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完后霍泱心里不禁瑟瑟一颤。花雨香是他娘白夫人最喜饮的茶,而何人不知此茶虽有美名,但却味满苦涩,比那玉芙蓉的清甜涩美可是相差甚远。而白夫人正是因为心悠涩味,才喜饮这与她内心相匹的苦茶,此前的秦汝吟正如白夫人一般。
而这一切皆是霍皖与霍泱干的好事。如此想来,那霍泱如此心抖亦是常事,只因那是他对秦汝吟的深深愧疚。
“这...玉芙蓉味美清香,与吟儿正相匹之,吟儿可尝几口,便知喜好。”霍泱言之颤颤,欲讨这秦汝吟的喜好。
秦汝吟对霍泱百般顺从更是言之可谓,亦是微微笑过,从那霍泱手里接过茶杯,轻吮一口,甚得美心,再深吮几口,茶尽。
霍泱闻之美目,得之欢意,自是心里得意着。便将座下的秦汝吟扶起,恭恭娓娓地悉抚着她的衣袖,紧握玉手,踏去门外。
闻香得色,美景芳芳。门外风抖愔愔,却无了此前那独守空房的凄凄凉景、悲荒落色,就连午声暖阳也漫漫洒落,倾碰在这番美景足下。
书房里的霍皖和殷夫人正早早清闲座下,霍皖点书己位,而那殷夫人正悠哉地嗑着瓜子,不时与那正闲味行书的霍皖轻抛对眼。
“老爷,请。”她把桌下糕点轻抬甚起,端到霍皖面前,便娇声一道,媚眸生姣。
霍泱与秦汝吟正好路过此处,本想着来拿过几书契温文几番,却碰巧瞧见了这一晦美景色,再回想起那身处悲景凉下的白夫人,这霍泱更是心里不快了。
“爹?”霍泱疾步而去,那秦汝吟被他生生地抛在身后,还未待她牢牢拽住霍泱的这股愤气,便被这霍泱甩手一番。
“夫君...”她在身后轻声一喊。
“爹怎还有此好兴致呢?昨日娘都不好好吃饭了,您老怎不去劝劝她,而是在这与他人闲声杂谈,您就不怕让人笑话吗?”霍泱愤声言出,微目下狠狠睨了那殷夫人一眼。
“放肆!爹这是在批阅政务,再者,什么叫是与他人闲声杂谈?那是你二娘!”霍皖狠声一出,倒是把身后的秦汝吟吓得心惊颤颤。
“夫君,我们...”秦汝吟稍稍向前,欲把霍泱拉走,却被霍泱轻抛袖口,落手一出。
“呸!什么二娘,爹可别忘了她的身份。”霍泱扬嘴一起,略含讽意,“我可不会问那种女人叫娘。”他厉目而过,再睨了那殷夫人一眼。
“什么叫那种女人...”那殷夫人被他言得愤心挠挠,立马抛下手里的瓜子速速直起,“老爷你看看他!”她再抛予霍皖一个委委媚眼。
“放肆!”那霍皖终于被气得站起来,“你怎能如此说你二娘,快快与之道歉!”霍泱粗声一落。
“呸,一个出身烟雨楼的女人,还敢让我叫娘?”霍泱狠言一落,“爹是嫌自己的丑事还不够丢人么?”他再望至霍皖,眼含屑意。
“你...”那殷夫人心言喘喘,她脸上的笑意霎时被狠狠地吹散了,再化为了怒火冲天。
她可是最恨别人拿她的身份对她几言讥讽,但是这长安城谁人不知,这殷夫人曾经是烟雨楼的头牌女妓,而堂堂名门世家的霍丞相竟娶了一个青楼女子为妾,因这一点,这霍家便已扬丑于世人。
只是因为这霍家势力高危,也就没人敢言何许了。但人们可都是看在眼里,憋在心里,不外于这霍泱,他可是早早见这殷夫人的不快了。
“霍泱!”那霍皖被气得悚目如岐,怒目切齿,“你给我滚出去!”他怒指一过,再垂耳愤声。
“当初你说什么都要花大价钱赎了这烟雨楼的头牌,娘可是为了这事大病一场...”霍泱将霍皖的话实为空言,便再疾声语出,“你竟然一丝愧疚都没有,你将娘视为什么了!”他切齿痛恨。
“你!你...”那霍皖被怒言堵得无声。
“霍少公子可别把烟雨楼的女人说得太肮脏...”那殷夫人落下怒气,咬牙切齿道,“谁不知这霍少公子常言出步于烟雨楼呢?如今烟雨楼门面易主,莫不成是当下的头牌不合霍少公子的口味了?哼...”她再淡下愤声,轻言而出,再冷笑几声。
“你闭嘴!”霍泱堕目而坠,怒气冲冲,“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你...”殷夫人再敛起讽笑,“老爷!...”她再把目光移至临旁忿然作色的霍皖。
“马上...马上给我滚出去!”霍皖暴跳如雷起来。
身后的秦汝吟已被吓得不敢言出,但也紧紧着手拽住霍泱的衣袖,又欲与他眼神相对,但因霍泱的怒气牢牢而相以无视。
“我那不是学学爹怎么做好事的吗!哼...”霍泱狠声讽道,“都是爹爹教得好!”怒声一落,他便狠狠转身而去。
“夫君...”秦汝吟知晓他已经惹怒了霍皖,但亦是没来得及出口相劝,便疾步跟随上去。
“你!你个不孝子!简直放肆...”霍皖终于被气得悚心一坐,“你...”他言气喘喘。
“老爷你看看!这尚轻的年纪竟敢如此...”殷夫人立马追嘲霍泱的话,“老爷...老爷你怎么了!”她再轻抚了抚霍皖的胸膛,淡下他的喘气声。
“来人呐!快倒水!”殷夫人昂声一道。
那府门外的女婢小厮们早已被他几人的争吵吓得心怀抖抖,直在门外不时得颤手。终于被唤进门里又手忙脚乱的。
“夫人...给。”一个女婢颤言而出,手里的水亦也跟着颤了一颤。
“怎么手忙脚乱的...”殷夫人顿然疾言厉色,“下去!”
