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审讯室都有摄像头和监听器,里面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李列垂着脑袋,坐在他对面的肖左见他一脸不配合的样子就差掀桌,一张脸沉的厉害。
“哑巴了?一句话不说,这么年轻就想死了?想过父母吗?”
老许在打感情牌,但看着没啥效果,李列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脸上鼻青脸肿的,看着滑稽。
“呵呵,二十分钟,一句话不说。”
肖左和老许两人的耐心已经告罄,肖左起身推开椅子出来,里面还剩下老许一人,过了五分钟之后,老许也出来。
陆桑和封云也从屋子里出去,在楼梯口等老许。
“一句话不说?”
“嗯,真没见过嘴缝这么严的。”
“总归是有办法撬开他嘴,先关几天,让他精神上受点折磨。”
“哎,好日子不过,非要过苦日子,这不是犯贱吗。”
陆桑确实不懂,很多关在里面的人,为了所谓的义气扛着死也不说,到最后外面的人反而担心他在里面乱咬,恨不得他去死。
“肖队呢?”
“估计在吸烟区。”
陆桑没去吸烟区,和老许一起回办公室,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
老许穿了外套出门回家,陆桑喝了口水也准备回去,穿好外套下楼,走到楼梯口时想起那个人还在吸烟区,想了想脚步一转。
肖左一根烟抽完闭眼靠在墙壁上,陆桑脚步轻缓走到吸烟区门口,看见他满脸疲惫的样子,在她印象里他一直是如山脉一般屹立不倒,也有疲惫的时候。
听见细微的脚步声肖左睁眼:“还没回去?”
“马上就走了,你还不走?”
“走。”
肖左出了吸烟区两人并肩走出刑警大楼,外面早就黑透了,天上看不见星星,黑漆漆一片,刑警大楼在夜色中显得灯火通明。
“怎么回去?”
“打车。”
“我送你走,在这里等我。”
肖左去拿车,陆桑站在大门口等他,身上穿的是短裙,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刚才在里面不觉得冷,一出来冷风四处窜来。
在肖左看来外面站在的女人跟只可怜的小狗差不多,裹着身上的大衣微微缩着脑袋,短到膝盖上的裙子,露出笔直纤细的两条腿,难道陪酒女都这样穿?
肖左按了下喇叭,陆桑这才向着车子跑来,坐到车里后顿时温暖了,肖左车里的暖气开的很足,一点儿不冷。
“陪酒女都这样穿?”
“你又不是没叫过陪酒女?”
肖左被噎的无话可说,他是为了工作。
“天冷穿裙子容易关节炎。”
“懂得真多,在多少女人身上练来?”
“……”
上次老许说的八卦在脑子里旋转,有女人在追他,看他平时闷骚的样子,真难想象出他恋爱的样子。
“肖左,你有多少把握可以揪出毒品流通案幕后黑手?”
“目前来看没有把握。”
“你是肖左。”
“肖左不是神。”
“但我觉得你会是神。”
一开始他空降来陆桑确实不怎么喜欢他,总觉得是裙带关系进来,尤其是他进来之后封队就让自己做他助理,有种搞特殊的嫌疑。
“桑桑,如果线索到李列这里就断了呢,你有没有想过?”
“不会,我还潜伏在吴松逸身边,他有问题。”
陆桑打开录音机,里面是她今晚录的对话,秦爷和吴松逸都在。
“他肯定有问题,而且今晚没抓到他,多数是流光还有其他出口,他从那边走了。”
肖左听完这段录音信心大增:“秦爷这人你觉得怎样?”
“说不上来,感觉对我冷淡的很,即使我当时的身份是吴松逸的女伴,另外他对刘玉华很好,并不像外面传言包养的关系,最重要的一点,吴松逸和秦爷的关系好像并不是很和谐。”
“吴松逸领导秦爷?”
“嗯,身份应该是凌驾于他之上,但秦爷并不是很服。”
“这就有意思了。”
吴松逸的父亲是吴明,吴松逸年纪轻轻就让秦爷忌惮,很大可能是因为吴明,吴明是邢杰的助理。
“需要去查吴明吗?”
“吴松逸父亲?”
“对。”
“暂时先等等,他们已经有防备了。”
大概是华哥的落网让他们开始有防备,今晚之后李列落网的事情他们也会知道。
“明天晚上你当做什么没发生的继续跟在吴松逸旁边。”
“就怕他现在焦头烂额,压根没时间来。”
“这就看你的魅力了。”
陆桑扯了扯身上的裙子,忽然恶作剧的问一句:“我这样的对你而言有魅力吗?”
她也就是随口问一句,没想到肖左直接甩脸色给她看,真是小气的很。
“肖队,你这样是不会结束单身的。”
“我谢谢你关心,到了,下车。”
陆桑顾着说话都没看见已经到了,正要开车门出去,包里的手机响了。
“喂,这么晚了什么事?”
