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林一听,明白这是辛久夜的秘事,过多打探有些逾越,再加上他自己也好奇这画中的人或妖到底是谁,于是答应道:“我回去翻翻书籍,应该能找到线索。”
辛久夜推测到孟德林不会对她继续追问,但是她还是很惊喜对方只问了几句就答应了她的求助,看来高敏成很了解他。
“这样会耽误你的公事吗?”辛久夜关切道。
“只是看看书,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孟德林语气随和道。
“那就麻烦你了,谢谢。”辛久夜态度真诚道。
“小事而已。”孟德林仔细叠好画像,收入袖中。
“我有件事还需向你请教。”辛久夜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欠孟德林人情了,干脆一欠到底。
“请说。”孟德林神色自若道。
“除了人与妖怪,这天地间还有什么能蕴藏灵力?”辛久夜心里模模糊糊有个答案,但不敢确定。
“神兽。”孟德林不假思索道。
辛久夜听后眸光一闪,追问道:“神兽的灵力有什么特点?”
“具有气吞山河,毁天灭地的强盛之气,非我等凡人灵力所能匹及,妖怪之力也无法抗衡。”孟德林根据文字记载,再加上自己的理解,缓声解说。
辛久夜听对方的描述,不能完全确定时谏体内的灵力来自神兽,若真是神兽,何为会在时谏体内?难道时谏是……太匪夷所思了!
“神兽若化成人形,如何辨认?”辛久夜真想将孟德林带到时谏面色,让他辨认。
“应该凭气息即可。”孟德林毕竟没有亲眼见过神兽,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推测。
“除了气息呢?”辛久夜与时谏相处那几日,没发觉他身上有异常气息。
“宸山的凌泽泉,一沾染此泉水,无论神兽还是妖怪,必露原形。”孟德林以为辛久夜这是为寻找画像中的妖或兽而做长远考虑。
“宸山在何处?”辛久夜已不是第一次听到宸山了,渐渐对它产生了兴趣。
“衡州。”
辛久夜曾听高敏成说过,衡州在洛阳的南边,具体在哪儿就不清楚了。
“步行要多久到达?”辛久夜盘算着就最近抽个时间带时谏去趟宸山,确认一下他的真实肉身。
“驾马四五日,步行要十余日。不过就算你到达宸山,也近不了凌泽泉。”孟德林估计辛久夜对宸山毫无所知。
“为何?”难道那里有结界?辛久夜不担心。
“你非宸山弟子,不出意外,你连宸山大门都进入不了。”孟德林不是打击辛久夜,他说的是实情。
“那是门派!我还以为那只是修行高人归隐的地方。”辛久夜恍然大悟,对自己的想当然暗自鄙视。
“宸山成立门派已有一千多年,大召国内才德兼备、名声显赫的修行者,有六成出自宸山。”孟德林说到此处,目含敬意。
“那其它四成呢?”辛久夜觉得若是宸山派垄断了修行市场,那完全可以取代政府治理国家。
“莫山、莲华、伏峦,还有一些小门派。”
“都属于道教?”辛久夜光听门派称呼,听不出它们所属宗教信仰。
“莲华是佛教。”
“有机会我定前往拜会。”辛久夜思绪飘远,想起了某些过往。
“你修佛?”孟德林惊讶道。
“我学得比较杂,修佛也只是图个心静。”辛久夜喜欢盘坐于佛像尊前,檀香缭绕,听僧者梵文颂唱,只有这时,她才感到置身于沉湖深渊,心无杂念,静若止水。
“道与佛有相通之处,是否将两者区分,全看自己的心意。”孟德林意味深长道。
“同感!”辛久夜顿时觉得孟德林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太常大人是宸山弟子……”孟德林貌似无意脱口而出。
“你师承何处?”辛久夜对杨延明的师门不感兴趣。
“莫山慕楠真人门下,莫山在淮中,淮中在洛阳的东南方向。”孟德林看出辛久夜对大召国地理不大了解。
“你修行多久了?”辛久夜没见过孟德林气息收敛,且没见过他施展过灵力,不确定他的修为几何。
“自我记事起就在莫山修行。”孟德林语气平淡,似乎说的不是自己。
辛久夜听出来了,孟德林是孤儿,于是不再多问。
“对了,关于常事一职,太常大人已让他人担任。”孟德林想起了明日约定的九头山之行,担心辛久夜白等,便说出变故。
“我听说了,国师眼光独到,他如此决断定有他的道理。”辛久夜气定神闲,显得识大体有气度。