“是...”女婢低首而过。
“老爷,您慢点...”殷夫人霎时言转柔声而出,再轻捶了捶霍皖的肩膀。
“这个不孝子!竟敢如此放肆...”霍皖缓下气来,再怒声言落,“真的是白养了这个儿子!”
“老爷,您别生气了。”殷夫人再娇声耳落,“少公子也只是看不惯我罢了,切不要伤了你们的父子之情...”她再转目而过,委声落下。
“他如此羞辱你,我怎可放过他!”霍皖正颜厉色。
“老爷万万不要为了我和他父子反目...”殷夫人低首委道,眼眸四转,“我想他也只是为他娘抱不屈罢了,要不老爷还是去瞧瞧姐姐罢...”她故作屈声附和。
“抱不屈?”霍皖神情若然,“我有做何过分的事么!”他自是不以为意。
“老爷听话,去瞧瞧姐姐罢。”她十般相劝,“说不定姐姐正悉待着老爷呢...”
霍皖不言,只是低首而过,又再轻饮了几口茶,叹声振落。
霍泱的愤气仍难以落怀。他与秦汝吟栖坐于院亭下,任何茶味糕点都已然入不了他的口,虽这几年瞧惯了霍皖与那殷夫人的婵言暧昧,但他只这几日才发觉原来自己的娘心里是有爹的,此前娘清眸若水,面色如常,他亦是觉得娘对爹是心灰意冷。
白夫人为了他们二人已食不下饭,再如此之过,他可不知晓娘还会因何而自绝而过。想到这里,他便痛心疾首,深悔自己此前干过的每件坏事。
“夫君,方才你...”秦汝吟言声颤过,“貌似言重了。”她自是知晓那殷夫人定不会如此就放过他。
“你也觉得我错了?”霍泱轻言声落。
“不...夫君没错,只是做法过激,想来对你们都无好处,如此更是伤了你们的父子情分。”秦汝吟娓声道出。
“父子情分?”霍泱冷笑三声,“想来在外人看来就是个笑话!”
“夫君切不要如此说...”秦汝吟颦起娥眉,悉声道过。
“这谁人不知道,我霍泱和这丞相霍皖干得坏事还不够多么!”霍泱自嘲道,“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么...明里那些百姓对我们恭恭敬敬,暗地里说的坏话我可都知晓...”他再冷笑而过。
“夫君...”秦汝吟眸含泪花。
“我就是个混蛋...”霍泱自悔,“我干的那些坏事我可都记着...可后悔已经无用了。”霍泱愤心自道。
“夫君!别说了...”秦汝吟生泪疾下,再将霍泱抱望怀里。
“我知晓我错了,我想改...”霍泱痛心疾首,瞬眸里的泪水也快勃然而出。
“我知晓...夫君本心不坏,我都知晓...”秦汝吟轻抚霍泱脸庞,再轻拭去自己脸上的泪痕。
“只是不知晓那些百姓愿不愿意原谅我。”霍泱自言而道,“我干了那么多坏事,他们不会原谅我的...”言完他寒心迫切。
“会的,会的...”秦汝吟安慰道,“只要夫君痛改前非,别再做欺人心之事,会有人原谅你的...”言完她再抚起霍泱的脸,对视而道,“我早已原谅你了。”她柔声落过。
“吟儿...”霍泱敛起泪水,面生感动。
二人相视而笑,微微漫过,相拥于一起。
于自己的夫君愿意痛改前非,秦汝吟是惊又若喜。惊的是他的改变能够如此之大,喜得的是他已不似往前那般花心叛逆,那便已足够。无论他的夫君如何,她也只能是默默于背后持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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