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如蔓第二天依然出现在去芙蓉院的路上,昨日的风波,并没有影响到她每日必去给老夫人请安的习惯,可就在途中的走廊上,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随即,一道响亮的声音在走廊的前方飘来:“哎呀,四表妹,我们又见面了!”
未见人先闻声,卫如蔓看到素雨因为望着前面的情形,而变了脸色的模样,不由得也抬头望去。
一个身材高挑,有点面善的女子,带着几个妙龄少女从走廊的对面款款而来。见越来越近的人儿,卫如蔓的嘴角浮起一丝嘲弄笑容,难怪感觉眼熟,这不就是昨日才见过面的席琳吗?席琳是平阳侯府里的嫡小姐,平阳侯和护国夫人所生的金枝玉叶,她不仅有尊贵的身份,还在琴棋书法各方面样样出类拔萃,目前在大楚的京城里,正是风光无限,而偏偏就在昨日,在卫府的一个庶出之女手里栽了大跟头,这不,今日还没到晌午,就等不及的跑来了——是想来报仇么?
这时候,少女们都已来到跟前,席琳眉毛一挑:“卫如蔓!”
席琳年长卫婉兮半岁,微微发胖的身子,因为个头高挑而更显示身材的均匀。此时,她正高高在上的看着卫如蔓,嘴唇一张一合中:卫如蔓,昨儿你得意了吧!“
卫如蔓一副漠然的神情,淡淡的看着她:“席表姐,我不懂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果然是个狂傲的丫头!席琳的心头不由冒出星星怒火,随即横眉竖眼地呵斥道:“还知道叫我一声表姐,那为什么不给我行见面礼?”
卫如蔓微微一笑,眼睛看向旁边的卫婉兮,见她表情平静,心里登时明白了,想必席琳此刻的举动,一定又是受她不少的鼓捣吧!她平静的看着席琳说:“如蔓一直在乡里生活,还没学会府里的规矩,让席表姐笑话了。”
席琳冷呵一声:“那还不赶紧跪下,给我道歉!”
素雨看着这表小姐盛气凌人的模样,听着这苦苦相逼的话语,气得把自己的下唇咬得生痛。
卫如蔓望着席琳,眼底里升起一股寒气,席琳借助自己的高贵身份,把其他人当成稀泥一样任由蹂躏;侮辱。如此之人,实乃令人厌恶不已!卫如蔓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显然表明了丝丝的厌倦:“我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席表姐是否能指点一二?”
“你如今怎么说也是尚书府的小姐,金枝玉叶,难道不应该认真学习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卫家小姐吗?而你居然联合强盗在外面行凶闹事,事后却还不知悔改,强行抵赖,我如果把你做的这些丑陋之事传扬开来,看你还怎么在京城里呆下去,以后还怎么来赢得良配婚姻!”
席琳的这番话,字字毒辣,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卫婉兮充耳不闻,神态自然,卫欣如也没表态,神色间却显露出了忧心忡忡,只有卫欣兰,那嘴角上翘,一副幸灾乐祸的笑意表露无遗,无论是婉兮姐姐卫婉兮还是四姐卫如蔓,只要有人落难,不论是谁,她都是乐意看到的。,
“我真的做错了吗……”卫如蔓的眼角把所有人的表情看得真真的,最后正视着席琳,说着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话。
席琳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稍稍扬起下巴,趾高气昂地说道:“你本来就做错了,还是大错特错!你如果此刻给我跪下道歉,我便好好想想看能不能原谅你!如若不然,我便将你昨日之事宣扬出去,看你还有什么颜面在京城生活下去!”
席琳说完这话,满怀得意的等着卫如蔓的下跪认错。可是话一落音却猛然听到卫如蔓的一声冷笑,那冷笑里满盈着的嘲讽,把席琳怔在当场。
“给你跪下道歉?“卫如蔓收住阴冷的笑声,猛然上前跨出一大步,逼视着席琳。
“想把昨儿的事传遍天下?那要不要我直接告知天下,你三哥席野生不只是人们知道的淫贼,更是一只淫贼中的穷极淫棍,还在寺庙那佛门净地上对无辜信女强行施暴,结果被人狠狠揍得满地找牙,几个月下不了 床的笨蛋!“
“还是你希望我告知天下,原来只是我婉兮姐姐卫婉兮私下约会了你三哥,然而最后被我那可怜的四弟弟不小心撞见,他俩人害怕四弟泄露他们的丑闻,居然联手将小小年纪的四弟打得满脸是血,还想着谋害人命!?“
“席表姐,我卫如蔓只是一个卑微的庶出之女,你认为京城里的人,是会关注我这乡里来的粗野丫头,还是更会留意名声远播的京城卫尚书府里的大小姐,天下第一绝色卫婉兮呢?你把事情宣扬出去,人们是会议论我,还是针对你最心爱的大表妹?卫府最终的名誉扫地一败涂地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这些,你可想清楚看明白 了么?“
席琳原来那不可一世的气焰被这步步紧逼的一番话,如同放鞭炮似的轰炸得神色巨变,身躯险些稳不住,脚步一个踉跄,倒退了一大步方才稳定身躯。
刚刚浩浩荡荡来来的一群莺莺燕燕们,哪里见识过卫如蔓这般地强势攻击,此刻犹如魂魄被吸了一般,目瞪口呆的立在那里,而卫婉兮那张原本漂亮红润的脸蛋此刻则是面如死灰,煞白得有些吓人。•
席琳则是魂魄未定,蠕动着嘴唇,好似喃喃自语地脱口而出:“你不会的,你不会这样做的,你没那么大的胆量这么做的……”
“我怎么就不会了?!”卫如蔓直直的站在那里,阴冷着一张脸,目光好似一把寒剑般地从她们身上一一划过,最后化为一座冰山停在席琳的眼睛里,她一挥衣袖,字字清晰有力地说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待见你,那就请席表姐以后再见到我,绕道而行便可!既然两个不合拍,何必自寻烦恼?“
卫如蔓丢下这句,看也不看一眼,转身迈步离开,后面及时传来一声狂叫:“卫如蔓!“
席琳气急败坏得近似于疯狂的叫嚷着:”你这个没教养的贱人!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告……“
卫如蔓突然一个转身,深邃的黑眸里一道道冷光闪过,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给人一种错觉,完全不是这样一个十三岁少女应该有的气势。“向我父亲告状?我猜他应该会好好感谢你有此好心,替他教训他的女儿的!昨天你的那番话,想必我父亲已经忘记了吧!要领赏,那还不快去?!”
