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君皱了皱眉头,苏三公子不是说准备好了吗?看了眼苏三公子什么都没有带,杨昭君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又正好看见苏夫人的目光,当下无语。
“回爹的话,我本来打算送礼,可是娘子说想要亲手为爹准备一份,以表示她对爹的尊敬。况且我想着,往年的时候都是我在送礼,今年就让娘子送一份。在来的路上,冬芝说娘子已经准备好了。”
苏三公子看着杨昭君,眼里明显闪过算计的光芒,嘴角勾起的弧度怎么也掩饰不了他的狡猾。
冬芝!!!
杨昭君看着身后的冬芝,简直可以用痛心疾首来表示她此刻的心情。她怎么都没想到,冬芝竟然会说这样的话。看着苏老爷苏夫人疑惑的脸色,杨昭君真想一脑袋撞死在柱子身上。她就说,她就说怎么会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嘛,感情她这是被算计了。
冬芝哆嗦了身子,心虚的看了一眼杨昭君。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她是被姑爷逼着说的。在等着小姐梳妆的时候,姑爷就叫她过去、姑爷问她‘娘子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寿礼吧?’她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直接点了头。后来她想提醒小姐要准备礼物的,她想着,那么多嫁妆随便挑一件就好了。可是姑爷一直跟在小姐身边,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小姐啊,冬芝是冤枉的,都是姑爷干的!
“哦?儿媳妇准备了什么?”苏老爷看着杨昭君,见她两手空空,疑惑的问出声儿。
苏夫人也很好奇,哪里光他们二老好奇啊,就连着杨老爷杨夫人也感到好奇。杨夫人看了看杨老爷,方才他们还问过妆儿有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呢?可是她压根就忘了,不是说苏三公子准备好了吗?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杨昭君身上,看了看苏老爷。她如果现在跟苏老爷说,说她没准备那无疑是鸡蛋碰石头。再看了看这两位妯娌和两位大哥以及苏雯嫣苏雯淑,到底是谁在算计她?看了看在场,杨昭君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东西可以当作礼物。
清明的视线,落在苏老爷旁边的画卷之上,那是苏相宜方才送上去的宋徽宗真迹。
“公公,可否将这画卷摊开?”
苏老爷看了看,让丫鬟们将面前的画卷摊开。杨昭君站起身,伸手抚摸着面前的一片片高山峻岭,茂盛松柏。看着这些稀疏的空隙,眼里闪过一抹流光。不管是谁在算计她,眼下最重要的是将面前这关给过了再说。杨昭君拉过冬芝,让她取来笔墨。
冬芝手脚很快,将毛笔在砚台上打湿,递给杨昭君。苏三公子静静站在一边儿,对于杨昭君的动作,也感到十分好奇。
拿到毛笔,杨昭君又愁了。若是自己表现的太差不仅是浪费了一副好画,而且还丢了苏府与杨府的面子,看来下笔得须慎重啊。看着苏老爷那皱起疙瘩的眉头,杨昭君笑了,她公公该是有多怕她会将这幅画给毁了啊。物以稀为贵,公公如此紧张也算正常。
“公公,借您的寿礼一用。”
没等苏老爷动一下嘴皮子,杨昭君便已经下笔。苏老爷闭着眼睛,那叫一个心痛啊!三儿媳妇虽然乖巧,可是这幅画他可是来之不易啊。苏老爷甚至都不敢看这副画的惨样,他还真怕他会发火。
杨昭君笔下游龙走凤,时而力道微减,时而加重。她的手指极为纤细洁白,握着毛笔的时候黑白相称,鲜明好看。手腕转动,笔下画出一条条弧线,时深时浅。苏三公子看了半响,也不知道她要画什么。苏夫人几个也很纳闷,看了这么久也没看出来什么端倪,只是觉得这幅画较之之前繁琐了不少。
苏老爷睁开眼睛,他的图啊!看着杨昭君一笔笔将画卷给干掉,苏老爷只觉得心里十分焦急,就如同刀割一般。
杨烟等人隔得较远,因此只看到杨昭君的手在动。轻抿一口酒,她的脸上已经染上了些许绯红。杨昭君?呵——那个懒女不过是在故弄玄虚罢了。她与她相处十几年一起长大,她有几斤几两她会不清楚吗?只是可惜,可惜了这副宋徽宗的真迹啊,就这么给毁了。
“陆兄,别喝了。”齐峥康看着陆子墨一杯酒一杯酒的下肚,心里不由得有几分焦急。
陆子墨看着那个身影,嘴角微勾。带着不明的意味,可是他的眼中,却是有一种势在必得的眸光以及占有。看了眼齐峥康,威严的眼神立刻让他闭嘴。
良久,众人终于看到了杨昭君放下笔。
杨昭君看着面前的画,眼里闪过一抹笑意。苏三公子看了眼,眼里大惊。杨昭君的笔墨进去并没有使这幅画看起来并没有丝毫违和的感觉,反而更增添了几分洒脱之感。看似繁琐的线条,实则与之前的完全融合起来,恰如其分。若是将这些联系起来,则是,则是一个寿字!好一副宋徽宗寿礼图!看着杨昭君的侧脸,苏三公子的眼眸之中多了几分不明。
杨昭君让两个丫鬟将画卷抬起来摊开,因为笔墨还未全干,可以让众人完全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
“天!那是一个寿字!”
