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过神时,黄大仙已经跑远了,他认路的本事可比老马强多了,我们跟着跑了约模两柱香的时间便回到老庙里。
回到庙里后,第一时间就是让李大锤在泥塑下烧香还神,要不是有它指路,还不一定能这么快找到张怀姗。
随后便举起酒往就头上、脸上身上倒。
飞蛭跟一般蚂蝗一样,不但怕盐,还怕烈酒。
这酒一沾到飞蛭,其身体就快出渗出血水,最后掉落在地上干瘪成火柴枝大小,一动不动,死了。
张怀姗的手腿脖子上也沾了一些。
姑娘家不像我这等糙汉,便将游倒在杯子上,然的往他手上一点点倒。
哪里被咬就倒哪里。
飞蛭碰到酒就全身收缩掉到地上去,化作一滩浓水。
一盏茶的功夫,已经帮她去掉了十几条饱得跟拇指大小的飞蛭,又细细地察看了一遍她的手腿,便问道:“你到后面检查一下,看别的地方还有还有没有,这玩意见逢就钻,忒坏。”
张怀姗听后,吱唔了一下,然后有些害羞地说道:“我的背上好像还沾着一条。”
李大锤已经上好香烛,走过来说:“小爷,香和烛都上好了,还要做什么。”
我想了一下,摇出一大叠纸扔给他,说:“到仙家脚下烧纸线,让他保佑我们今晚睡个好觉。”
话音刚落,好像看见神台上站着一个老者,向我拱了拱手就转过身去了。
一般来说,在神像前有三件事不能做:一不能对神象撒尿,二不能直盯着神象眼睛,杀不能在神像面前光身或是媾合之事。
这视为对神象不敬!
如果真的准备在庙里发生点什么事情,就要请神像转身或蒙上神像有眼睛,否则会招惹麻烦。
我还没有要求神像转身,这尊野仙就自己转自了。
庙里灯火昏暗,张怀姗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身去,徐徐脱下衣裳,露出一条红色的带子和湛白的背。
三条吸秘饱饱的飞蛭正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除了被飞蛭吸血,北上还有十几个红点。
这是被野蚊子叮咬过留下的。
山里的蚊子忒厉害,穿着衣服也能扎人,她的背都肿了一片。
看着让人心痛,我小心翼翼地将酒倒在张怀姗的背上,边说道:“我加点硫磺粉和烟丝在酒里,你忍着点,会痛。”
黄色刺鼻的酒洒在她背上,渗到蚊子咬的针孔里,那赤痛感就如民被滚油淋到骨头上。
飞蛭一粘到这玩意就在直接在背上化成脓水。
同时,张怀姗的身子痛得哆嗦起来,死死地咬着牙,就是不愿意吭一声。
烟丝、硫磺粉混到烈酒里,的确是消肿止痛的圣药,但渗到伤口里的那促灼烧感也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见她忍得如此痛苦,我也像被针扎心似的,说道:“痛就叫出来,会好受些。要不,找点东西咬也行。”
话音刚落,就见她抓起我的手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这一嘴可真是要了命,痛得我直跺脚。过了好一会,她才缓过劲来松了口。
肿是消了,她人却像泄了像的皮球,一下子倒在我怀里。
“非请勿视,男女授授不亲!”我连忙给她穿下衣服。
正慌张地给她扭扣子时,忽然被她抓住了手,有气无力地说:“千层扣不是这么扭的,你扣错扣子了。”
我顿时脸红,有说不出的尴尬。吱唔道:“我不是没脱过姑娘的衣服嘛,当然不会扣。”
岂料她两眼疲倦地瞪着我,说:“你还想帮多少个姑娘扣扣子?”
四爷说得对,女人如老虎,凶起来的时候说翻脸就翻脸,垂死挣脱也能咬死一头狮子。
我连连摇头。
狗咬人会顺势而咬,你越怕它越咬你,张怀姗见我吱吱唔唔爱说不说的,便哼的一声瞪着我问道:“是不是看着我的身子就想着你那个小莲啊妹了?莫非你还想帮她解扣子?”
热血男儿不都有点儿血气方刚,幻想一下自己喜欢的姑娘是正常的,我竟然傻笑了一下,随即觉得有些不妥,便连连摇头解释。
可越解释越尴尬。
“听你意思,以前看过她的身子喽?”张怀姗抓着我们小时候小孩子过家家的事情咬着不放。
我只能继续解释道:“大姐,误会,十一二岁时都是一群小屁孩,一起光着屁股在河里游泳很正常,哪来那么多歪门邪道的念头。”
这话一出,张怀姗便来火气了,更是喋喋不休咬着不放:“那意思就是你们十一二岁的时候还光着身子腻在一块喽?”
