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林姨娘的阴谋

此刻说得口沫横飞的媒人挥了挥手绢，若不是那脸上没有眉毛，倒也还看得过去……

“切，还貌赛潘安呢，依我看，是貌赛武郎吧！就那五短身材，还什么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真真笑死个人了！林姨娘，我不是吹的，我们方公子那才真正是整个钱塘县里面姑娘的梦中情郎啊，想我第一次见到方家大少爷的时候，我的魂也差一些被他勾走了呢！”那媒人掩嘴直笑，脸上尽是少女般的羞涩，话锋又是一转，“况且，一个商家又如何比得过方家的家世？方家老爷那可是将军出身，方家夫人的身世更不必我说了，错过了这个村可是没这个店了啊！”

“瞧你这骚样！”另一个媒人脸色悄然一变，她心里一急，就不顾不得许多了，“那方家公子长得再好又怎么样，还不就是个成天花天酒地，风流成性的败家玩意！女子要嫁那就要嫁给实诚的，我们张公子虽然容貌不及方公子，但是性格却是一等一的好！”

“人丑嘛，当然只能性格好了，不然这辈子可就别想娶到老婆啦！我们方公子的品行若是不好的话，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姑娘倾心？况且，他虽然万花丛中过，可是片叶不沾身啊！”

“哟哟哟！感情都不知道跟多少个风尘女子过夜了，还什么片叶不沾身？真当他是柳下惠呢！”

眼看堂中的两位媒人四只眼睛是越瞪越大，都恨不得吞了对方，于是，柳姨娘越发看不下去了，她咳嗽了两声，这才令两个人不甘心的停了下来。

在她看来，虽然是自己去为沈清荷寻媒的，但是她倒是没有想到还会发生这样争抢的场面，若不是为了恩贵，她还真巴不得那沈清荷嫁不出去。

“两位都辛苦了！”林姨娘笑了笑，看起来十分的温和，道，“我还是对方家公子比较中意，这位……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那位为张家公子说媒的冷哼了一声，站了起来，呸了一口道：“稀罕！”

说着，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而另一位被留下来的媒人则是脸都笑开了花，脸上扑的粉一层一层的掉落，既然林姨娘都这么说了，那估计这件事十有**能够成！

“林姨娘，听您的意思，您似乎就是冲着方公子来的？”

林姨娘讶异的看了那媒人一眼，点头道：“你还真是好眼力，不错，我的确是比较中意方公子，所以特意将您留了下来。”

“林姨娘，您的眼光可真好，”那媒人拍了拍手，眸里尽是得意的光芒，“这方家公子啊，您见了之后就会知道了，沈家大小姐嫁过去，绝不会委屈了她！”

“方家大少爷，我也识得，”林姨娘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她语气中透着赞赏，“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中龙凤，还请您多多在方家父母面前夸赞我们大小姐，若是事成了，我绝对亏待不了你！”

说着，林姨娘拍了拍手，笙嬷嬷点头，便拿出了一盘子金光灿灿的银两，那位媒人见了之后两眼放光，嘴巴也合不拢了。

沈家不愧是沈家，出手可真是大方的很啊！

“这……这可怎么使得，哎呀……”

那媒人双眼已经黏在了银子上面，根本就挪不开了，但是口上还是不自觉地说着客套的话。

林姨娘轻笑了一声，道：“这只是小小的意思，若是事成了，还会有重礼相谢！”

媒人听了之后，立即点头道：“林姨娘，您就放心吧，这世上就没有我说不成的媒，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您就在府里静候佳音吧！”

“好，”林姨娘点了点头，又看着笙嬷嬷道：“送她出去！”

“是，姨娘！”

笙嬷嬷将那些银两都递给了媒人之后，又道：“这边请！”

“好，好，好……”

林姨娘看着那媒人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扬，这媒人还只是其中的一环，听说，方家老爷最是听方夫人的话，只要自己让方夫人满意了清荷，相信这件事应该也就成了一大半了。

方府。

方孜暮穿好衣服正准备出门，谁知道，门口却被一个人拦住了，那人面无表情的道：“大少爷，老爷有令，让您这几日都乖乖的呆在房间里面，哪儿都不许去。”

方孜暮听了之后拧起了眉头道：“如果本少爷一定要出去呢？”

“老爷说了，可以试试！”

方孜暮知道，方父既然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那么就肯定是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余地了，他冷哼了一声，只能一甩袖，又走回了房间里面去，整个人气呼呼的。

