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瞬间的不朽

　　“哈哈哈......我到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师，原来是农奴翻身做了主人，还弄个姓，木·江措，听请来很能吓唬人，也就那么回事！”

　　米白色的房车开走后，原本脸色很难看的黑网老头，脸上那双狡诈异常的双眼闪过莫名的光芒，浑身抖动表情做作的低声笑了笑，然后手掌握成拳头放在胸前，继续嘴唇蠕动着嘲讽木·江措上师的出身。

　　黑网老头可不是简单的角色，纵横江湖几十年江湖同道谈之变色，除了他狠辣的手段和强悍的武技外，心机之深沉少有人能够比肩，对藏地教派的了解程度也是少有人能够达到，黑网杀手组织里就有不少出身藏地教派的成员，木·江措一出场就震慑了不少人，连他这个黑网老大都为之一愣，可是宋小双说木·江措是苯教隐修者，似乎弄巧成拙了！

　　藏地几百年都没有姓了，藏民只有名，各教派的修行者在名的前面顶多加上教派里的职务称号，除此之外那些看似是姓的前缀，不少都是部族部落的名称，严格来说那不是血缘关系传承下来的姓氏，只有藏地翻开新篇章后，好多农奴翻身当家做主，不少人会在名字前面加上一个姓氏，黑网老大想要在木·江措的姓氏上做文章，把众人的思路往歧路上引，如果木·江措原本是翻身的农奴，他的苯教隐修者身份就是假的，虽然黑网老大明明知道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但是稍微压低一下木·江措带来的神秘感，振奋身边一干手下的精神还是可以做到的。

　　“秦时雨，黑网第一人，几十年前就听说过你了，你说的没有错，我的这个姓氏是后来加上的，庆祝自己从农奴到真正的人的新生，不过这个木姓是听取了世间苯上师的启迪后取的，上师说几百年前藏地是有姓氏的，那些都是藏地上层人物才能有的姓氏，现在只要你愿意可以和他们一样取一个姓氏，时代不同了。现在上师早已宏化，世间苯这个隐秘苯教分支的传承，就落在和我一样农奴出身的少数人身上，其实我只是一个会点医术的巫师，和孔敢·顶（孔大叔）差不多，为了地域性的原始宗教传承四处奔走，但时代不同了啊，世俗百姓多数只是知道藏地有藏传佛教，雍仲苯教也面临传承问题，以为原始苯教已经消亡，世间苯这样原始苯教听说过的人太少了，这是末法时代，传承人很难找的，宋小双那小子说什么上师，确实是高看我了，还是喊木·江措最好。”

　　穿着灰白色布质藏袍拄着手杖的木·江措上师，语速缓和的说着带着藏语腔调的中文，说话时候脸上没有半点愤怒的样子，倒是有几分自嘲的意味。

　　听到木·江措上师自嘲的话语，秦时雨这个黑网老大脸色变得铁青，眼里闪过几缕狠厉的光芒，怒极反笑后急速的说道：“木·江措，我确实低估了你，竟然知道我小时候的学名，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就是一个巫师，身份其实不重要，五零年的时候有国家机构工作人员到西康地区征集人手，那个时候我还跟着上师学习世间苯的繁琐知识，上师让我开阔眼界就答应了，在那个神秘的机构里工作了几年，最后发现不是自己想要追求的，好在机构几年后就解散了，关于你的事情是在一份内部简报上看到的，但是没有提到姓名，那时候的机构和现在的异调委有些相像，但两者没有直接联系，回到西康后，我又钻入故纸堆里去研究世间苯浩如烟海的知识了，有次偶然说起你的事情，上师就说出了你的名字，说你是一个杀手组织的老大，也有超越普通人很多的能力，让我不要再理会这些，专心弄懂世间苯就行了，几十年后异调委派人来找过我，希望我加入，我没有答应，我觉得还是把机会留给年轻人最好，专心寻找世间苯的传承人，这次来就是阻止你再犯错，你想让你的女儿再回复以前的记忆？已经不能了，说了这么多，感觉差不多了，我还是走吧。”

