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桑直接出示证件,倒是把老人吓着了:“你们是警察,大晚上的有什么事?”
她再次把搜查令拿出来:“调查一起跟你儿子有关的命案。”
陆桑刚说完,余磊母亲腿一软就要跌倒,她先一步扶助她,把人扶到沙发上。
“我们家小磊怎么会和命案有关,他是好孩子,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现在只是调查。”陆桑安慰她,余磊的父亲忐忑的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支支吾吾。
“哪个是余磊房间?”
“那边。”
他父亲指了个方向,肖左推开门进去,陆桑跟在后面。
余磊卧室不大,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衣柜和书橱。
陆桑查书桌,肖左查书柜,老许查电脑。
十分钟之后,大家都是一无所获。
陆桑站在门口,余磊母亲问余磊到底犯了什么事。
“余磊吸毒,你们知道吗?”
“小磊吸毒,怎么可能,那口子……”
余磊母亲受不了儿子吸毒的事实,倒了下去。
此刻人正躺在沙发上喘气,眼睛一睁一闭,余磊的父亲在一旁小声安慰。
“余磊现因吸毒被拘留,至少15天。”
陆桑让他们知道事实,总该是要知道。
“我要去看看他。”
余父佝偻着腰,说话嘴唇都在颤,儿子吸毒对于他来说打击太大,已经要站不稳。
“明天可以去警局见。”
“他不是去出差?”
这么说余磊吸毒被抓后一直跟家里说是出差?
“余先生,现在余磊不仅吸毒更与一起命案有关。”
肖左这么一说,两老人更是受不了。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他每天上班下班,平时连鸡都不敢杀,怎么会去杀人。”
陆桑站在一边没接话,眼睛扫过客厅,余磊家的客厅不大,一组沙发、茶几、电视,沙发上躺着余母,旁边站着余父。卧室里没找到东西,还剩下客厅,陆桑和老许交换个眼神,开始在客厅寻找。
陆桑打开电视柜抽屉,挨个翻看,她本以为不会找到任何证据,未曾想到会找出一袋子钱,外面是用黑色袋子包着,打开里面全是红票子,绑的整整齐齐,目测有十几万。
她把钱从抽屉里拿出来,见到余父一脸吃惊,紧紧的盯着她手里的钱。
“怎么解释这笔钱?”
余父摇摇头,拍拍余母:“那口子,抽屉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余母更是不清楚,也是懵懂的摇摇头。
“看来只有余磊知道这笔钱是怎么回事了。”
来路不明的赃款,陆桑放进袋子里。
虽没找到其他证据,这叠钱算是不错的收获,回去好好盘问余磊。
收工回去,老许叽叽喳喳说着赃款的事情,陆桑靠在副驾驶上休息,夜深道路上车少,肖左一脚油门,车子开的飞快。
老许没防备的撞到车门,坐直了身子闭嘴。
一路飙车到警局,老胡递来资料,跟踪他们的车牌套号,压根找不到人,陆桑气的捏着拳头,扭头去审问余磊。
被关押了不少时间,余磊身上灰扑扑,神色疲倦,早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陆桑把那袋子钱直接放在审讯桌上,开门见山:“从你家搜出来,你父母都不知道来源,解释下。”
余磊盯着那袋子钱脸色更差,一言不发,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不管陆桑说什么他都不说。
她没想到余磊会拒绝配合:“余磊,坦白了才会有减刑的可能。”
余磊还是不说话,瞪着钱的眼睛通红。
肖左一手抵着桌子,一手拎起那袋子钱掂量:“十几万,你是笃定这点钱判不了多少年是吧。”
陆桑见肖左眼神发狠,蓦地往旁边移了移,就见他忽然站起,一下子拎着余磊的衣领子的把人抵在墙上。
余磊块头大,在肖左手里就跟拎小鸡似得,陆桑看的兴奋,手嘚嘚敲着桌子。
“你可以不说话,到时候就算你想说也没用,薛泰在外面有个保险柜,很不巧放了点东西在里面。”
余磊脸色彻底颓败,肖左的手攥着他衣领子,过了会放开,冷笑的看着陆桑:“带回去。”
肖左一身戾气的出去,陆桑扫了眼疲惫不堪的余磊:“想想你父母,年纪都大了,今天听见你出事,你妈晕过去。”
余磊还是拒绝沟通,陆桑把人送回去,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
办公室亮着灯,屋子里空无一人,唯独肖左的电脑屏幕亮着,发出幽幽的蓝光。
她刚往后退一步,看见肖左拎着热得快回来,嘴里叼着根未点着的烟。
“不回去?”
“还有事。”
侧身让他进办公室,陆桑回到自己位置上开电脑,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热水壶声音。
把资料全部过一遍,靠在椅子上整理思绪,忽的听见椅子声,肖左推开椅子出去。
外面夜早就深了,天上无星,黑沉沉的,现在回去已经很晚,不如在这里将就一夜。
陆桑放开椅子,拿了毯子出来,直接躺了上去,脑子里昏昏沉沉,把白天发生的事情从脑子里过了遍,侧过身子准备睡觉,办公室门咔嚓一声。
肖左推门进来,目光扫了眼她座位,接着下移扫到躺椅上,她侧着身子睡,一米六几的身高缩成一团,乌黑的发散下来,快落到地上。
关了灯坐在椅子里,屋子里只剩下键盘声,肖左打了会也关了电脑,拉过旁边的椅子躺在沙发上。
陆桑没睡着,听着断断续续的键盘声,越发觉得没有睡意,很快键盘声也消失,屋子里彻底没了声音。
翻了个身躺椅吱呀一声,又翻了次,一直吱呀个不停,陆桑手抠着躺椅边上,心里想的是要换张躺椅。
“睡不着。”
肖左的声音穿透黑暗,似是从鼻腔发出,浓浓的鼻音。
“嗯,你也是?”