“哼,看着我的背想着别的姑娘,恶心、犯贱。”张怀姗嫌弃道。
这种大小姐出身的千金小姐果然是不可理喻的。
越解释越解释不了,为了解除尴尬,我只能调转话头,问道:“你还有没别的地方被这玩意藏着?”
她一把压过那消炎散肿酒,然后有瞪了我一眼说:“我要到神像后面自己擦,不许偷看。”
说着就凶巴巴的走到神像下,李大锤本来在神像下烧着纸钱的,却被她给打发走了:“滚一边,不许偷看本姑娘。”
“男人都恶心,犯难,哼。”
李大锤被这么骂了一通,无辜地看着我:“小爷,老子招谁惹谁了。”
俗话说好男不与女斗。但女孩子气头上了,就算被误会了,那也得想办法哄,总不能让一女孩子家觉得被一大老爷们欺付了。
我便对李大锤招了招手,让他闪一边去烧,烧完了煮点夜霄吃,吃饭好睡个舒服觉。
李大锤也不想招惹张怀姗,巴不得找个理由忙去。
我背靠着神身,看着神像背后油灯投影出来的影子,想了一下,然后说道:“穷苦人家嘛,又是大河边长大的,大热天里不光着屁股下河里泡,难道还到河滩上顶着烈日玩泥巴?况且她家两姐弟就只有一件衣服,她是老二,上面有个大姐,自然不能让十四五岁的姐姐光着身子在外面走。直到她姐十六岁出嫁那年,她才穿上姐姐不要的一身旧衣服。”
说到这,我眼睛不禁有些湿润,叹了口气道:“嗨,在镇天门边上的捞活的,无论是渔夫还是纤夫,都是穷苦人家,姐妹多的姑娘家,没到十三四都没自己的衣服穿,而男孩子,除了婴孩时有襁褓,懂事以后直到十三四岁都没有衣服,比叫花子还可怜,只有到了结婚那天才置套亲衣服,有可能一穿就是一辈子,缝缝又补补,小莲他爹那身衣服起码有上百个补丁,平时拉纤时还舍不得穿。”
说这个话的时候,我竟然为小莲找到一户有钱人家订婚而开心,她家也是苦了不知多少代了,若是能嫁个好人家,也是祖上积得的事。
想到这,心里总想有东西在揪着,喉咙里也有什么在咔着咽着,想哭又哭不出来,就连眼眶也是热热的。
此时张怀姗已经上好药酒穿回了裤子,从神像后面走了出来,看着我。
两人就这么看了片刻,我发现她的眼眶红了一片,她立即解释道说:“被臭蚊子咬的,肿了。你不也一样。”
看样子这小姑娘不生气了。
经过这么一晚上折腾,我的身子就像散了架似的,又困又饿又累,随便咽了几口野菜烫泡窝窝,在神像下祷告了几句,便一头扎在草席上睡去。
李大锤则坐在门口把风。
我刚躺下不久,忽然有个大活人钻到我怀里来。
不是张怀姗还是谁?
她仰头看着我,有些俏皮地说:“老庙里就只有一张草席,草堆睡着不舒服,只能跟你躺一块了。”
男女授授不亲,这可使不得,我正想让出席子时,却被她一把搂住了腰,说:“大半夜的,我冷!”
随后她又看着我小声说道:“把我当小莲好了,能给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比如你有没有裤子穿。”
看来不把她哄睡觉,我也别想睡,便讲起了我小时候的事情:“四爷是个捞尸的,活虽然脏,却旱涝保收,掉活里死的人越多,赚的自然就比。虽然日子也过得苦,却没纤夫和渔夫家苦,肉是一个月不见两顿,却没断过粮,四爷本可当个富户的,但捞活赚到的钱从不在口袋里放三天,第二天用不完就拿去接济别的纤夫人家了。”
“为什么?下活捞尸多危险,为什么赚来的钱还要拿去施舍中?”张怀姗不解地问道。
“四爷说,捞尸这行,下了水要靠自己供的仙家保佑,它们若我们法术,我们要代他们出堂济世行盖积德,不然它们想成仙就非常的难……”
说着说着,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觉了,只感觉自己搂着一个软绵绵,香喷喷的大枕头!
自从开了看狗眼以来,十六年了,我还真没睡过一个踏实觉,总会在半梦半醒中看见过种诡异离奇的事情。
而今晚这一觉,是我人生中睡得最安稳踏实的一觉。
只是在刚迷迷糊糊睡着时,听闻庙里有个老头在我耳边隐隐说道:“小哥放心吧,老身受了您的香火,只要呆在这破庙内,定保你安全。”
这一觉安稳觉一直睡到了后半夜……
隐隐之觉察到老庙外有什么动静,同时又听闻有个小孩在叫我,看狗眼竟自动张开。
安稳地睡了一觉后,发现这看狗眼看的范围比以前还大,竟然能在半梦半醒中‘看’到庙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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