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之前我有个幸福完整的家庭,有疼爱我的父母和一个漂亮的姐姐,但这一切都随着我爸染上赌瘾开始破碎。
那一年的冬天,我爸骑着三轮车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搬走了,留给我们一个空荡荡的家和一屁股的债,我妈带着我们两姐妹搬到了人称“南巷”的贫民窟。
因为我爸卖了房子,拿着钱跟别的女人跑了。
十岁是一个分界点,我和姐姐再也没有衣食无忧的生活,我妈为了我们两姐妹整日在外奔波,可挣的钱也只够生活而已。
我爸没染上赌瘾之前对我妈很好,她没有工作整日和小姐妹出去打牌,养成了好吃懒做的性子,所以我知道在我爸离开之后我妈所谓的出去工作,根本挣不了什么钱。
就在我和我姐以为我们快要饿死的时候,我妈带回来整整一沓钱,粉红的票子晃花了我的眼。
我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多钱,仅仅知道她在街边的按摩店做生意。
直到有一天,一个醉醺醺脑满肠肥的男人闯进家里,吵嚷着,要见苗翠。
我拿着扫帚正要扫地,“这里没有苗翠!”
正说着,我妈回来了,怒瞪了我一眼,目光转向男人时,又变得妩媚,娇嗔道:“楚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晚在店里等我吗?”
楚哥肥胖的手狠狠捏了把她的屁股,她娇嗔一声顺势软在了他的怀里。
我捏着扫帚,恨不得将他俩打出去。
自那以后我妈就像变了一个人,以前虽不是和风细雨的说话,但是不会扯着嗓子骂人,也不会打我。
从我发现她做皮肉生意之后,她对我仅存的母女情谊仿佛在一夜消失殆尽,我做事稍有不顺她意,轻则辱骂,重则拿着鞭子抽我。
我不敢反抗,稍微多看她一眼,便会换来更多的鞭打,边打边骂:“怎么,嫌弃我,要不是我供你和你姐吃喝,你能活到现在,还能有衣服穿?不知恩的东西。”
我屈膝抱头躲避她暴虐的鞭打,连哭都不敢出声。
她说的没错,若不是她,我和我姐在我爸卖了房子跑路的时候,说不定已经死了。
十二岁的时候,我开始想读书,辍学两年,我已经快忘记那些熟悉的面孔和学校澄净的天空。
读书的念头在我心上肆意蔓延,傍晚吃饭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跟我妈提这件事,她夹菜的手忽的一顿,接着扬手就将滚烫的菜汤泼在我头上。
我尖叫的蹲下去,她不顾我的疼痛恶狠狠的扯住我的头发,说:“你还想读书,是要把我累死吗,你就是见不得你姐姐半点好,她想读书你也想?”
“为什么姐姐能读书我不能?”头一次,我这样顶撞她。
她像发了疯一样嘻嘻的笑:“你爸那么疼你,跟着贱人跑的时候怎么不带你啊,我养你这么多年已经仁至义尽了,还想着读书呢,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不明白我和姐姐的差距在哪儿,从小我只有爸爸疼没有妈妈爱,我妈总是对我爱答不理,温柔的目光永远只对姐姐一个人。
甚至,只让她一个人读书。
明明我们都是他们的亲生女儿,难道仅仅是因为爸疼爱我,后来他跟人跑了妈妈就因为这些而怨恨我吗?
每到周末,我妈是不会去店里的,因为那天姐姐要回来。
她会卸去妆浓,特意去超市买一斤肉做姐姐最爱吃的红烧肉,做好一桌子的菜等着她回来。
而这温馨的画面里,永远没有我,我妈只会让我晚点回来,因为肉不够,只够姐姐一个人吃。
我不愿看这其乐融融的画面,因为每看一次心里就仿佛有跟刺,生生的扎进血肉里。
此后我开始在超市打零工,夜晚又去酒吧做兼职,挣的钱一分不少的全部交给她,仅仅是因为姐姐马上要升高中,需要一大笔费用。
人的命运无可选择,不是吗?
就像我与我姐,同样的出生环境,同样的逆境,然而她依然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而我不能。
我长到十三岁的时候,我妈已经不在乎街坊邻居的目光,由于年老色衰,店里的生意已经不好做,她已经开始将男人带回家里。
她和在男人在布满污渍的床上翻云覆雨,讲着那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话,男人的粗重的喘息和女人刻意发出的高亢的**声,充斥在我耳边。
在床板嘎吱嘎吱的摇晃中,我第一次看见她白嫩的身体。
有一次我实在受不了了,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表达我的抗议,结果那晚送走客人之后,我妈就拿着藤条抽我的背,扯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墙角撞,直到温热的血糊满我的脸,她才住了手。
我知道我妈以前的脾气不是这样的,长期被男人各种**,贫穷的恐惧以及对我爸的恨,她无处宣泄,打我,成了她宣泄情绪的一种方式。
她渐渐开始站街,就站在南巷尽头的胡同口,长期营养不良的身体在冷风中扭成一朵妖娆的花,已经遍布皱纹的眼还在努力抛着媚眼。
试图吸引那些曾经的顾客再多看她一眼。
然而,她的生意越来越差,到最后一个星期都没有人再来光顾她了。
终于有一天,她在街边拉住了一个曾经的顾客,男人已经厌烦了她,奈不住她的苦苦哀求,才到了她那破败的床上。
男人嫌弃的环顾屋里,我妈直接将他往床上拉,想尽快结束这一份工作,赶快找下一个男人。
可她没想到,男人的目光扫过了乱糟糟的屋里,直接看向了我。
我记得那似虎狼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我,猥琐的眼神毫不掩饰。
他对我妈说:“我给你1000,今天我要她。”
我浑身颤抖,恐惧的看向我妈,拼了命的摇头,生怕她说一张口就答应。
我妈看了我一眼,思索了片刻说:“不行。”
我来不及喜悦又听她笑了笑,用平日那种妩媚的笑容贴在男人身上,娇滴滴道:“她可是我亲女儿,还没有被男人碰过,至少得这个数。”
她伸出瘦弱的手,比了个数。五根苍白细弱的手指晃了我的眼,我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窖,四肢都僵硬了,直到那男人肥硕的肚子贴上我的身体时,我才惊觉。
我害怕的想往门外逃,只要逃出去就好了,我这样想,却不知我妈已经把门反锁死了。
她笑嘻嘻的在门外对我说:“好女儿,你姐读大学正愁生活费,你好好伺候张哥,多收点小费。”
我几乎是哭着求她,手指嵌进木头变得鲜血淋漓,“妈,我求你,我也是你女儿,不求你让我读书,只要你放过我,我不想这样。”
门被使劲踢了一脚,我妈在外面骂道:“混账东西,我不是这样供你吃供你穿,嫌弃什么,是时候该报答我这些年辛苦养你的恩情了!”
我绝望的倚着门,被一股大力拉进一个充满汗臭的怀里,我感觉有条黏腻湿滑的东西在我脸上啃,纵使反抗,可一个瘦弱的孩子哪有那么大的力气。
我的挣扎犹如困兽斗,很快就被人压下。
我知道我妈能做那种工作,并不是为了养活我们两姐妹,只是因为我姐想读书,想走出这个小镇,而我不是,我从来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人的命运,真的无可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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