“呵呵,看来我还没辛姑娘看得透彻。”孟德林自嘲道。
“是我志不在此。”辛久夜意味深长道。
“原来如此。”孟德林会意地点了点头。
“即使做不成同僚,我们依然可以做朋友。”辛久夜有感而发,真诚道。
孟德林听后笑而不语,貌似被辛久夜的话语打动,辛久夜为了表示自己这个朋友高义薄云天,主动将竖箜篌拿出放在他的身前,并说道:“之前答应你的,一时忘了,就麻烦你将它交给国师。”
“多谢,否则我又要被训了。”孟德林俯身端详了竖箜篌片刻,然后伸出右手在竖箜篌顶端一晃动,竖箜篌随即消失。
辛久夜见孟德林没瞧出竖箜篌上封印的异常,她也就没主动说明,剩下的就让杨延明烦恼去吧,谁叫他非要给自己揽事。
“时辰不早了,我先告辞了。”孟德林起身道别。
辛久夜热心相送,结果半路上,孟德林被高敏成截走了,似乎他们有事相商,辛久夜就不便凑热闹,与高敏成道别,准备离开将军府,但高敏成以她身体未康复为由,住在客栈不方便煎药,劝说她在将军府多住几日。辛久夜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就先回客栈退房,这几天花时间找个民房租下。
一回到归居客栈,辛久夜就看到四个捕快装扮的人将客栈门口围了起来,她正径直走近客栈,却被其中一个高个捕快拦了下来。
“里面正在办案,闲杂人等勿进。”
“我是这里的房客。”辛久夜不受对方气势影响,脸色平静道。
“房客都在里面被盘问,你是哪儿冒出来的房客?”高个捕快语气严厉道。
“我昨夜未归。”辛久夜可以确定,她如此回答,很可能被列入嫌疑人范围内。
高个捕快一听,双眼一亮,貌似发现了什么至关重要之事,厉声道:“你跟我进来。”
辛久夜跟着高个捕快走上二楼,在一间客房前,高个男子禀报了一声,就带着辛久夜走了进去。这客房就是前天辛久夜揭露过发生过命案的那间,而此时这客房的地上正躺着一具全身漆黑的尸体,看其衣着,辛久夜猜测他是这家客栈的掌柜。距离房间一丈远的地方,一名留有胡须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圆桌边的椅子上,其衣着的风格与捕快的一致,但做工比其他捕快的精致一些,辛久夜猜测他应该是捕头,他身后还站着两名捕快。
中年男子的身前,站着个布衣男子,他正弯着腰,低着头,辛久夜看不见他此时的神情,但是看这架势,在她未进入该客房前,这布衣男子应该正被中年男子审问。
高个捕快在中年男子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而中年男子听后,迅速将目光锁定辛久夜,眼光犀利,随即摆手让布衣男子出去。高个捕快见辛久夜对上他们领导居然还是一脸的镇定,于是郑重地向她介绍:“这是京师府的王捕头。”
既然中年男子只是捕头,辛久夜觉得应该不用跪拜,于是拱手作揖道:“在下姓辛,名久夜,是这家客栈的房客。
王捕头见辛久夜仪表堂堂,见到尸体也毫无畏惧之意,不禁高看她几分,语气平淡道:“归居客栈发生了命案,你可认识地上躺着这具尸体。”
“面目全非,在下不认识,不过看其衣着,应该是这家客栈的掌柜。”辛久夜实话实说道。
“掌柜陈杉未发现踪影,再加上尸体的衣装,死者很可能就是陈杉。”王捕头瞟了眼地上的尸体,悠悠地说道。
辛久夜用眼睛余光瞥到尸体附近的陈杉灵魂,他神情呆滞,貌似正处于自我迷失的状态。
“你昨日何时离开客栈?”王捕头见辛久夜沉默不语,看不透她此时所想,于是开始审问。
“午时。”
“去了哪里?”王捕头追问道。
“笙歌坊。”
“何时离开?”王捕头猜测辛久夜身份不一般,既然去官宦子弟趋之若鹜的风月场所,语气不由地缓几分。
“未时。”辛久夜不知离开的具体时间,凭自己醉时的时间估测了一个时辰。
“你之后去了哪里?”让王捕头意外的是,对方去笙歌坊潇洒居然不过夜,不禁将辛久夜列为嫌疑人。
“将军府,我在那里留宿,直到刚刚才回到归居客栈。”辛久夜见对方如此盘问就是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于是直接抛出将军府,将自己的嫌疑摘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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