“才第一座峰而已,一空就亲自施咒,他这是多么没有安全感啊!”辛久夜漫不经心地调侃着。
罗子煜本来严肃的俊脸被辛久夜一逗,忍俊不禁,笑说道:“有机会你当面问问他。”
“我可以把这个机会让给你。”辛久夜大方道。
“我想,一空一定也想见见能封印住他所施下佛咒的人。”罗子煜忽然敛容正色,看向辛久夜的目光别有深意。
“你的意思,这加持咒很高深?”辛久夜眉峰一挑,说出来自己都不敢相信。
“或许你与一空很有渊源。”罗子煜话有深意。
辛久夜突地想起瑟寒一直坚信的虚云转世之说,难道她真是一空关门弟子虚云的转世,所以她能轻而易举地封印了一空施下的佛咒!
简直不可思议!她辛久夜可是在现世出生,怎么可能是这世界的转世投胎,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她曾在印度游历那一年所积累的修为。
罗子煜身后的历川目不转睛地盯着石门背后的加持咒,余光却打量着一侧的辛久夜,眸光深了又深。
没有继续闲聊,罗子煜带着辛久夜和历川走出石壁通道,通道外的亮光顿时开阔了视野,一座千余米长的青石板桥逶迤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只见前方桥路被一簇簇郁郁苍苍的枝叶拦身遮掩,仿佛这是条无人问津的古道。
“你们怎么才到!”瑟寒突然从青石板桥的绿荫中出现,向对面的三人招了招手。
辛久夜一见到瑟寒,忍不住想笑,这家伙想装高冷,甩他们而去,结果撑不住半个小时,就打回了原形,特意在此等候他们,估计若是再等不到,他就会去石门那里看看情况了。
“我们刚刚在研究石门上的《十善业道》。”辛久夜走向瑟寒,一本正经道。
“经典都在虔禅峰,你们若想研究,可以皈依我佛啊!”瑟寒双手合十,随即笑嘻嘻地看向对面三人,但目光扫向辛久夜时,表情凝固,阴声道:“不过,你就算了。”
辛久夜一愣,不正常啊这是!瑟寒一直苦口婆心地劝她出家,怎么突然变了画风,难道其实她真不是虚云转世,瑟寒知道自己搞错了,所以放弃让她出家的执念?
“我们这些人尘缘未了,入不了佛门净土。”罗子煜语气淡淡,透着若有若无的叹息。
“那就斩断尘缘!”瑟寒带着大家走向桥路深处,用手比划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深心清净,依佛智慧,则能见此佛土清净。真正的净土,不在它方,也并不遥远,就是一颗干干净净的心,与是否斩断尘缘没有必然关系。”辛久夜悠悠插了句。
“说得好像你有这样的心一般。”瑟寒听多了辛久夜突爆金句,已经非常淡定,还忍不住怼过去。
“我可是会为五斗米折腰的俗人,这样的心我可要不起啊。”辛久夜很有自知之明,淡然置之。
“嗯,看出来了!”瑟寒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相当认可。
“你这话里有话!”辛久夜感觉到瑟寒对自己态度的极度转变,是从之前登山时偷偷捅了他一下开始的。
瑟寒只赏给辛久夜一个后脑勺,专心带着路,与路上遇到的僧人打着招呼。辛久夜等人就四处看看风景,看看远山枝繁叶茂背后隐藏的各类布满青苔的佛像,仿佛是一位位归隐山林、辟谷修行的高僧。
当走到板桥的尽头时,屹立眼前的是青黛灵璧石风化成的山门,高十余米,其表面沟壑交错,造型粗犷峥嵘,透着浓烈的苍古气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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