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慕心中微动,微微偏头,问:“你的能力长进如此迅速,会不会和这能力有关?”
司徒慕不提,方小蝶倒没有想到这方面,方小蝶问:“你是说我吸收那些力量化为己用?”
司徒慕道:“我这也只是猜测。”
方小蝶道:“或许真的有可能是这样,只是我自己倒丝毫感觉不出来异样。对了,今日来少我们的是什么人?”
司徒慕就一一告诉了方小蝶,最后来的那个大块头就是黄巾门中人,黄巾门中之一最是好认,均是硕大块头肌肉发达身手灵敏,而他们的力量更加不可小觑,黄巾门人最擅近身搏斗,而他们修习的道术与其身体融为一体,被他们打上一拳踢上一脚,普通人直接就被打的魂飞魄散了。
司徒慕道:“我和莫言一直揣测这件事有同门中人在幕后指使,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方小蝶道:“你是说那些妖怪和玄门中人狼狈为奸。”
司徒慕苦笑,“现在看来应该是这样。”
方小蝶道:“对了,我听到刘中舟说什么天龙八部阵法,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徒慕身体一下就僵硬了,他到现在还是不相信自己身负天龙八部阵法,可是他看到莫言的目光,那的确是事实。
天龙八部阵法,或者可以说是天龙八部镇法,既能保护,也是镇压,司徒慕想,这样的阵法,应当只有祖父司徒问天才有可能施在他身上,他祖父要保护他他可以理解,但他祖父要镇压什么?他的身上有什么需要他祖父动用这样强悍的阵法来镇压的?
方小蝶见司徒慕突然不说话了,便也不再多问。
黑暗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车帘掀开,司徒瑶探出头,“快停下。”
莫名忙拉住缰绳,司徒慕也随即停下,问:“什么事?”
司徒瑶急道:“无垢毒又发作了。”
司徒慕进了马车,司徒逸还在昏迷,但已经没有大碍,风灯的照射之下,无垢一张脸青白交加,呼吸十分粗重,虽然双眼紧闭,但看起来很痛苦。
司徒瑶解开无垢胸前衣服,再次施展金针,一脸五针扎下去,无垢的呼吸才慢慢平稳。
司徒瑶也很沮丧,道:“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司徒慕本以为司徒瑶能解开无垢说中的毒,但现在看来毒性只是被压制住,却半分没有减轻,问:“他中的是什么毒?”
司徒瑶道:“应该是摧心花的毒。”
司徒慕脸色很难看,沉声问:“你还可以保多久?”
司徒瑶咬咬唇,道:“最多两日。”
摧心花,是百年前黑心老人所炼成的毒药,由三十多种至毒之物提炼用秘术炼制而成,每一种毒物的分量都不同,这毒毒性之烈自不必说,对人的三魂七魄伤害极大,时间拖久了,就算解了毒但三魂七魄受损,中毒者也会成为行尸走肉。
现在他们身边什么都没有,要解毒就更加难,摧心花之毒太过霸道,金针虽然暂时能保住魂魄不被侵蚀,但毒素还是在身体上蔓延开来。
司徒慕道:“够了。”
司徒瑶道:“大哥,你要做什么?”
司徒慕道:“我要去祁连山。”
诡医道,也就是雪山医脉,就在祁连山上,司徒瑶其实也猜到了,现在这种情况,连她娘亲也救不了无垢,能救无垢的只有诡医道的现任掌门。
算起来诡医道的现任掌门江疏影还是司徒瑶的娘亲楚潇然的小师妹,当年楚潇然为了司徒仁信背弃了师门之时,江疏影不过才五六岁,现在想来,也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
背弃师门之人,是永远不能再踏入雪山医脉半步的,楚潇然不能,她的儿女也不能。司徒瑶虽然有心,但若陪司徒慕走这一糟,恐怕反而会坏事。
这时,方小蝶道:“我陪你去。”
司徒慕想了想,道:“你还在这等我吧。”
方小蝶道:“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莫言知道此行是势在必行,也道:“就让小蝶陪你一起去吧,遇到什么事也有个商量,万事小心。”
司徒慕点点头,“我不在,你们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莫言道:“放心吧,我们知道。”
司徒瑶将腰间系着的凤衔珠玉佩交给司徒慕,“大哥,祁连山山脉众多,你们将这玉佩带上。”
