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桑继续往前,322房间就在尽头,如一条幽深的长廊,吞噬掉黑暗,夜晚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卷起她披散在肩头的黑发,撩的脸颊酥**痒,抬手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垂在脑后。
手中的钥匙对准钥匙孔,轻轻转动,咔嚓,门开了,厚重的雕花木门,陆桑轻轻推开,屋子里的黑暗一点点映入眼里,屋外的灯光也慢慢溢进去。
灯光洒在门前的古典屏风上,红梅被染了一层妖艳的红色,抬脚往前,蓦地听到细碎的声响,陆桑神经一下子紧绷,她确定不是外面的声音,难道?
手慢慢摸到灯,咔,屋子里一下子全部亮起来,暖色的灯光照亮整个屋子,她从屏风后面绕出来,视线紧紧扫过屋子每一寸,偌大的包间,沙发、茶几,酒柜,圆桌,除此之外就剩下露台的飘窗,窗户打开,夜风卷起窗帘上白纱,在风中胡乱飞舞。
哪里可以躲人?陆桑的视线落在沙发背后,如果一个成年男人躲在那里完全可以,一步步慢慢靠近,手按在腰侧,屏住呼吸,快要靠近时忽然头顶的灯全部灭掉,紧接着是关门声,一切都来的太过诡异,屋子里一下子全部陷入黑暗中,只剩下窗帘被吹的哗哗响,牵动每一寸感官,黑暗的房间像是一口幽深无底的大井,吞噬一切。
陆桑全身警惕,看向门口方向,慢慢往前移动一步,黑暗中,空气里淡淡的男性气息,她能感觉到是个男人,清了清嗓子开口:“放下抵抗。”
对方没出声,陆桑一时间无法确认他位置,许岩还没来,如果此刻他开门进来,胜算率是百分之百。
陆桑有些急,又往前走了几步,不小心脚下踩到东西,挪动的一瞬间,对方发动攻击。
黑暗中过招,陆桑发现对方实力太强,几乎招招不留余地,她也是抱着一心制服对方的心理,手上自然是往脆弱的地方攻击,一个横扫,很好的切了他底盘,能感觉到他摔倒,陆桑准备继续补一脚,胳膊却被扯住,巨大的力量让她跟着一起摔倒。
下一秒蓦地撞到他怀里,重重的压在他身上,浓浓的男性气息一下子全部袭来,让她脑袋短暂的懵了下,来不及钳制,就被他一个翻身压在身下,粗重的喘息声从耳边掠过,陆桑抬脚踢过去,没踢到人,接着顺势从地上跳起来。
前面的过招已经消耗了她不少精力,没想到他接下来更是生猛,逼的她节节后退,一直往酒柜方向后退。
陆桑鲜少会遇到这样的对手,如果他是凶手,未免也太恐怖,格斗技术她给满分。
几乎在她拔枪的瞬间,手被重重一踢,枪不知被踢到哪里去,她闷哼一声,身子紧跟着趴倒在酒柜上,随手抄起红酒瓶子砸过去。
玻璃瓶破碎,一屋子的酒味,很快蔓延开,有几滴溅到她脸上,冰凉,感官更加清晰。
陆桑重复刚才的动作,再次朝着黑暗中的影子砸过去,几次之后,抄起旁边的椅子砸过去。
如果她是个男人,肯定会重伤他,遗憾的是自己是个女人,力气不够,不过也听见他闷哼一声,就在她准备继续攻击时,猛地被他从后面按住,他是怎么到她身后去的,如鬼魅一般,飘忽不定,抬手反抗时腰间的手铐被抽走,下一秒,咔嚓一声,被铐在旁边木质的门框上。
陆桑气急败坏,脑子飞速运转,他不会伤害她,但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是凶手,你到底是谁?”
回答她的是满室的寂静,还有窗帘哗哗声,交织着她粗喘声,黑暗中,那个人几乎不做任何停留,直接从窗户翻身而去。
难怪他不开门就进来,是从楼下爬上来,三楼不算高,对于他那样的身手更是容易,只是海城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人物?
陆桑气馁的盯着窗户,人早走了,就算现在挣脱开,也追不上,在刚才的格斗中,一点没看清对方面孔,但可以推测出对方的身高、体型,至少180以上,另外他带着皮手套,很谨慎,不想留下任何痕迹。
如果猜的不错,他经历过长期的训练,估计连封老大也不是他对手,这才是叫人头疼的地方。
陆桑在黑暗里待了几分钟,很快许岩推门进来,试探性叫了声:“桑桑。”
“开灯。”
头顶的灯光一下子倾泻,许岩看清里面的情况,大叫一声,立马跑到她身边,打开钳制住她的手铐。
陆桑这才看清屋子里一片狼藉,地上一堆碎玻璃,也幸好地毯吸水,这才没蔓延开。
屋子里酒味浓,她扫了眼窗户,直接大步走过去,俯身朝楼下看,下面是条幽深的巷子,只有一盏破旧的路灯,在风中晃着灯帽,好像随时会掉下来。
正是因为巷子黑,人少,这才导致那个男人爬上来,也不会有人发现。
“老许,刚才铐住我的男人从这里跑了。”
许岩也猜到了,陆桑的格斗技术比他好,那人能从她手里跑掉,是真有些功夫。
“他不是凶手,倒像是来找什么。”
陆桑从飘窗上下来,环视一圈屋子,之后把沙发移开,黑色手枪安安静静的躺在下面。
“他肯定猜出我身份,但我们却不知晓他身份。”
“看见他面孔?”
“没,他很聪明,关了灯也关了门,就是不希望我看见他。”
“这么邪门,早知道就陪着你进来。”
陆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出,案发现场有人潜入,闭了闭眼,他钳制住她的双手粗糙,有力,几乎是无法反抗。
“不碍事,开始吧。”
今天他们来是为了重返现场,虽然当时取证已经完成。
“除了刚才我制造的打斗痕迹之后,这里很干净。”
“对,没有打斗痕迹,所以我们推测死者是认识凶手。”
“也不一定,尸检报告显示,任荛体内的酒精含量已经严重超了,或许是有人趁着她醉的不省人事,开始报复。”
“成立。”
陆桑把屋子都看了遍,最终停在沙发前,任荛就是躺在沙发上,被剥的精光,全身都被刀划伤,尤其是脸部和胸前,凶手似乎是在发泄,已经不止是杀人这么简单,而是想羞辱她。
“任荛有得罪的人?”
“没有,但她在圈子里关系不是很好。”
“怎么说?”
“跟她同行的模特说到她,只有惋惜,没有其他表情。”
女人间的友谊,有时候很奇怪,嫉妒也有可能:“不说明其他,老许,你还不太了解女人这个物种。”
许岩挑挑眉,单身狗,是真不了解。
“多认识几个女人就好,以后会了解的。”陆桑好心的安慰他:“反正刑警队都是狗,搞不好你是最先一个脱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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