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转过头,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安爵喘着气走了进来。
安凛眸子一暗,转过身去,肖越赶紧拉住他,抢先开口:“你来了,我和安凛出去休息会儿。”
安爵点点头,看着安凛刀一般的眼神从自己身上刮过,只觉得内疚又自责。他当初答应过多少人,一定会好好照顾乔苡沫的……可如今,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意料。
肖越和安漓走出病房,门被轻轻地带上,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安爵迈动步伐,感觉身体几乎有千斤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却感觉已经过了一个世纪。眼前的乔苡沫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脆弱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垂下头,紧紧地捏住了手。
门外,肖越把安凛按在长椅上,沉声道:“你冷静点,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的,老爷子的本事你也知道,现在乔苡沫出了事,安爵的难过不比大家少,你就不要再添乱了。”
安凛坐在长椅上,脸色阴沉地几乎能滴出水,他攥紧手,胸口剧烈起伏着,一看就压抑了巨大的情绪。
几分钟后,病房的门打开了,安爵脸色沉痛的走出来,看着两人,低声道:“谢谢你们把苡沫带出来,我……”
“早上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看见他出来,安凛怎么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一下子跳了起来:“你心里还有没有乔苡沫,她下落不明,你连人都联系不上!”
“安凛!”肖越拉住他,皱眉:“昨晚老爷子接风宴,安爵身为安家的长子,身上是有很多担子的!”
“是,他有担子,他的事多着呢,哪一件都比乔苡沫重要!”安凛一连串的说完,转头看向安爵,嘲讽地问道:“我说的没有错吗?”
安爵看着自己这个兄弟,只觉得满心疲惫:“我知道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是我的错,所以……”顿了顿,他深吸口气,道:“我已经跟老爷子说了,除了乔苡沫我什么都不要。”
这话一出,肖越和安凛都愣住了——什么都不要的意思……是他把整个安氏都抛弃了。
“安爵,你别冲动!”肖越看着他,心底说不出的复杂:“安家的事情一直是你在打理,而且现在又正是动荡的时候,你说走就走,怕是会引起外界的争论。”
身为安家的人,安凛自然比谁都更明白这一点,安爵这番作为实在让他再挑不出矛盾。
然而心底的抵触终究是消散不去的,他看着他,冷笑:“你以为你这么容易就能逃过老爷子的手掌心?太天真了。”
顿了顿,安凛神色冷然,面无表情地问:“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躺在这里面吗?”
安爵把眼神看向肖越,摇了摇头:“昨天晚上我喝多了点,一醒来就接到消息说夏知去了一个可疑的地方,我开车过去,到了的时候你们已经把乔苡沫接走了。我去找老爷子和夏知问过,但是两人都一口咬定自己和这件事情无关。”
“夏知也去过哪间别墅?”肖越眼神一凌,直觉让他觉得有问题:“这件事跟她绝对有关系!”
安凛听到耳里,狠狠地攥起了拳头:“我就说,乔苡沫那么开朗的人,怎么会选择自杀!”
自杀?!
安爵猛地张大了眼,上前一步颤声道:“你说什么?”
“你俩都先冷静一下。”肖越叹口气,把两人拉开,道:“上午我们到的时候别墅里一团糟,乔苡沫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在浴缸里割腕了。所以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是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割腕?安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乔苡沫那女人他了解的很,天塌下来她都能笑着面对,怎么可能会自杀呢?
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安凛却只是冷笑了一声:“怎么,很惊讶?夏家那个女人把你耍的团团转吧,是不是要等她把乔苡沫害死了,你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安凛!”肖越打断他:“这件事情不能怪安爵,老爷子和夏知都是有备而来,而且手里还有把柄,大家都不想乔苡沫出事的。”
安爵站在一边,沉默着没有出声。
“是,他没有办法!他顾虑多着呢!”安凛狠声看着他,坚定道:“夏知是吧,我会好好替乔苡沫报仇的,你就继续当你的缩头乌龟吧!”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肖越赶紧拉住他,阻止他去做傻事:“你疯了?夏家也不是好惹的主,更何况和你们安家还是世交,你这样做有失分寸!”