阿齐见方孜暮又一脸怒气的回来了，他想要上前劝解，又想到方孜暮对自己的厌恶，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只跟着方孜暮身后转悠着。

方孜暮的心里烦闷，他不由得吼道：“你跟着本少爷做什么？”

阿齐被方孜暮这一吼吓了一跳，他猛然停了下来，低头道：“对不起，大少爷，您不要生气，阿齐不跟着你就是了。”

说着，阿齐一脸沮丧的垂着头离得方孜暮稍稍远了一些，但是目光仍然时不时的看向方孜暮，方孜暮终是坐了下来，感受到阿齐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神，他无奈的闭了闭眸子，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齐抬起头，有些欣喜的看着方孜暮道：“大少爷……”

“不要以为本少爷不生你的气了！”方孜暮叩了叩桌子，下巴微微扬着，“本少爷最看不惯忘本之人，你若是不能悔改的话，本少爷下一次一定不会心软，将你赶到柴房里面砍柴去！”

阿齐瞬时红了眼眶，他跪在了方孜暮的面前用力的摇着头，一张娃娃脸更是皱成了一团，让人看了怎么都是不忍：“大少爷，您放心吧，奴才再也不敢了！您不要赶奴才去柴房！”

那夜，他在那长廊之上跪了一夜，人也清醒了一些，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再一想，肯定是少爷知道了自己是如何对待那些乞丐的……他在方家过的日子太好，好到让他忘了，他一开始其实什么也不是，只因为他被大少爷收留成了书童，一切才改变了……

然而，他却因为这些好，就忘了自己的曾经，就厌恶跟曾经的自己太过相像的那些人，甚至鄙视他们，欺负他们……这不是忘本，是什么？

若不是少爷的那番话，或许，他真的再也找不回原来的那个阿齐了，因此，他该感谢大少爷，将他拉了回来，不至于让他错得太过离谱。

“现在你说的话，本少爷一个字都不会信，就看你如何表现，”方孜暮冷哼了一声道，“起来吧，不要动不动就下跪，本少爷不喜欢这套！”

阿齐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他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破涕为笑，看着方孜暮道：“谢谢大少爷！”

“先别谢，你平时不是鬼主意最多了吗？现在本少爷要出去！”

方孜暮说着又皱起了眉，之前在书房跟方父谈话的时候，他明明是已经没跟他计较了的啊，怎么现在又不肯让他出去了？

阿齐脸上有些为难的看着方孜暮道：“大少爷，奴才知道您待不住，可是这些天，老爷都下了令，若是谁敢放您出去，就打断谁的腿……这，奴才若是成了瘸子，以后还如何好好伺候大少爷您啊？”

方孜暮斜睨了阿齐一眼，声音压低道：“阿齐，本少爷只问你一句，你到底帮不帮本少爷？你若是不帮的话，本少爷肯定，现在就让你瘸腿！”

阿齐听了之后，脸又皱成了一团，哎，当他们下人的容易吗？老爷的话要听，大少爷的还是要听，有时候真恨不得自己能有个分身就好了！

“怎么，还是不乐意？”

阿齐连忙摇头，讨好的笑道：“大少爷，这么一点小事，哪能劳你操心啊，就交给阿齐吧！”

说着，阿齐朝着方孜暮的耳朵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方孜暮露出了笑容，然后抽出了折扇，以扇柄敲了敲阿齐的额头，道：“还是你行！”

只要能够让他出去，不管什么办法，他都无所谓，让他憋在这房间里面？想得美！

阿齐捂着自己有些抽疼的额角，痛呼道：“大少爷，奴才本来就不聪明，被您这一打，岂不更笨了？”

方孜暮笑出了声，又想再敲阿齐两下，这回阿齐又岂会再次上当？他连忙闪得远远地，一脸害怕的表情实在是逗趣，他大概是不知道，这位大少爷并非是打人上瘾，而是喜欢看他害怕的表情，生动得很。

另一边，方父和方母正在房里面谈着话。

“老爷，你怎么又将暮儿关禁闭了？”方母满脸的不赞同，在她看来，他们父子之间之所以没有他们娘俩这么亲近，就是因为方父有时候实在是太过苛刻了，以方父的这种方式，又如何能够让那个向来有自己的想法，又十分倔强的儿子服气？明明可以好好说的，却偏偏要用最坏的法子，真不知道要怎么说他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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