“快了。”
呵呵,真是好睡眠。
陆桑仰躺着,头顶是白炽灯,强迫自己闭上眼,不睡明天哪有力气。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又被人叫醒,头顶白炽灯亮的刺眼,陆桑睡眼惺忪的看着弯腰俯身的肖左,一句怎么了还没问出口,人就被他粗鲁的从被窝里提出来。
陆桑还没被人这样对待过,一开始的懵懂到生气,接着听见他说余磊出事,所有的火气瞬间没了,鞋子没穿就要跟着跑出去。
肖左回头指着她**的脚:“把鞋子穿上。”
陆桑低头一看,迅速回去找到鞋子套好,拎着外套紧跟着跑下去。
“人已经送到医院。”
“到底怎么回事?”
“自杀。”
陆桑听到答案之后脸色很平静,心里想的却是尽出幺蛾子,余磊有个三长两短,这案子线索也算是断了。
天黑没亮,外头黑乎乎,刚才走的匆忙,连手机也没拿,陆桑不知现在几点,估摸着应该还没五点。
“四点了。”
肖左把手机放在前面,陆桑瞥了眼:“几点发现?”
“三点多,我叫醒你时人刚送走。”
“现在人该进抢救室了。”
肖左见到被推上救护车的余磊,脸色发白,手腕筋脉被自己咬断,一身的血。
车子飞快行驶在道路上,陆桑赶到医院余磊还在抢救室,十分钟之后医生出来,询问家属是谁,下达一次病危通知。
陆桑在联系余磊家人,他父母还没到,医生再次出来,宣布抢救无效。
肖左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陆桑站在急救室外发呆,过了好一会才出去。
一眼看见肖左站在医院门口抽烟,大半个身子隐没在黑暗里,指尖腥红的灯光在黑夜里一闪一闪。
她大步走过去像他伸手:“给我支烟。”
肖左默了三秒,掏出根给她。
陆桑坐在花坛边上点着,狠狠吸了一口,睡眠不足造成脑子昏昏沉沉,吸了口烟之后清醒不少。
仰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又狠狠吸了一口烟,心里骂了句操蛋。
“肖队,线索断了。”
“嗯。”
“余磊自杀是因为他看到我们在他家搜来的钱。”
陆桑虽然脑子乱,也不妨碍她理出头绪。
肖左灭了烟:“嗯,那钱他应该事先不知道。”
“他死前说了什么?”
“承认薛泰是他杀的。”
薛泰分明不是他杀,余磊非要把这个屎盆子扣到自己头上,并且来了个死无对证。
陆桑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掐了烟很想骂几句脏话,偏偏肖左还站在这儿。
“回去吧。”
“肖队,这案子是不是就这样结了?”
“你想问什么?”
陆桑说不出口,她最终目的是要调查远洋国际,现在才碰到点边边角角,她想要更加深入。
“你我都知道余磊不是真正的凶手,他只是帮凶,或者是知情人,凶手另有其人。”
“案子不会就这样结了,放心吧。”
头顶忽然多了一只手,下一秒在她头顶揉了几下,陆桑是愣了愣。
他身影隐没在黑暗里,只看见漆黑的眸子,连脸上的表情也看不清,陆桑庆幸,幸好看不见。
“回去吧。”
半夜折腾了一次,两人早上起来都没精神,强悍如肖左,高大的身躯窝在沙发上也起不来,揉着眼睛打哈气。
陆桑裹着被子躺在躺椅上,睡眠不足眼睛疼,过了半响才起来把躺椅收起,走到他那边踢了下:“起来了,他们都来了。”
“唔。”肖左又揉揉眼这才起来。
余磊昨晚自杀身亡的消息大家都已经知道,一早肖左和封云被局长叫去办公室。
“不会是批评吧?”老许凑到她这边来。
陆桑喝着燕麦,掀掀眼皮子:“谁知道。”
“哎,余磊也真是的,为了保住背后的人宁愿自杀,也不想想自己父母,一把年纪了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昨晚在医院并没有遇到余磊父母,后来听说余母直接哭晕了,余父一直跪在地上,求医生救他儿子。
“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想,就没人犯罪了。”
“没人犯罪,天下就太平了。”
哪会有这么好的事情,陆桑笑笑,继续喝燕麦。
肖左和封云一个小时之后回来,封云进来反手关了门:“大家过来,有事情宣布。”
陆桑漫不经心的滑着椅子过去,一手撑在桌上。
封云半坐在桌上咳咳两声:“刚刚局长找我和肖队,这也是上面的意思,薛泰的案子先到这里结束,余磊已经承认,他虽不是主犯,但跟案子也逃脱不了关系,以后有证据,还是可以继续定罪。”
陆桑听完后冷笑一声,直接推门出去,封云又咳嗽几声:“先这样,大家各自忙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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