席琳被卫如蔓呛得哑口无言,理屈词穷,心里是又急又气,令整个身躯不停地打颤,脸色更是青白变幻无穷,完整的一副狼狈不堪模样!
卫婉兮原以为卫如蔓一定会在狂傲自大,任性妄为的席琳面前一败涂地,所以才一再的鼓捣席琳前来好好教训一下卫如蔓。然而,看眼前的进展,显然是不可能的了。她强迫自己忍气吞声,装出一张笑脸来,温柔的说道:“席表姐,我婉兮姐姐她自小被送往乡下生活,又刚回府,很多规矩都还没来得及学。如果有哪些地方冒犯了你,你不要与她计较了。”
卫欣兰听到这里,不由得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四姐,你现在可得多用功读书了哦,瞧你一直和乡巴佬打交道,浑身上下都沾染上了那些低俗不堪,无知愚昧的气息,那些低贱,粗劣的恶习实在是难以在京都生存啊!这样一来,不是也让我们跟着你一起遭人耻笑吗?”
卫欣如听到此话,心里一紧,眉头一皱,几次想着为卫如蔓辩解一二,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白了一眼卫欣兰。
卫如蔓微微眯着眼睛,放射出来的却是如同冰山上的烈火在熊熊燃烧,她一一扫过众人,那炽热与冰寒的交集,仿佛一被接触,全都会被烤为灰迹:“哦,原来是怕我这在乡下长大的人给你们抹黑了!难道在你们眼里,乡下人就该是低贱得任由你们这些所谓的尊贵无比的千金之躯随意践踏的吗?!那我倒要问问你们,婉兮姐姐,六妹,你们身上穿的绫罗绸缎,可知是谁日夜加工,不惜熬坏了眼睛才缝制出来的?是你们口中的无知的桑女!你们的一日三餐,是哪里来的?是哪个顶着烈日和寒霜,耕田耙地,用滴滴汗水浇灌出来的?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的低贱的乡下人!你们冬日里身上披的那温暖漂亮的大氅,是怎么来的?是哪个在酷寒的大雪中,埋伏了几天几夜才捕捉到的?是你们所认为的粗鄙的猎人们!你们头上戴的,身上配的珍珠玛瑙是哪里来的?是下贱的珠民们豁出性命去海底采来的!你们每天早晨一睁开眼睛,所接受到的富丽堂皇的高端享受,哪一桩哪一件是来自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唯我独尊的人亲手制造出来的?哪一样哪一桩不是出自农民之手?你们还好意思字字句句都是出口成脏的唾弃乡下人?到底是哪个粗俗不堪?无知愚昧?卑劣无耻?!”
卫如蔓连珠带炮,非常流利地说完这番话后,看着眼前的人儿,个个都惊愕得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不由得舒舒服服地在清秀雅致的容颜上,露出一抹笑意来。只是这笑容,却让在场看到的人儿,感觉到一阵阵阴森森的寒气,大家愈加惊愕得不知所措了。
只有那卫欣兰似乎不知所以,当看到卫婉兮那吃瘪的囧样,急忙说道:“婉兮姐姐,我们走吧!用不着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是的,各位都是尊贵无比的千金之躯,就别和我这个满身带有粗野气息的女子较量了!珍珠碰瓦片,碎的还不知道会是哪一个!”卫如蔓在心底冷笑着,经历了上一世的她,今生再也不要委曲求全的活着了!在这些 主动送上门来挑事的人面前,更不会顾忌什么礼仪规矩的!她再也不是那个软柿子了,再也不会任由人捏拿践踏了!
“哈哈!几位妹妹,原来你们在这里啊!”突然,从走廊对面传来一阵男子爽朗的声音。
大家都诧异不已,循声望去,只见走廊的尽头,两位风度翩翩、气质不凡的公子,正谈笑风生的走上前来,靠前的那位少年,五官极其俊秀,长着一张足以与女子媲美的如花似玉的容颜,他身穿一袭紫色长衫上用金线绣了山川河流,外面披着豹皮大氅,墨色乌发用玉冠高高束起,那脸上全是满面春风,笑意嫣然的色彩,一路大步流星地走到众人的跟前。
“欣兰见过大哥!大哥,你刚回来吗?”卫欣兰急忙笑盈盈地对那位风流潇洒的少年说道。
“大哥,你几时回来的?也不提前告知妹妹一声!”卫婉兮满眼藏不住的喜悦,说话声里有无尽的撒娇气息。
卫景耀笑着说道:“你们先别忙着和我套近乎,快来拜见四殿下。”话刚说完,一位面带微笑,穿着华丽奢侈的青年才俊不迟不疾,泰然自若的来到众人面前。
在场的人都像是被勾了魂魄,面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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