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艳阳高照,他执行斩叛将晋国宝。校场上人山人海,一个花白胡子的人被捆绑成粽子一样,瘫倒在台前。
安节是执行官,举着大刀站在台边,威风凛凛,听主帅王坚宣布:“军民们,决战的时刻到了——蒙古的皇帝叫蒙哥大汗,他现在亲自领兵来攻打我们钓鱼城了!大家害怕吗?”
“不怕——”
“我们要报仇!”
台下喧哗起来,大家七长八短地叫喊着。
谁也忘记不了,二十八年前拖雷血洗合州的惨状,而今,他的儿子当了蒙古皇帝,亲自带领人来攻打钓鱼城,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王坚继续说:“台下这个家伙是叛将晋国宝。他本汉人,竟为蒙主充当说客,肆意劝降,窥探城防,如若放虎归山,必留后患。今日当众处决,以儆效尤!”
“等——等一下——”一匹高头大马驮个女子飞驰而来。
台左边的张珏厉声喝道:“来者何事?”
女子已到近前,勒马停住,笑嘻嘻地说:“何事?和尚做道士。你们忙着把坏蛋头砍了,本姑娘来迟,不就看不到了吗?”
安节见她粉面通红却神色自如,心想,钓鱼城中没有见过这样的姑娘啊,谁家的?
王坚不理来人,扔下竹签,高喊着:“时辰已到,行刑!”
晋国宝挣扎着跪起,声嘶力竭地大喊:“两国相交,不斩来使。我是奉命行事的使者,既已放行,为何又要杀我?”
“先放的是蒙古使臣,现杀的是宋朝叛贼,罗嗦什么?!”安节义正词严地斥责。
女子已经站在马背上了,大声喝彩:“说得好!”
这似乎给他鼓起劲头,安节扬起鬼头刀,一道闪电似的银光之后,晋国宝的人头沉重地砸到地上,如破碎的西瓜裂出红瓤。小伙子敏捷地闪过,身上居然一点血都没沾上。
“好!”女子拍手称快,尖声高叫起来,“砍得利索!”
看完杀人,众人这才回头,一旁的史炤粗着嗓子吼了声:“哪来的野丫头?把砍头当乐子哩。”
安节也扬头,姑娘见他望来,好不得意,两手一抄,居高临下地问:“嘿,刽子手,你叫什么名字?”
众人哄笑:“小将军,人家姑娘看上你了!”
安节好友王立大声逗他:“安节,她长得可不赖……”
“胡说八道!”安节红了脸,抬起脚,在鞋底上宕了宕刀,俯身拣起人头复命去了。
女子好生没趣,两腿落磴,坐上马背,一边策马一边对周围人说:“笑什么笑?笑你妈的骷颅头——”一扬鞭子,冲出了人群。
处理好后事,安节下山,来到嘉陵江边洗澡。他把大刀插在岸上,脱去衣服,挂在刀把上,纵身一跳,跃入水中。
江水碧绿,清凉宜人,他高兴起来,裸着脊背,贴着水面狗趴一阵,喊起歌来:“太阳落坡坡背岩,妹到山沟哥就来……”
妹妹真就来了——悄没声息地爬上大黄桷树,捂着嘴坏笑了一下,掏出条带勾的绳子甩下去,勾住衣服,拽到树上。
安节洗好澡,趟水上岸,发现只剩下刀了,大惊失色:“哎,衣服呢?出鬼了……”
见他光着屁股团团转,姑娘憋不住了,咯咯笑出声来。安节闻声抬头,发现站在树上站着一个姑娘,大惊失色:“哇——”地大叫一声,转身跳进水里。
姑娘更乐了:“喂,姓安的小子!来拿衣服啊……”
哪有这样少廉寡耻的女子?安节站在水里,只露出脑袋:“你,你把衣服给我,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你还把姑奶奶吃了?”姑娘抓着衣服挥动着。
安节结巴了:“要,要不然,被被被,被人看见不好。我,我我是宋军头目,有,有违军规……你,你你你是姑娘……千金贵体……败坏你,你的名声……”
她不闹了,就要往树下跳:“姑奶奶给你送下来!”
安节从水中伸出手来摇摆:“别,别过来,给我扔下来……”
青苗腾地跳下来了,快步走向水边。
安节吓得赶紧往水深处游。
她笑着把衣服往地上一扔:“没出息,看你熊个样儿!”
见她走了,安节赶紧穿好衣服,这才坐到河边磨刀。那心再也安稳不了,随着刀的进退,似乎要从胸膛跳出来:那女子好勇敢,好大方,从哪来的?到哪去了?还会再见到吗?