　　众人只是听到黑瘦的木·江措上师如同话唠一般说了一大段，还没有反应过来上师最后几句话是什么意思，然后就看到木·江措上师拄着手杖走到孔大叔身边，黑黑如同木炭的脸上露出浅笑看起来有些诡异的样子，语气平和的说道：“小孔，当年是你来找的我，不会不记得我喝什么酒吧？”

　　“木·江措上师还是游戏人间的脾气，这麽快就搞定了，要不我把宋小双让给你，让他学世间苯怎么样？好苗子呀！”

　　安娜看到孔大叔随后把用扣带系到编制宽腰带上的扁水壶解下，递给木·江措上师，嘴里随意的说着话。这才恍然所悟，早上离开藏族同胞的家庭旅社出发前，孔大叔为何把装有青稞酒的扁水壶系在腰间，原来是给木·江措上师准备的！但是后面孔大叔让宋小双学她都只是有浅显了解程度的世间苯，看起来是学些巫师范畴的内容，但是宋小双这家伙连藏语口语都不会说，更别说看懂繁杂的经文文献了，要他学原始苯教巫师的技能，难度太高不现实。

　　安娜看到木·江措上师好像对孔大叔的建议无动于衷，旋开水壶盖扬起脖子灌了几口青稞酒后，盖上壶盖将没有背带的水壶塞进藏袍里面，这才脸带悻悻然的说道：“小孔，你的半个弟子我怎么能要？况且宋小双这小子杀戮心气太重，即使被经文包裹住也改不了，我们的缘分到此已经不错了，记得这事情了了，可以来找我，日喀则、玉树、康定、这些地方可能会找到我，其实也不一定，看运气了！”

　　木·江措上师说完后转身就走，脚步一跨出去后拄着手杖身形一晃就是十几米远，接连几次身形晃动已是走出了上百米远，速度快到人的眼睛都快跟不上了，安娜知道这应该不是瞬移的异能力，对于木·江措上师的能力她是很敬仰的，难怪那个心灵力研究实验室的女特工说开车爬山甩不掉木·江措上师！

　　听到木·江措上师如此说，孔大叔简直要哭了，上师几十年了脾气还是没变啊，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调侃一下，上师倒是把他委托的事情办完了，潇洒而去，见血的活计还不是他和宋小双等人自己来！

　　上师那句宋小双杀戮心气太重，隐晦的点出木·江措上师改变了想法，这可和昨天晚上山脚下说的不一样啊，那个时候木·江措上师不同意再起杀戮，现在看来反而是鼓励宋小双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哈？

　　眼看木·江措上师已经飘然离去一百多米远了，黑网老大秦时雨和金发的凯瑟琳才“如梦初醒”，明白中计，在木·江措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意识有些模糊，人都走远了两人才回过神来，身后的几十名手下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木·江措的异能力量稍微露一手就让秦时雨感觉有些棘手，但是如何能让这干瘦的藏族老头大摇大摆的离开勒！

　　凯瑟琳脸色变得扭曲，对着身边的秦时雨低吼道：“秦时雨，你是白痴嘛？把你的女儿抢过来，那个上师只会装神弄鬼，有顽石系异能力者克制安娜等人的异能力，干掉她们很容易的！我来试试木·江措的能力，别以为快得过咆哮的风！”

　　黑网老大秦时雨对于身边凯瑟琳的话语不是很在意，因为他的一双老眼，分明看到几道水滴形成的一米来长水箭，速度超快的迎头撞上宋小双等人前方几米的无形防御力场，原本无形无状的防御力场在异能力者水箭的攻击下，只是显出半透明水波一样的波纹，却怎么也突不破防御力场一头撞在防御力场上撞得粉碎，水花四溅间传出轻微声响，更多水箭在空气中瞬间形成，在形成水箭的同时变成晶莹剔透的固体冰箭，显然是另一名异能力者正在配合控水异能力者尝试突破防御力场！

