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妤笙到家之后喝了严川衡提前让管家准备的醒酒汤,因此第二天起来并没有觉得头疼,反而因为早早地睡了而觉得神清气爽。
去学校的时候发现一夜之间树木都成了秃子,密密麻麻的枝丫朝向天空,冻得有些灰蓝色地天空里几乎没有鸟类飞过,说话也会从嘴里冒出热气来,厚厚的霜凝结在一些常青植物上,是很粗糙不平的白色,厚厚地覆盖在那些曾经浓郁的绿色上。
时间仿佛荒谬地停止了。
没有鸟叫声,没有热闹的蝉鸣声,寒风呼啸而过,仿佛带走了其余生命盛放的声音。
江妤笙不是太喜欢这个季节。
要死不活地冷着,早晚很冷,中午又开始回暖,四周又是荒芜的样子,让人没精打采。
早上第一节课基本上没什么人听,大部分人都趴在桌上补眠,老教授睁只眼闭只眼,完全陶醉在自己的声音里。江妤笙扭头看窗外,蒋羽央打着哈欠,很快就在摊开的课本上趴下了。
蒋羽央说其实现在不来上课也没关系,很多人开始找工作了,每个人都开始抱着对未来的希望惶惶然地奔波在学校与社会之间。
希望很多时候是绝望的近义词。蒋羽央冷漠地说着,她的眼睛又大又亮,江妤笙问她将来有什么打算,要做什么工作,蒋羽央说反正乐队还没解散,饿不死。
江妤笙想了想,觉得严川衡总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饿死,于是两个人在越来越浓烈紧张的毕业氛围里算是很悠闲地看着别人忙来忙去,反正还有半年,先混吃等死。最近雾霾越来越严重,说不定哪天地球就爆炸了,先姑且过着。
只是有的时候,江妤笙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涌动的人群,心里总会突然涌起十分复杂的情绪。
悲伤而又幸福。
人的一生还算长,能遇见很多人,也有很多十字路口。遇见一个人的概率又很小,有的人穷其一生也不一定能找到自己的爱人。
所以遇见严川衡,究竟用掉了自己多少运气呢。
不仅遇见,还在一起。这大概是,一辈子的运气了吧。
下午有选修课的小测验,卷子哗啦啦地在教室翻飞着,蒋羽央递过来一张试卷,两个人没精打采地写着,蒋羽央写得不耐烦,干脆掏出手机来百度,也没人管。
江妤笙翻着课件上的句子往上抄,心不在焉地想着等会儿要不要约着蒋羽央出去逛一圈,最近严川衡给了她一张卡,说是零花钱。
江妤笙本来不想要的,严川衡说,卡里都是严父严母给的,说看她可爱对她很满意,给儿媳妇一点零花钱是应该的。
所以说长得好看还是有优势的。
蒋羽央三两下写完,看也不看就交了卷,江妤笙小声问道:“羽央,你待会儿有空吗?还练不练吉他了?”
蒋羽央打开手机上的记事本看了一眼,说道:“没什么事,你要不约我我就去跟乐队的人去报名,约我我们就一起。”
江妤笙赶紧摇头,说道:“那你还是去报名吧,你们参加什么呢……我一个人去也行。”
蒋羽央扯过她的卷子交了上去,一手把人拽了起来:“就是个选拔,他们让我去壮壮胆,有队长在就行了。”
江妤笙这才放下心来,两个人收拾好东西,学校附近有免费的各大卖场公交接送,两个人就随便上了一辆车。
“你买什么呢?”蒋羽央怕冷,所以圆滚滚地裹成一团,倒不像是现在还露着脚脖子的女大学生,反而和老年人有得一拼。江妤笙摸了摸她的手,被冻得一哆嗦。
“什么呀。”她拍了拍江妤笙,道:“穿这么多手还这么冷,你怎么了?”
蒋羽央嘟嘟囔囔道:“我就是这个体质……”她从自己包里翻出两个暖贴,给了江妤笙一个,免费公交里没暖气,两个人捧着暖贴姑且是哆嗦着到站了。
“严川衡那家伙,没说送你车啊?”
“为什么要说……我有司机送啊。”江妤笙有些不解。
蒋羽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露出一点儿笑容来:“他们这些人……啊你别介意就是这些xx二代,就爱送车送房什么来追求人。不过你们是先领的证,阿笙……其实我不是很喜欢有钱人家的孩子。”
江妤笙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我以前也觉得……觉得他们太好命了……自己不算讨厌吧,就是羡慕……”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蒋羽央知道是江妤笙误会了,她无可奈何地笑道:“只是不喜欢娇生惯养的富家孩子,糖罐子里长大的人,就算心是好的,也无法理解别人的苦难。”
“可是为什么要去关心别人的苦难呢?这不是有点道德绑架吗?”
