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垫脚石

何玉莲笑了笑，隐隐带着彷徨地说道：“你父亲没有终止这个计划，说明他应该还是抱有希望，与之前所不同的是，如果你被放弃了，那么他就会重新物色人选，先不说如今这冒出来个冰雪聪慧的卫如蔓，就你下面的欣兰欣如，还有二夫人的卫飞凝，不管她们是嫡母生的还是大夫人养的，只要是你父亲的女儿，也就凭你父亲一句话。”，

卫婉兮的脸色慢慢变得煞白，她终于感觉到害怕了。

何玉莲一看她终于开窍了，话锋一转，微笑着说：“老实告诉你，我们之所以强烈要求你千万不要闹出什么差错，更加不要把你大哥也牵扯进来，是因为卫府里所有的孩子，包括欣兰欣如，都只是为卫府的前途所准备。待她们成熟了，多的是地方安排她们，然而其目的只有一个，全部会成为你的垫脚石。你懂了么？”

“娘——”卫婉兮似乎终于明白了过来，漂亮极致的凤眸里隐隐泛起一层水汽荧光，在烛火的映照下愈加彰显出勾人魂魄的妍丽。

何玉莲握着她的手，轻轻的用了用力，语重心长地说：“你是至尊至贵的人，不能和一个粗劣的丫头玩那种玉石俱焚的危险游戏，娘都不计较，你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我们静静等候就好。好女儿，听见了吗？”

卫婉兮低下了头，默默无语地站在那里，过了好大一会，她才细声地回道：“是。”

眼看新年就要到了，整个大楚迎来了罕见的一场大雪，京城的皇亲国戚们个个大开府门，欢欢喜喜地煮酒赏雪，颇为活跃，然而渐渐地，人们的脸上都出现了异样的沉重，因为这场大雪来势凶猛，西南边境不少的房屋倒塌，人畜伤亡无数，造成了极大灾难，皇上极为重视，下令朝野上下，为赈灾积极集资，皇宫内外开仓救济，并责令文武百官限时献上良策。一时之间，奏折铺天盖地地堆在了皇上的案头上。

花园里，一身惊艳华服的楚慕玉，那英俊到极致的容貌，在他那与生俱来的皇家贵气的映照下，把那英姿飒爽的气质更显得出类拔萃。他二指与中指夹着一颗黑棋，久久不见动作。

卫景耀看了看他，微笑着说道：“四殿下是在担心灾情么？”

楚慕玉微微一愣，眼睛里飘过似乎不曾出现的异样光亮，手里的黑棋最后还是落在了棋盘上：“景耀兄说笑了，朝政之事自有父皇和太子殿下做主，我一个闲云野鹤，哪有插手之力。”

卫景耀神色微微一暗，说道：“四殿下，以你我多年来的交情，你实在不该对我有所顾忌吧？”

楚慕玉却不是对他有所顾忌，不过开怀一笑，说：“以景耀兄之言，好像对本次灾害已经找到好法子了？”

卫景耀手指一放，一枚白子稳稳当当地落入棋盘，顺口说道：“说起赈灾，开仓放粮这人人推崇的首选之法，想必陛下也已经听腻了吧。“，

楚慕玉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是的，父皇近日来把文武大臣全部调集在一起狠狠地呵斥了一番，说在三日之内案头上一定要见对灾情真正实用的奏章。遗憾的是，至今也 没有一个人有勇气说出好法子来。“

可能这并不管勇气的事，只不过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仕途放在这浪尖上出风头而已。卫景耀却不点破，却是催着他快落子：“四殿下，到您了。”

不见楚慕玉说话，卫景耀心生疑惑，抬眼一看，楚慕玉却是专注着自己的身后，不由得回头看去，雅典的拱桥上，一群丫头妈妈们拥着三个少女款款而来。最前面的女子身穿一袭粉色缎裙，金丝绣制的红牡丹花艳丽非常，却不带丝毫的俗气，一举一动中光彩袭人，咋一看，有着摄人心魂的炫目，拱桥的扶栏上那一簇簇名贵品种，千姿百态的梅花，竞相齐放，梅花傲雪的奇景，此刻在卫婉兮的极致魅力映照下，居然暗淡了几分。