陆桑听那头说完脸色变了变,扭头就让肖左开车:“去医院。”
“什么事?”
“华哥毒瘾发了,现在医院自残呢。”
确实是大事,华哥是重要人证,后期还指望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这个时候肯定不能有事。
“送戒毒所?”
“目前看样子只能这样。”
肖左飞车到医院,陆桑上去时华哥已经被绑在床上,整个人狰狞的恐怖,手腕上全是血,问了外面看守的同事才知道是毒瘾上来自己咬的,要不是发现的及时,估计自己就把自己自残死了。
护士在旁边给他上药,华哥睁大眼嘴里叫嚣着要吸毒,肖左看了一眼,从床单上撕了块布下来直接塞在他嘴里。
叫嚣声终于变得呜呜呜,整个身体还在不断抽搐,连护士处理伤口都不好弄,陆桑过去帮她按住手。
一会等护士出去了,肖左拿开塞在华哥嘴里的床单,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神智清醒吗?”
“我就吸一口,求你给我吸一口。”华哥全身抖动着,眼里一片猩红,企图伸手去够他。
“好,我给你吸一口,你告诉我除了那个黑衣男子,你还跟谁接触过?”
“没了,就他一个。”
“关于流光你还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
“见过秦爷吗?”
“没有。”
“吴松逸呢?”
“没有,求求你给我吸一口。”
“最后一个问题,流光一共几个出口。”
“就两个。”
肖左笑了笑,竟然什么也没问出来,估计华哥知道的也就这么多,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抬手朝他颈间一劈,人直接晕了。
晕了也好,这样就不用继续痛苦,陆桑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华哥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不会说谎,他知道的就那么多,已经全说了。”
“现在知道更多信息的只有李列。”
李列是根难啃的骨头,那晚抓他就废了不少力气,要不是陆桑的短信,搞不好真让他跑了,在天台上也拒绝被逮捕,要不是他身手快,这个时候李列早跳楼死了。
“先回去吧,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好。”
******
李列逃狱,陆桑一早还没到警局就接到肖左的电话,人被抓回来了,伤了两个同事。
陆桑一早进办公室,里面明显是低气压,她敲了下老许的桌子,平时咋咋呼呼的老许今儿个也不怎么说话。
“怎么了?”
“李列逃狱伤了两个同事,刚才医院传来消息,其中一个没抢救过来。”
陆桑心咯噔一下,好好地值个班人没了。
“伤到哪了?”
“头。”
陆桑捏着拳头想打人,虽然进入这个行业之后生死早就看淡了,到底是自己身边的同事,年纪轻轻的说没就没了。
“李列现在人呢?”
“关着呢,桑桑你别去,肖队刚才去过了。”
陆桑看向坐在椅子上发呆的肖左,心情变得很沉重,压低了声音:“打他了?”
“嗯,好像打的不轻。”
确实是肖左的风格,平时看着冷漠,却极其的护短。
“上面怎么说?”
“现在是嫌疑人不会拿他怎样,但最后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陆桑听完觉得不妙,李列不傻,他自己知道自己活不了,说不说都是一个样,会不会咬死了不松口,反正结果逃不过一死。
“我去见见他。”
“哎,可别又动手,他经不起我们玩,迟早玩坏了。”
陆桑嗯嗯嗯了几声,人已经出了办公室,她前脚走,肖左后脚追了出来。
“桑桑。”
陆桑回头看,肖左大步走来。
“别去见李列,你现在身份特殊,卧底期间连警局也少来。”
“我不怕。”
“这是命令。”
“我不接受。”
陆桑抬脚继续往下,肖左直接粗鲁的扯着她走,陆桑挣扎了几下。
“你带我去哪?”
“带你去清醒清醒。”
陆桑没想到肖左把她拎到男洗手间水池旁,恰好里面出来个同事,看见他们俩进去,奇怪的挤挤眉当做没看见的走了。
“洗把脸清醒清醒。”肖左拧开水龙头。
“我现在很清醒。”
“清醒的话还要去见李列?”
“我不也同样见了华哥。”
“那一样吗?”
陆桑抿着唇不语,她瞪着肖左,肖左也瞪着她,两人谁也不认输,像是两只在战斗的公鸡。
其他同事进来看见他们这般,又都默默地离开。
陆桑最先别开脸,在男洗手间和肖左吵架,似乎影响她作风,地方多着呢,偏偏在这里吵架。
她大步走出去,发现外面已经聚了几个男同事,见她出来都默契的转身面对着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肖左跟在她身后出来,扫了眼面墙而站的几个大男人,咬咬后槽牙离开,他也是脑子不清醒,竟然拎着陆桑来男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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