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无止境的梦境,我几乎经常做的这样的同一梦——
无数的蝇营狗苟、鬼怪妖邪,无尽涌出的灵异恶兽,似无穷无尽的窟穴,充斥在天地间。人世间一片灰暗阴冷、惨淡凄凉。
我飘浮到空气里,所到之处,强光万丈,所有阴暗顿消,人归人,物归物,清晰无伦,自然绝美。
一个强大无比的万魔邪王出现,众异物拜之为邪神。
邪神如同黑暗大地,无边无际,所到之处,黑暗无光,阴冷至极,不可战胜,不可消灭。。
我飘向邪神,竟与之并肩,飘远,从此人间回复和平自然。
我俩放弃所有功利之欲,两两相伴而行。
山依山,水连水,山临水,水绕山,无穷无尽......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如此纯粹的情感,在现在这么现实的社会里,也许,早已注定成为奢侈品,可我仍执意追寻……
湛蓝的天空,飘逸如雪的云,蓝天下林木郁郁葱葱,山青水秀,溪流清澈见底鱼游若飘在半空-----这也像一个梦,只不过这个梦可以实现。
可是当下,温室效应对地球的影响,环境污染对生活的破坏,这种梦境似乎遥不可及。越来越多的紫外线,臭氧层稀薄,各种光污染物、空气污染物甚至其他未知的污染,不胜枚举。
绿水阵阵恶臭,泡沫、绿澡飘浮,无数的垃圾等等,水污染事件频频爆发,饮水危机连连;
大山失去绿化、酝酿风云的意义,沙尘暴危情告急。
于是,绿色的森林,天然、清澈甘甜可口的清水、新鲜的空气都可以变成商品,出售甚至高价出售给想要享受它们的人群。
此类项目的创始人之一,正是湛蓝环保集团董事长沈士品的长子——现任董事长沈洪。
湛蓝环保集团前任主席沈士品,是从垃圾回收利用起步,后以自主研发创新,高科技术处理各种废弃物,以达到环保处理废品,把废品变得可再利用的丰富资源,从而驰名海外,并由此发家致富,所以一家人都对环保事业情有独钟。
他的长子沈洪留学归国之后,承接了他的事业,而他则变成湛蓝幕后的强大支柱,支持着儿子把家业一步一步扩大,事业蓝图一步步地扩张。
沈洪继承了他的优良传统,所以接手他的事业后没多久,一个崭新的计划便诞生了,目的就是利用东城郊野西岭山脉的荒山野岭做一个以环保为主题的项目。
他作了一个大致的计划,提前把这一带上万公顷的荒山地的承包权拿下了,而后在社会上公开招募投资项目。
社会上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没有人知道沈洪打算拿这几个破山头作什么用。几个勘探小组被允许进入山地区域内勘察,各种证据表明:
第一,这一带山地土地极其贫脊,石头多泥土少,连草都长得稀稀拉拉的;
第二,这里的石质属于砂粒石质,没有任何开采利用价值,又经过多位地质专家探测证实,地底下没有任何可利用的矿产资源;
第三,除了东北面连绵的山脉间有些泉水及地下水源之外,其他地表没有任何水源。总之,各界权威专家的判定,这是一块彻头彻尾的“废地”。
“废地”里当然没有人烟,这就算是唯一的好处吧,最起码开发起来不用考虑移民搬迁问题,这一点省心省力。
媒体报道称,沈洪这是一个炒作手段,为了提升知名度,为更好开展集团决策的工作前奏——对于一个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来说,想要掌管好父亲这么庞大的企业,确实勉为其难。
他总不至于一生都要父亲在背后扶持支撑吧?但要在这块“废地”上有所作为,简直是“天方夜谭”。
谁也猜不出沈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权威专家一致认定这是一块“废地”,就不会有人考虑在这个地方有什么创意投资,更不会有人把什么创新项目申报上来了。
沈洪心中有数,社会上没有人响应,他并不着急,又改派人到高校中发出告示,举办一个创意投资项目企划案比赛,最后胜出的企划案,一旦通过可行性论证并且采用,设计者将在企划案开始实施当日获得一百万巨额奖金,并在该项目盈利次年,得到该项目百分之一的股份。
这个巨大的馅饼一砸出,震惊世人。无数人争破脑袋、挤破报名地点的门,争先恐后地报名。
即使不是学校里的,想方设法都要混成学校的一员,以便报上名去,一时间满城风雨,争夺战如生死决斗般上演。
比赛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这投资计划五花八门,都是人们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好项目”。
不过,对这样一块“废地”而言,它能产生什么价值呢?