卫景耀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楚慕玉，果不其然，一道惊艳亮光在四皇子的双眸中一闪而过。

卫景耀不由得在心底唏嘘一声，的确，自己妹妹这天下第一绝色，那可是实实在在的魄力，想来世上男儿千万，却也难以有人在自己妹妹面前能稳稳把持住自己。他扬了扬嘴角，说：“婉兮，你来得可真是时候，让四殿下一见你没了下棋的兴致。”

卫婉兮看了看楚慕玉，莞尔一笑道：“婉兮有事绊住了脚，来迟一步，四殿下切莫怪责，婉兮这就以茶代酒，自罚三杯。”

楚慕玉随即起身，爽朗笑道：“大小姐说笑了，能与你这般的美人坐在一起品茶，即使等上三生三世又有何妨。”

卫婉兮听着这好似寓意深远之话，双颊登时微微一红，同时，何玉莲的那一番话却响在了耳边，她不由得很快调整了心神，含蓄地坐了下去，说：“这是欣兰欣若，我的两个妹妹，四皇子早已在前次见过了她们了吧。”

一听这话，卫欣若立马一副羞涩拘束，而卫欣兰则是用闪烁着精光的双眸，痴痴地看着楚慕玉，楚慕玉只是淡淡的望了一眼她们，微微点了点头，不作丝毫停留地收回视线，庶出的小姐，没必要浪费注意力。

卫欣若低下头去，自己只为陪衬而来，只需要静静地呆着，切莫让婉兮姐姐不喜便是。

卫欣兰却是心潮澎湃难以压制，前面还为脸上的疤痕会给自己的姻缘带来影响，却不想昨日何玉莲点名叫她过去，吩咐她务必要细心对待四殿下，言语间透露出姻缘相配之意，这让她怎么不欣喜如狂。四殿下尽管没有至尊至贵的身世，然而却也有个身份尊贵的姜贵妃，即使日后与皇位无缘，但最起码也是地位显赫的亲王！母亲竟然能给她安排如此的姻缘，这自然就把她因雪香药膏产生的积怨冲淡了很多。

“四殿下刚才是否还在烦恼灾情之事？”卫婉兮那如扇的睫毛，在熏着暖炉的花园里，很快披上了一层亮晶晶的雪珠，更彰显出清眸流盼，含情凝睇，令人不由得产生一种欲前呵护却害怕对其有所玷污的遐想。

楚慕玉淡淡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看向外面的那大雪纷飞，眼睛里泛起丝丝愁绪。

卫婉兮随着四皇子的视线望去，正要开口说话，却看到漫天飞舞的大雪之中，一个身穿紫色大氅，冰肌莹彻的妙龄少女站在一个丫头撑起的一柄竹伞下面，一瞬间，卫婉兮突然双瞳放大，一道慑人的寒光盈满了整个眼眶，脸上的肌肉瞬间僵化，手中握住的茶杯不由得用了力度，一晃悠，茶水险些溅了出来，只是这一过程仅是一眨眼工夫，立即恢复原状。

卫欣兰则眉头一皱，不喜的问道：“卫如蔓，你怎么又在这里？”

卫如蔓抬起头来，扫了一下坐在亭子里的人，嘴角一扬，微微一笑，刻意放慢了脚下的步子，慢悠悠地走了上来，福了福身：“如蔓见过四殿下，大哥，婉兮姐姐。”

卫欣兰厌恶地望了望她手里的小瓷盅，说：“你还真是一副好心肠！如此寒冷的天儿，你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采集梅花雪露，外面发生了那么大的灾情，你不知道么？”

卫如蔓露出灿烂的笑颜：“大楚历来以孝治天下，我在给老夫人收集梅花雪露，怎么，六妹妹对此有看法？

卫欣兰吃了一蹩，不由得脸色微变，随着喉管里冒出来一声冷哼，脑袋转了过去。

卫婉兮却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卫如蔓，温柔的说道：“婉兮姐姐，这天很冷的，你可要多注意身体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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