正想着,一股兰花香味从身后袭来:她没有走啊?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的身上突然冒汗了,脸红脖子粗,身子也僵了,手中的刀也突然变重了,他看见水中那个俏丽的身影,心头像堵着什么。
跟着背上热烘烘的,后颈窝有一股暖暖的气息,甜甜的,香香的,更让他大气也不敢出。青苗在他身后欠着身子问:“哟,生气了?本小姐不喜欢你还不跟你闹着玩哩,真不识抬举!”
安节不敢作声。听到后面姑娘说:“钓鱼城里十几个池塘,九十多口井,为什么你要下山来洗,莫不是在此等本姑娘?”
要是不说话,不就等于默认了吗?他终于开口了:“你才笨哩!塘水给人喝的,怎能染上贼人腥气?!我等鬼也不等你呀!”
“有我这么漂亮的鬼吗?”姑娘嘻嘻一笑,见对方不理他,欠着身子找话说:“哟,这刀是木头做的吧?才砍个把人就钝了?”
“钝了?伸头来试试,看我砍不砍得掉?”安节扭过身子,举刀吓她。
直面一看愣住了,这丫头真俊啊:眉毛上挑,凤眼灵动,似乎会说话一般,比大家闺秀活泼,比小家碧玉大方,飒爽英姿,花木兰就这模样吧?他迷糊了,举起的刀定在半空中。
女子欠着身子说:“你砍呀,只要动我一根毫毛,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别吓唬我,”安节突然机灵起来,撇了撇嘴,“你,称二两棉花纺一下,我怕过谁?”
“别人你可以不拍,但你非胖不可,”她两手一抄,“知道我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你是钟馗妹子?你是阎王女儿?我又没生兔子胆,还能被你吓倒?”
女子突然挺身,拔出短剑向他刺去:“哇呀呀——变着法儿骂我是丑八怪?姑奶奶岂能绕你?接招吧!”
安节举起大刀拦截了一下,转身就跑:“女人动口不动手!”
“姑奶奶的短剑从来不吃素!” 她直追过去。
两人绕着黄桷树跑了几圈,安节转回来,捡起马缰绳,身子一旋,跳上马背,嘴龇得像朵绽开的荷花:“本将军公务繁忙,借你马回营去了!”
“还我的马——”见他扬鞭自去,姑娘急得双脚乱跳,纵身上了块大石头,再跳上大树,跃上山坡。
安节哪里知道,策马上山,步履慢了。身子一颤,背后多了个人——她竟然从天而降,落到马上,搂住安节的腰。
他大吃一惊,猛回头,两人脸对脸了。姑娘胆大包天,就势就往他怀里拱,腮帮子贴在他脸上,发出咯咯的笑声。安节全身冒汗,心慌意乱,松了缰绳,突然转身蹁腿,抱起她跳下马来,俩人滚进了草丛,合成了一个人……
安节怀里抱着一个美人儿,虽然皮肤黑了点,但是浓眉大眼,眼珠子黑得发光,滴溜溜地转,眼睫毛长得跟河边柳丝一样,桃子样的脸蛋儿上还有绒绒的毛。胸前两团软软的柔柔的东西让他销魂荡魄,全身酥软,下身胀得像要开裂,嘴里喊着难受难受,怀里抱得更紧了。
安节自幼随着父亲从军,每天都在男人群里滚。再加上战争,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山上的虽然有些农家妇女,但是一个个荆钗布裙,蓬头垢面,就那也只能远远看着。
现在与女人有了肌肤之亲,温香软玉在他怀里滋滋笑着,毛茸茸的面颊蹭得他全身都酥酥软软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女子强力推开他:“你个大笨蛋,已经抱着了,怎么不睡我?”
“不是睡着在吗?”安节呼噜噜地喘着粗气说,“还要怎么睡?”
女子给他一巴掌:“傻瓜,你要睡在我身子上面。”
他滚了半圈,把她压在身子底下,然后再把头埋在软绵绵的两座山峰之间,全身像要融化一般。女子空出手来,褪去下裳,半身叠在一起,但他还是觉得有劲没处使。
青苗没吃过猪肉,但是见过猪跑啊!在强盗窝子里长大,什么丑事没见过?绿林好汉抢来了女人,不管白天黑夜,不管房前屋后,不论是在大树底下、玉米地里、野草滩上,男女野合从来不避人。
母亲在世还教她三从四德,非礼勿视。母亲死了,她也渐渐长大,情窦初开。丫鬟凤儿更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带她偷看男人干女人,更是她们的一大乐趣,看着笑着,跃跃欲试。可是,也想尝试,却没人敢碰她一下,她是马家寨的公主,是那山寨所有男人的水中月镜中花。所以也再三警告丫鬟,不准她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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