　　然而即使是水箭变成了冰箭，撞击到防御力场上也只是激起不少波纹，散碎的发白冰晶碎末四处飞溅开，不少冰晶碎末沿着弧线形的防御力场边界在草地上形成了一条环线，撞击声音变得大了一些而已，却难以突破无形的防御力场，只能做无用功，两名异能力者对防御力场的攻击强度，大大弱于榴弹发射器发射的榴弹爆炸冲击波，突破不了张丹雪的防御力场就是很平常的了。

　　看上去已经是糟老头面相的秦时雨心里面暗骂：还不知道谁白痴勒，没看见顽石系异能力者的能力失效了嘛？宋小双这些人虽然只有十人，但是异能力者可是有九人，就算除去两三个辅助型异能力者，剩下的异能力者只需要配合良好，一场争斗下来自己的精锐异能力者会损失殆尽，两败俱伤有可能更大的可能是全军覆没！

　　秦时雨一双老眼隔着无形的防御力场，看到站在对面的眼镜女队医的眼神里不再有惊恐之色，显得很镇定，对于黑网两名异能力者配合攻击防御力场的行为露出嘲讽的意味，秦时雨感觉已经不能回复她的记忆了，这种感觉很强烈，让活了好久的秦时雨不显得衰老的心脏有些隐隐作痛，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已经把正在晃动身形快要消失在缓山岩石后面的木·江措记恨上了，都是这个古里古怪的苯教修行者搞的鬼（两人的年龄相差都不大，都是快要到百岁的老头了），要是这个苯教修行者不出现，事情不会搞得如此糟糕！

　　秦时雨毕竟是狡诈的黑网老大，心中虽然很愤怒事情搞砸了，但是他想看看凯瑟琳控风的能力能不能伤得了木·江措，估摸出木·江措的能力强大到什么程度？秦时雨还得考虑到木·江措会不会折转回来加入宋小双一方，看着身后两名异能力者继续攻击防御力场也没有制止，秦时雨会根据变化的情况来瞬间调整步骤，他的重心暂时放在凯瑟琳对木·江措的异能力攻击上面。

　　在防御力场内部站着的宋小双，对于木·江措上师撂挑子溜走的做法只能是暗自苦笑，什么不想徒增杀戮要“和谈”只是宋小双的托词而已，玩这么一手花招是用来争取时间，等着木·江措上师动用他的异能力，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强行删掉眼镜女队医头脑里被封印隐藏的部分记忆力，留下她在异调委工作的记忆（这样一来宋小双就不用担心眼镜女队医会泄密了，即使她脑海里还留存着近期获得宋小双和阿黛拉等人的情报记忆，如果她只是记得自己是异调委旗下成员，为了自己的小命不会说出去的），然后木·江措上师会配合宋小双和孔大叔干掉部分对手，让安娜为领队的团队安全赶到日喀则市搭乘飞机离开西藏。

　　宋小双哪里知道木·江措上师会事情做一半就离开，留下一个烂摊子丢给他，要是早知道这样，宋小双的计划就不是这样了，不会把自己一行人送到黑网老大的面前，计划就是赶不上变化啊，宋小双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昨天晚上冰水浴后，宋小双和孔大叔确实去了离藏族村落几公里的山脚下，宋小双正在认真的听孔大叔讲述原始宗教的一些知识，黑夜里一道人影就由远而近飘然而至，要不是对方嘴里诵读八字真言，双方差点动起手来，孔大叔细看之下才认出黑的如同木炭的藏族老头是谁（夜晚视线不良木·江措上师皮肤本来就黑的诡异瞬间很难看清楚），惊喜遇上了二十多年前见过一次面的木·江措上师，对于木·江措上师的为人和经历孔大叔有些了解，就把宋小双杀戮气息太重，还在纠结于眼镜女队医知道太多会对很多人不利，如此这般简短的说了一遍，又把宋小双对危机的感知说明了一下。

　　木·江措上师说因为修习世间苯的缘故，到广博的藏区寻找有缘人传承世间苯，少以到藏民家借宿，只是在一旁的山崖石洞里暂时歇息，天亮后就离去，听到有动静才来查看，既然和孔敢·顶再次遇上就是有缘，表示眼镜女队医的事情他可以帮忙，如果有必要的情况下他还会出手对付打团队主意的人，消除危机后再离开，让宋小双两人尽管放心，天亮后赶路就行，他会跟上来的，是以即使在车里安娜问起宋小双，宋小双也不会说见过木·江措上师的，气的安娜牙痒痒却拿他没有法子。

