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后她和宋映旭很少回来,甚至连离婚都是不声不响的,太久不见,她已经快记不清这个从小照顾自己的女人的模样了。甚至自从父亲死后,打心底的,她就不再承认自己是这个家里的女儿了。
乔苡沫靠在后座,觉得脑袋隐隐作痛。
很快,车子就驶进了小区,安爵推门下去,打量了一眼环境,眉头就皱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小区,电梯都没有,楼梯入口黑漆漆的,透着一股子陈旧难闻的味道。难怪乔苡沫这女人一点女孩子形象都没有,天天在工地上跟个糙汉子似的,估计跟家庭因素有很大的关系。
看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乔苡沫连脚步都变得沉重起来,淡淡说了一句跟我走,就直接上了楼梯。
安爵吩咐好司机,这才跟上去,也不记得爬了几层楼,总算是在一扇生锈的铁门前停下了。
他堂堂安氏企业的总裁,哪里吃过这种苦,额头立刻闷出了一层汗。
“嘁,”乔苡沫望了他一眼,忍不住笑出声:“平时在女人床上倒是挺有力气,现在怎么不行了?”
安爵脸色一冷,凑过来在她耳边咬了一口:“非要在这里跟我讨论行不行的问题?”
乔苡沫很无语,这家伙还真是……无时无刻都这么污。
不再理他,转头敲了敲门,可等了半天,都没有人应声。
怎么回事?乔苡沫皱起了眉,打开包想要拿手机给曾媛打个电话,可无意中,却找到了一串破旧的钥匙。
家里的钥匙她居然一直带在身上……
安爵站在一边,眼神也微微软了下来,这女人,天天嚷着不想家里,根本就是个嘴硬心软的纸老虎。
乔苡沫自嘲地笑了一声,用钥匙打开门,一推开,迎面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厨房里滋滋作响,似乎是在炒菜,乔苡沫直接进去,果然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围着围裙,一边炒菜一边找碟子,手忙脚乱。
锅里的菜都糊了,乔苡沫实在看不下去,麻利地关掉火,从柜子里找出盘子,倒了进去。
“……苡沫!”一转身看见她,曾媛激动地眼泛泪花,本想冲上来抱抱乔苡沫,可看了看自己油腻的手,又停住了脚步:“你怎么来了?快去客厅坐,厨房脏!”
乔苡沫莫名觉得心烦:“怎么炒个菜都手忙脚乱的,连敲门声都没听见。”
“老了,耳朵不比以前。”曾媛笑了下,眼神在安爵身上扫了好几次,才小心翼翼地问:“苡沫,这位是?”
“他啊,是……”
“我是苡沫的男朋友。”安爵直接截断她的话,朝曾媛笑了下:“伯母您好,我叫安爵。”
其实乔苡沫也没打算隐瞒,不过既然他这么想宣示自己的男性主权,就随他好了。
“啊,男、男朋友……”曾媛有些没反应过来,毕竟知道乔苡沫离婚的消息还在前几天,这么快女儿就有了男朋友,她这个做母亲的,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曾媛赶紧站起来:“渴了吧,我去给你们倒水。”
趁着这间隙,安爵侧过头朝她吹了口气,表情很是得意:“看样子你母亲对我很满意呢,你就乖乖从了我怎么样?”
妈的智障……乔苡沫转头露出个甜美的笑容,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白日做梦!”
安爵脸色一僵,刚巧曾媛端水过来,有些诧异:“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事。”乔苡沫面不改色地接过水,忽然道:“门锁都多长时间了,该换了。”
那把锁还是很多年前的款式,小时候她忘带钥匙,老是用饭卡从旁边一划,很容易就弄开了。
好在这边民风淳朴,一直没出过事,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她忍不住就开口提醒了下。
“不用,小区里都是些老熟人,相互照应着呢。”乔苡沫的到来让曾媛高兴的有些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说:“我都不知道你们要来,得赶紧去买几个菜才行。”
说着,脱下围裙就准备出门。
“不用了。”乔苡沫皱眉拦住她,好一会儿,才有些艰难地开口:“妈……今天你生日,别瞎折腾了。”
安爵也站起来,温声道:“司机还在下面等,一会儿收拾下,我们出去吃。”
这一声妈真是阔别太久,曾媛怔在原地,忍不住抬手捂住脸,呜咽出声。
刚才在厨房没看清楚,此时离得这么近,乔苡沫能清楚地看到她头上的白发,短短几年不见,曾媛就已经苍老了许多。这一刻,乔苡沫的心情复杂无比。
正当她心软成一片的时候,铁门一响,门口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媛啊,我刚刚路过蛋糕店,给你带了……”声音戛然而止,换成了讶异:“苡沫,你、你怎么回来了?”