不待司徒慕询问,司徒瑶道:“这玉佩是雪山医脉的信物,它会给你指印方向,只是雪山医脉的规矩,不管是其门人还是求药者,必须从山下开始步行前往,等到了地方,自然会有雪山医脉的人来接应。我娘说过雪山医脉门人心性都很单纯,只要她们答应,就一定会会救到底。”
司徒慕很感激,道:“好,我知道了,乖乖等着大哥回来。”
司徒瑶欲言又止,但还是道:“大哥,你知道雪山医脉皆是女子,大哥你莫要.......莫要轻浮。”
饶是这种情况下莫言和方小蝶闻言都忍不住轻笑,司徒慕满头黑线,他这个堂妹是把他当成地痞流氓登徒子了吗。
见司徒慕脸色不好看,司徒慕忙道:“大哥出马,自然无往不利,早日归来。”
司徒瑶说完又看向方小蝶,道:“你也小心点。”方小蝶刚刚救了她弟弟,加上前嫌尽释,自然亲近许多。
方小蝶对司徒瑶眨眨眼,笑道:“放心吧,我会看着你哥哥的。”
司徒慕一听气的直翻白眼。
司徒慕和方小蝶都换上精炼短打又保暖的裘衣,套上皮靴,又用一个大毡子将无垢包裹好捆在自己背上,不再耽搁,施展腾云术往祁连山的方向赶去,腾云术本就极耗修为,更何况背着个大男人,饶是这段时间修习涅槃功发身子骨已经强了许多,但等四个时辰到达祁连山境内时司徒慕已经累得跟狗一样。
此时,天色已经破晓,方小蝶瞧他累得满头大汗,忍不住宽慰道:“快到了。”
司徒瑶给的玉佩一直没有反应,司徒慕有种快撑不下去的感觉,他估摸着无垢还没死自己已经累死了。
就在这时,玉佩发出了淡淡的光芒。
司徒慕简直激动的要哭了,靠的越近,玉佩发出的光芒就越强,最后他们落到一座雪山脚下。
司徒慕脸上欢喜之色还来不及褪去,变成了哭笑不得的神情,他苦歪歪的说道:“诡医道所住之处名为神之墓地,据说神之墓地的四周被高山包围,山高有万仞,就是苍鹰也飞不过。”
方小蝶看着这样高的雪山也头晕,她道:“要不我在这看护无垢,你去将他们请下来吧。”
司徒慕道:“雪山医脉的规矩很大,若要求药问医必须自行前往,否则一概不救。”
方小蝶哑然,不是说医者仁心吗,这雪山医脉也太不通人情,咬咬牙,“那我们就走吧,争取在天黑之前到达神之墓地。”
此时的祁连山早已被大雪封山,大雪之下还多冰川,就算是山中人也不敢在这时上山,情况比司徒慕想象的还要糟糕,但司徒慕却必须得去。
司徒慕道:“小蝶,你就在山脚下等我吧。”
方小蝶往手心里呵了口热气,“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既然来了,肯定要一起去,加入你掉进冰窟窿,我还能把你拉上来。”
方小蝶的脾气司徒慕是知道的,司徒慕道:“好,你让我歇会,歇一会我们就走。”
司徒慕累的实在走不动了,但走休息了一会就起身,现在每分每秒都很宝贵,“走吧,我来探路。”
这时天光已经大亮,这雪山高达万仞,两人仰头看去,只看到山腰之上全被云雾笼罩,云蒸雾涌,雪山如一条玉龙一般乍隐乍现,而云雾又将照射的阳光映衬为彩虹,从雪峰中倾斜,耀目晃眼。
虽然景色极美,但一想到要翻过这高耸入云的雪山,司徒慕有种想就地一躺的冲动,雪山之上根本没有道路,走在齐膝的雪地之中已经是举步维艰,司徒慕还要背着无垢,那种吃力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方小蝶跟在司徒慕身后,好几次司徒慕都差点踏进冰窟窿里,要是普通人恐怕早就没命了,可雪山还是高高在上,似乎怎么也爬不到顶峰,
这样寒冷严峻的天气,司徒慕连发丝都汗湿了,方小蝶小声道:“要不我们歇一会。”
司徒慕抬头看了看,摇摇头,“不行,无垢没时间了。”
无垢一路上都没有再发作,但身体明显更加虚弱,脸色呈现异样的潮红,方小蝶探了探他的额头,烫的都能煎蛋了。
方小蝶走到司徒慕面前,抬手给他剥开黏在额头脸颊上的发丝,司徒慕没有动,任由她的手指碰到自己脸颊,不过瞬间,力气却好像恢复了不少。
方小蝶眉眼弯弯,“这样好看多了,那我们再快一点。”
司徒慕咬牙切齿道:“等这小子醒了,我让我背我去江陵。”
两个人互相打气,决不放弃,一直到正午时分,终于爬到山腰,还来不及欢呼,飓风便在他们身边吹起乱雪,顷刻间弥漫了半边天,掩住了方当正午的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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