蒋羽央是怎么回答的。江妤笙很久之后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蒋羽央的笑容很淡,有很多她看不懂的东西在里面。
一个只知道好的人,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黑暗的对立面是光明,可正因为有黑暗,才有光明,相辅相生,对立而又统一。
江妤笙也没想好买什么,蒋羽央也只是闲的无聊,两个人就随便转转,边转边一条条街吃过去。
后来蒋羽央买了新的拨片,说马上要开始参加比赛,江妤笙看了一眼她手机里队长拍来的报名表,发现是个挺出名的选拔。
“哇……所以羽央你是不是和那些登上舞台的人一样,从小就喜爱音乐,还因为这条路吃过苦?”
在江妤笙眼里,蒋羽央闭口不谈父母,她一个人住着,无牵无挂的样子让人看上去很是担心。
蒋羽央付了钱,翻了个白眼道:“谁说的,我只不过是因为以前学过,发现搞这个能赚点生活费而已,不然我早饿死街头了。”
江妤笙心目中幻想出的追梦少女被蒋羽央三言两语打碎了,她郁闷地叹了口气,发现不能用常人的眼光看待蒋羽央。
后来两个人又逛了一会儿。江妤笙买了两套厚厚的居家服,她觉得严川衡那身已经有些薄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得从商场出来,蒋羽央说想吃玉米杯,江妤笙吃了一路就说在旁边等她,等的无聊的时候就看见了老熟人。
迎面走来的,可不就是张煜那个没卵蛋的傻逼。
这会儿他看上去人模狗样,手腕上戴着的表老远都快闪瞎江妤笙廉价的眼球,头发光溜溜的,高档皮鞋都穿上了。
江妤笙可不信这能脚踏几只船的奇男子能发达了,要发达她也希望他是靠卖屁股发达的才能解心头之恨,她定睛一看,只看张煜挽着一个穿着打扮很贵气……唯独年龄有点说不出口的女人,那女人亲了他一口,他笑着为那女人打开停在路边的豪车车门。
江妤笙差点把嘴里的水吐出来。虽说她刚刚心里想的是卖屁股,但一转眼就看这男人飞速地从路丝丝换到富婆,再怎么说也是和自己过过一段日子的,这种感觉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江妤笙看着蒋羽央差不多买好了,赶紧一把拉着她,低声说道:“走走走赶紧走,狼来了……”
“什么?”蒋羽央捧着玉米杯,纳闷地往身后看了一眼:“谁来了?”
江妤笙胃里翻滚着,刚刚吃的太多,这会儿恶心得不行,也懒得解释,只想赶紧拉着蒋羽央走,她不停地祈祷着老天爷别人那个天杀的看见自己。
“阿笙——”有男人喊道。
江妤笙眼睛一闭,觉得自己真是flag之王,她惨淡地看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的蒋羽央,干脆利落地装聋誓死不回头。
“谁……谁啊?”蒋羽央这会儿也懂了点什么,也不回头了,跟着江妤笙飞快地穿过人群往外走。
“劈腿的前男友。”江妤笙咬牙切齿地说道。
“哦——哦?那他追上来了。”蒋羽央又看了一眼,叹口气,对马上要炸毛的江妤笙说道:“别担心,还有我呢。”
张煜居然几大步追了上来,江妤笙被他一拦,到底还是停了下来。
“阿笙,怎么看见我跟见了鬼一样啊……你最近……”
江妤笙还没想好是闭嘴装不认识还是怼人,蒋羽央已经开口了。
蒋羽央气势十足,从下往上刮了张煜一眼,脸上露出一点嘲讽的笑容,尤其在他手腕上瞥了一眼,她笑道:“可不是见了鬼,你难道没听说过前男友一概是死人吗?赶紧回你的坟头待着,别出来扰人清静。”
江妤笙:“……”带着蒋羽央真是太棒了……
“……”张煜被那似有所指的视线看了一眼,心里有些虚,他动了动手指,忍气吞声道:“阿笙,我只是想问问你,你过得好不好。”
蒋羽央笑了一声。
她笑声不大,却充满了讥讽。她不管穿什么天生就有着她不大喜欢的富家孩子的气质,张煜被她一看,硬是觉得一米八几的个子被她踩进了泥里。
这时江妤笙突然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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