没错,这就是一个寿字。杨昭君笑了笑,她也是看到苏衡壹的那个寿字突然想起来,说起来她还得感谢一声苏衡壹呢,若不是他的寿礼还不会让她想到这个点子呢。当然,她也要感谢苏相宜的这副图。
苏老爷看了一眼杨昭君,本来还担心这幅画会被她给毁了,却没想到经过她的改造反而更加好看。比起苏衡壹个苏相宜前面的礼物,这份礼物显然显得更加珍贵,苏老爷高兴的哈哈大笑,连连赞叹,可见对这幅寿图的喜爱程度。
“哈哈哈——”
“儿媳妇好才华!”
“怎么可能!”杨烟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副寿礼图,她怎么都不会想到竟然是出自她一直瞧不起的杨昭君之手。由于激动,她整个人直接从席上站了起来,若不是杨老爷眼疾手快的将她拉了下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失态。
杨昭君只是颔首,她不过是灵机一动而已。看着公公笑得如此开心,杨昭君却是又发愁了。她压根不敢看苏夫人的目光,因为从这副寿礼图的诞生开始,也就意味着她杨昭君在婆婆面前蠢钝如猪的形象彻底打破。躲过了一劫她虽然很开心,但是不代表她没有理智。方才她是来不及想是谁在算计她,目光在苏府一家子脸上收集。她与苏府中人一直无怨无仇,根本不会有人暗中对她用刀子。那么,她唯一得罪的,也就只有一个人。
苏三公子一笑,拿过一旁丫鬟手里的毛笔,上面的墨汁还未干涸。苏三公子走上前,在那空白之处缓缓写道:
画堂月映三株树
兴羡向平婚嫁毕
当筵美奏鹤南飞
人似孔融宜服政
绮席香飘五色衣
登山临水醉忘归
常爱南山坐翠微
年如卫玉已知非
苏三公子的自己飘逸,犹如行云流水,字里行间,莫不是带着几分他独有的气质。杨昭君笑了笑,苏三公子的字迹有一个特点,也可以称之为是一种习惯。就如同墨月居的题字一般,苏三公子一般都会在尾部时力道比寻常之人加重几分。
“好好好!”人群中开始起哄,谁都知道苏三公子在江南之中的才名,尤其是书法更是千金难求。听闻丞相也曾赏识苏三公子的才情,想要得到苏三公子的真迹,却也是徒劳。
苏老爷可谓是可谓是笑开了花,苏三公子的祝寿词可是世间难得啊。以往寿辰之时,也没见君墨亲自题词,今年的寿辰,可真是过的大快人心。
“夫君的字真好看。”杨昭君看了一眼苏三公子,有着乖顺的笑意,只不过乖顺之中也带了一丝狡黠。她想,她不用去审问冬芝了。
“娘子的画也是出神入化。”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能够与宋徽宗真迹完全融合之人,可见其才华。苏三公子是遵守礼仪之人,自然是不甘落后。与杨昭君对视一眼,却是各有算计。
寿宴,因为这幅画一时间达到了高峰,赞叹之语久久不散。苏夫人看这杨昭君,嘴角有着明显的满意。“老爷,我看啊,还是先把这画收起来吧。君墨,你也莫要对诗词太过痴迷,昭君也是。若是明年老爷大大寿之时,你们两个能够肚子有消息,就是给老爷最好的礼物。”
“哈哈哈哈——夫人说的是。”苏老爷更是开心,他也指望着这几个媳妇能够争气,早点怀上苏家的种。
杨昭君不禁在心里暗自捏了把汗,婆婆还真是随时都不忘记圆房的事儿啊。
苏三公子带着杨昭君回到宴席上坐好,人群中,有一女子翘首凝望,楚楚之姿,十分怜人。女子一身淡粉色虞美人菱锦着身,长相出众。而她身边之人,却是知县夫人。
酒过三巡,杨烟早已经醉倒在八仙桌上。杨老爷看了一眼,心里有些不满,这还是第一次,杨烟在公共场合如此失礼。
“爹,娘,不如我和冬芝先行送妹妹去厢房休息一会儿?”杨昭君看了看宴席如此热闹,心下明白这恐怕还得到很晚才能散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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