乔苡沫脸上的愤怒多过了愕然,她冷笑一声:“这个问题不是应该我问你吗?这里是我家!”
以前只是你追我闹,现在都直接搬进家里,准备当一对老鸳鸯了么?
纵使她有再大的心,也不可能坦然面对自己父亲的旧友、前夫的养父,和自己的母亲在一起的场面!
“那这位就是宋叔了。”安爵不动声色地把她拉到身后,朝宋叔点了点头。
曾媛脸上也有了丝惊慌,她知道乔苡沫一直对自己和宋叔的事情耿耿于怀,没想到今天两人又撞到了一块儿,她比谁都了解自己这个女儿的火爆脾气,赶紧出来解围。
“先进去吧,进去好好说。”
宋叔赶紧点头,正往屋里走,却听乔苡沫冷冷道:“不了,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直接从两人中间挤了出去,门口狭窄,她这么一挤,放在架子上的蛋糕就‘啪嗒’一声摔下来,糊了一地的奶油。
乔苡沫咬紧唇,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女人,脾气还真是烈,安爵心里忽然起了丝怜惜。他想了想,又停住,拿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递给了曾媛。
“伯母,这是苡沫给您的生日礼物,我会慢慢开导她,您不用放在心上。”
打开一看,盒子里放着一只精致的戒指,曾媛的眼泪立刻就落了下来。
以前结婚的时候太清贫,没有一场正式的婚礼和戒指一直都是她心中的遗憾,没想到……苡沫到现在都记着。
安爵后一步上车,一打开门,就看见乔苡沫板着张冷冰冰的脸坐在后面,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啧啧,耍什么小孩子性子。”他摇摇头,一边吩咐司机开车,一边准备揉揉她的脑袋。
还没摸到,乔苡沫就侧头瞪了他一眼。
跟只小刺猬似的,安爵讪讪收回手,死皮赖脸地用肩膀蹭了她一下,顺便得寸进尺地搭上了她的肩膀。
乔苡沫很不耐烦地把他推了回去,“赶紧回去,工地上一堆事等着我去处理呢。”
“还去工地?”安爵板起脸,总算正色起来:“你一个女人,就不能安分点儿?找个办公室的事情多好,我给你安排!”
跟她说了多少回,好歹即将是安家的大少奶奶,整天在工地抛头露面的,多不好。
乔苡沫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次拒绝他了:“不去。”
安爵又白费一番口舌,也懒得再劝,刚巧公司打电话过来,说因为那块地皮的事情要开高层会议。
“怎么回事?”声音顿时将至冰点,惹得乔苡沫都侧头看了他一眼。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安爵的脸色愈来愈严肃,挂了电话,他直接叫停司机:“掉头回A市,马上!”
乔苡沫挑眉看了他一眼:“出什么事了?”
“煜豪后面那块地皮的事。”安爵低头看了看手表,眉头微蹙:“这里开车回A市估计要三个多小时,晚上可能没时间陪你吃饭了。”
孙翌兰动作还挺麻利,乔苡沫脑子转得飞快,试探性地问:“不是让给李总了么?”
安爵看她一眼,饶有兴趣地勾过了她的脖颈:“你又想知道什么?”
看她那灵动的小眼神,准没想什么好事儿。
“想知道什么叫奸商。”乔苡沫淡定地把他的手挪开:“过河拆桥,不是你们这些大老板最擅长的事情么?”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安爵真是捉摸不透她,明明都开口向自己求助了,到最后居然还是不信任他。
不过也是,就连他俩本身,都只是交易的一部分。
这样的关系,太过脆弱。
知道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安爵果断地放弃了:“听茗悠说,我妈上次去找过你,跟你说什么了?”
带着顾茗悠来还能干什么?乔苡沫十分鄙弃他。
然而这女人间的利益斗争嘛,还是不要让他牵扯进来为好,她仰头,满眼不以为然:“就许你来看看未来丈母娘,不允许你妈来看看他未来媳妇儿么?”
安爵勾唇一笑,眸光却深不见底:别人不了解,他却最清楚,孙翌兰可不是这么慈祥善良的人。
看未来儿媳?只怕是上门挑衅了吧。
虽说乔苡沫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可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安爵想了想,还是正色道:“安心准备当你的安家少奶奶,别的事我来处理。”
乔苡沫怔住,竟莫名觉得心口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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