“那又怎么样!我不像他,我什么都不在乎!”安凛挣扎着,两人在走廊上吵了起来。
“行了,别争了。”安爵疲惫至极,揉了揉额头,出声:“夏知我有办法对付她,你俩就不要掺和进来了,现在只要确保乔苡沫没事就行了。”
闻言,肖越转过头来看他:“你打算怎么做?”老爷子既然都让两人成亲了,怕是不会轻易放手。
“怎么做我心里都有分寸,从今以后任何有关乔苡沫的事情,我都不会再退让毫分了。”安爵转头,看着病房里静静躺着的人儿,声音坚定。
肖越随着他的眼神望去,目光里带了分伤感。
三人一时无言,最后,还是安凛先开了口:“既然你都来了,这里也不需要我和肖越了,我俩走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她。”
肖越点头表示同意,这样的气氛确实不好再待下去了:“有事了你再联系我们。”
“行吧。”安爵抿唇,看着两人离去,这才重新回到了病房里面。
病房里静悄悄的,安爵在病床前坐下,看着她苍白的脸,只觉得心疼不已。他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捏着她的手拉出来,果然看见了上面触目惊心的伤口。
心脏猛地钝痛,安爵眼睛微微发红,颤抖着给她盖上了被子。
下午的时候护士进来查看状况,见他一直坐着看乔苡沫,颇为同青的道:“病人现在没什么没大碍的,不用太担心。”说着,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说:“两口子吵架也不要这么激烈吧,毕竟是个孕妇,你得让着她点儿。”
安爵知道她是误会了,可是又不想解释,意识沉默着点了点头。
护士检查完了,关门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声音太响。躺在病床上的乔苡沫忽然轻轻蠕动嘴唇,发出了声音。
安爵几乎是狂喜,立刻凑了上去:“苡沫,我在!”
乔苡沫意识模模糊糊间,只感觉自己做了个梦,身体沉重的如同巨石,怎么样都不舒服。耳边似乎有人在对自己说话,她张嘴,艰难地开口:“……水。”
时隔这么久终于听到她的声音,安爵整个人都是激动的:“水?你渴了吗?我这就去给你倒!”说罢,赶紧站起来,拿起杯子去饮水机上接了水,又回到病床前。
乔苡沫口干舌燥,感觉唇上有什么东西贴过来,接着一股清凉渗入了心扉。
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拼了命的吮吸,意识也渐渐清醒过来,等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正焦急盯着自己的安爵。
脑袋轰地一下涌上了无数的画面,杂乱的客厅,夏知的笑容,不堪入目的照片……
“咳!咳咳……”她皱起眉,捂住了胸口。
“苡沫!”安爵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她:“你没事吧?”
乔苡沫打心底的气,脑袋里浑浑噩噩,嘶哑着声音道:“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安爵万万没想到,这么久没见,迎接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让他走。
“苡沫……”他看着她,眼神带着万分的失落:“你知不知道,从你失踪的那天起,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发过来的视频,我不记得看了有多少遍。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你没有义务保护我。”乔苡沫渐渐冷静下来,偏过头去看窗外,声音冷冷的:“你去找你的夏知吧,为什么还要来管我?”
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安爵站在原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苡沫,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没有,我能有什么好误会的。”乔苡沫冷笑一声,却没有丝毫要和他说话的意思。
安爵知道她这是在说气话,可是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夏知?
对,听今天别墅的那个阿姨说,夏知曾经三番两次地找过乔苡沫,每次都把乔苡沫气得跳脚。婚纱照他是看到了,还会有什么——安爵脑子里灵光一闪:该不会是昨晚?!
昨晚夏知有意找来孟小姐等人,喝完那杯酒之后,他就开始有点意识不清了。而且肖越说,早上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他却没有一点印象。
难道是……夏知故意给他下了药?
安爵逐渐明白,走到乔苡沫面前,蹲下,认真的看着她:“你告诉我,是不是夏知找你,跟你说了什么?”
“怎么?”乔苡沫只当他是在找借口:“你心虚了?”
看她这模样,倒是真的生气了,安爵失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让她看向自己:“老爷子抓你做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乔苡沫一怔,不明白他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她当然知道老爷子抓她只有一个目的,自然是用来威胁安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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