令人失望的是,虽有不少的好建议,最后的企划案,大都类似于仿愚公移山,铲平荒山,开拓平地,开发房地产、办厂等等,或者其他类似的项目。
但谁都知道,沈洪想要的是环保项目,当然,垃圾处理厂之类的,早已不是创意题材,更不是他们中意的好项目了……
可想而知,决赛结果是如何惨淡。
下班时间已过,沈洪还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桌上,五份决赛胜出的投资计划书摆在眼前,他却苦恼不已,头痛得脑壳准备崩裂,抓着头皮,冥思苦想,连饿得咕噜叫的肚子已经抗议很久也不理会。
我抬起头,看看,天空蓝得连白云都懒得点缀,沈氏办公大厦高耸入天,身后,车水马龙,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步从容,迈向大厦的大厅入口。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了。
或许是我的穿着举止有些奇特,或者是我的脸太陌生,每个人从我身边经过时,都要像X光扫描一般,用目光从我身上扫过一遍,之后才离去。
事实上,我身上穿着和他们相似的职业装,只不过,我的工作服经过了小小改良,比较合身罢了。
我静静地站在往上升的电梯里,神情肃穆,似乎在等待命运的安排。
沈氏办公大厦一共39层,30层以上是他们内部高层办公及娱乐所用,以下为普通职工所用。
所以,电梯也有严格管理,分普通电梯和高层专用电梯,普通电梯只要是集团内的职员,或者经保安登记允许,都可以随便出入。
可专用电梯就不同,电梯口有专人看守,电梯内有专职服务生没有上级特别的指令连下级向上级作工作汇报都无法上去。
所以,我要进入这个电梯,注定我要利用一个特别的途径才能通过。
于是,来这之前,我打电话给一个想见我的人,他同意见我了。可我却不是直接去见他,而是先去见另外一个人。
此时,这个人应该正五内郁结,等着有人来解救吧,不知道我是不是那个能救他的人。
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口,特别助理严清梅,一个高大微胖而皮肤白净的女孩,打量我很长时间后,终于下定决心,拿起内线电话,拨进去:“董事长,有位姓方的小姐在您办公室门口,说有事非见您不可......没说什么事就说见了您再说....”
电话里传回低沉咆哮的声音,看来这个年轻的董事长遇事不顺,火爆脾气暴露无遗。
严清梅时不时回头看看我,见我好像没有半点打道回府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她说她手里有您感兴趣的东西,你不见,是我们公司的损失......”
没有等她挂电话,办公室的门“砰”一声被打开了,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开门人的脸,那人已经闷不吭声的转身进去了。
严清梅还没来得及放下电话,表情紧张地慌忙鞠躬,说:“沈总,对不起,她硬闯进来的……”
看来,这沈洪平常治下严格,从他的手下怕成这样,可见一斑——他绝对是个说一不二、兼带有些变态严苛的主。
我若无其事,拿着资料,从容不迫地走进去。沈洪好像很无奈,背对着我,摆摆手,示意严清梅把门关上说:“算了,你先下班吧。”
严清梅看了我一眼,表情无辜又无奈,小心翼翼地后退,关上办公室的门,离开了。
这个人,在我面前,距离不到两米,身躯雄伟如山,挡住了我前方的视线,头也不回,懒洋洋中带着无尽的烦恼,淡淡地说:“赶紧说吧,有什么事?”
我哪是能随便打发的,见他头也不回,我也不吭声,径直看着他的背影,等他的反应。
这个举动太过于大胆,果然,沈洪走到他的办公桌前,转过身,正待坐下时,抬起头,一脸的怒容看着我。
突然间,我的脑袋“嗡”一声,脑细胞瞬间被冻结--这个面孔,竟似曾相识!可我知道,在此之前,我确实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那张脸,竭力克制着愤怒,黑色眼瞳深遂如渊,闪烁着耀世的光芒;五官胜过雕刻般精准的,身躯颀硕笔直,似乎高耸入云的大树般,屹立招风......
他也在打量着我眼神有些错愕慢慢地怒意一寸一寸地消退。
办公室落地窗玻璃洁净如镜,映射着一个同样完美无暇的身影,那个女子,一身普通的职业装束,却身板挺直,亭亭玉立,皮肤皙净,她的五官,如同上天亏欠了她似的精美,既十分突出,又与脸庞完美融成一体,无论哪个角度,都无可挑剔,还有,她的身量在他面前,没有显得比他低几分,尤其是前凸后翘的体型,玲珑别致的曲线,彰显了她与生俱来的恢宏朝气。
她的脸,红扑扑而不施粉黛,明晃晃的眼眸黑白分明,如水盈盈,更让人看一眼就嫉妒——上天对这个女子太眷顾了,似乎她生来就光芒四射。
他缓缓地坐下,锋锐的目光扫过我手中的资料袋,声音柔和了一些,说:“严助理说,你带来了我感兴趣的东西,拿来,我看看!”