　　木·江措上师的能力也是有限制的，昨天晚上在山脚下上师明言，他只能删除眼镜女队医脑海里久远隐藏的记忆，毕竟那是隐性的记忆，作为一个人，眼镜女队医对于这段记忆本身就已经没有任何认知度，他用独有的技能删除掉这段记忆不会让眼镜女队医察觉到，不会影响现在的她的意识主体，这样做是不会违背眼镜女队医的本心的。

　　宋小双对于这一点还是清楚的，原始宗教不管是孔大叔神神秘秘的滇西北小众原始宗教，还是原始苯教都脱离不开修行就是修心的范畴，比大范围传播的各种教派显得更纯粹些，更贴近自然，即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宗教的传承，避免被极端世俗化，又比那些大教派显得更实用，容易贴近普通民众，正是这样矛盾的现实，原始宗教看似即将成为历史，其实还在传承，所以宋小双觉得木·江措上师是个很不错的老头，像上师这样的修行者确实很少了，何况上师还答应帮忙。

　　木·江措上师对于异能界的情况也是熟悉的，宋小双简单的说了一下担心的问题后，上师爽快的说可以短时间压制住顽石系异能力者的能力（顽石系异能力者古今中外都有，只是在异能界很少见到），如果确实要动手他乐意帮忙化解危机，言下之意就是有可能会杀人，在宋小双和孔大叔的理解来看，是这样的，不动手宰人怎么化解危机哈，黑网杀手组织可不是吃干饭的。

　　待木·江措上师在无名措水边短暂露面之后，转身就走速度还超快，宋小双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木·江措上师说话时候隐秘的动用能力，压制顽石系异能力者，还有“删除”掉眼镜女队医脑海里的隐秘记忆，在周围空间中引起的能量波动，被宋小双的精神力探测的一个清楚。

　　他分明看到木·江措上师说话时候，一股手指大小浅蓝色的能量波束，从木·江措上师如同鸟窝状的散乱头发附近散发出来，成圆锥放大圆筒状延伸到几米开外眼镜女队医的头部附近，知道上师正在采用秘法删除掉眼镜女队医意识深处隐藏的一部分记忆，而他握着的那根黑漆漆弯曲的树根手杖，自手杖中部发出一股细若面条状浅紫色的能量波束，延伸几十米远，一头撞入站在帐篷旁几十名黑网成员人群中，靠近一个三十来岁身材肥胖淡棕色皮肤卷曲头发娘们的头部附近，看样子这个娘们就是顽石系异能力者了？凯瑟琳倒是下了不少本钱。

　　更夸张的是，宋小双的精神力还注意到一片几十平米淡白色薄雾状的能量，突凸的出现在帐篷附近，包裹住了那几十名黑网成员，还包裹住了秦时雨和凯瑟琳两人，宋小双看到没有其他人注意到木·江措上师正在干的事情，不仅眼镜女队医和那个顽石系异能力者毫无觉察，就连黑网老大秦时雨和凯瑟琳两人脸上，都有瞬间的呆滞现象，据此知道木·江措上师与那片薄雾状的能量是有直接联系的。

　　宋小双心里面直打鼓，上师太厉害了，可以在说话的同时使出三种不同的异能力量，要不是他自己的精神力比一般人特殊，同样无所觉察，控场能力如此强大，这才是真正的瞬间辉煌，已经可以说是不朽了！

　　谁料接下来三种能量都快速消逝掉，木·江措上师转身就走，宋小双没有搞懂上师为何如此？但是宋小双很快醒悟到，对木·江措上师插手这件事理解有误，急切之间只能示意张丹雪使出防御力场撑着，顽石系异能力者虽然被压制住，但是对方可是有几十名强者，先用防御力场抗住再说，果然木·江措上师刚走，两名异能力者就尝试性的发起了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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