我毫不迟疑,双手将企划案文件捧送上去,呈到沈洪面前的办公桌上,然后在座位上坐下,随性自然,说:“我姓方,方紫苑,这是我最近才赶出来的,或许对你有用。”
沈洪怒意尚未全消,不过以他的素养,应该是在勉强控制着,否则刚才那火山欲喷的情绪,就不止此时的一脸阴沉沉了。
沈洪的目光再度扫过我的表情,而后缓缓地打开那封面简洁干净、只有标题没有署名的计划书。
若干份精致的彩绘构架图映入眼帘,每一张图背面都有详细的文字说明。
沈洪从从容容,一页一页地翻开,审查每一张图、每一页表述……
仔仔细细地看完全部资料,之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怒意已经消退了大半,再度抬起头,仔细打量眼前的我。
表面上,我没有他那么在意他所在意的东西,此刻正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平静地欣赏着街景。
在东城,高楼大厦并不多,沈氏这一栋,尤为独立,也是最近这几年才建立起来的。
此时从落地窗口往外望,东城的大半城市风景尽收眼底。
城市大道纵横交错,路上车水马龙,一切看起来似乎都那么渺小。这也许就是高位者喜欢的所在吧。
想到这里,我又缓缓地转过了身来,望着眼前——目前东城最大的私营企业集团董事长沈洪。
四目相对。
沈洪的眼神比传说中更可怕,那深黑色的眼瞳,深深地望进你的眼睛里,像把人的整个身体和灵魂看穿看透,无一遗漏,那淡定的表情,仿佛所有的东西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我不怕,因为我自以为自己是那“无心之人”,透明的,再怎么看,也见不到任何东西。
对视片刻后,沈洪表情仍很镇定,眼神却出卖了他——他眼底的惊异一闪而过。
他轻声问:“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把材料交上来?比赛都已经结束了。你想干什么?”
言下之意是我费尽心机,做了这个企划案却不及时上交,又硬闯他的办公室,必是另有企图。
我很平静,很坦率地回答:“不干什么,就是看看有没有机会,想跟你私下做交易。”
沈洪从出生到现在,都是在优越的环境中成长,富裕的家庭背景,良好的教育,使他接触到各式各样的人,历练无数,阅人应该也是一点就透。可对我,却好像充满了迷惑。
见我如此,他更莫明所以,一丝苦笑微浮,平淡地说:“怎么,我说的话你好像很无所谓?”低头又看了材料一眼,又抬起头,眼神里饶有兴趣,“你给我的这份材料,确实是多少人挤破脑袋都做不出来,可你现在才拿给我,想做什么,说来听听!”
“好,”我稳坐如泰山,非常严肃,“不可告人的秘密交易,你敢做吗?”
沈洪朗俊至极的脸上,一丝坦荡的笑容浮现,平和的说:“你先说来我听听!”那气势比我更沉稳,“除了违法违规、伤天害理,没有什么事是我不敢的!”语气笃定淡然。
我淡淡一笑,语气一贯平淡从容,说:“那好,我们就在这儿作一个君子协定,谁要违约了,都要付出代价。”
“哦?!”沈洪表现出极大的兴致,对我的最后那句话却不以为然,“洗耳恭听……”
我心里早有谋划,没有任何顾虑,说话像念诗一般,缓缓悠悠:“第一,我拿这份企划案,交换一百万,以你的名义,捐给东城的福利保育院;
第二,这方案我可以继续帮你改善,甚至帮助你实施,一直到项目完成,但所有关于我参与这件项目的任何事、任何信息,绝不透露给你我之外的第三者知晓,这第三者包括你父亲甚至你的档案记录,这件事在别人那里,从头到尾,没我什么事……”
“为什么?”沈洪似乎彻底掉进了迷雾的深渊里,眼神里尽是无尽的迷茫,“你要钱我可以理解,后面这条我想不通......”眼光像透射般直视着我的脸庞。
被他犀利的眼神盯着,我身上竟有些不自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虽然不是什么大树,可也怕招风。你们这么大张旗鼓地搜罗企划案,一旦提案被采用,这作者岂不是要变成舆论的焦点。虽然我也很想出名,不过更想好好地过日子,不想被媒体追着跑,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还有其他不方便透露的原因,请恕我不能说……”
沈洪认真的听着,若有所思,低头再次审过眼前的资料,而后抬起头,认真地说:“好,不算是什么难办的事,成交!”停顿一下,眼神灼灼地盯在我的脸上,“只是,还有个问题,既然要继续完善计划,你我身分不同,你又有什么借口来接近我,继续工作,从而能保证秘密不被泄露?”
我灿然一笑,说:“您还害怕这个?堂堂的沈氏集团花花大少,跟一个大学生偷偷私会,这种事,应该难不倒你吧?”
自从沈洪接管湛蓝集团之后,花边新闻几乎天天上媒体头条。
他不置可否,表情十分古怪,微微思索片刻后,略一点头,说:“那好吧。”答应得十分勉强,极不情愿。
我心想,他不会有了女朋友,怕招来麻烦吧?虽然传闻中还没有听说过他有固定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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