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姬云野梦到花缅长大了,出落得仙子般娇俏,他不能自已地对她做了小王叔对李婕妤所做之事,事后只觉浑身舒畅,一股热流潮涌而出……
伴随着一个突如其来的激灵,他猛地坐起身茫然看着粘湿的底裤。
花缅被他闹出的这番动静惊醒,睡眼朦胧中见他怔愣望着腿间的样子,也不由怔愣起来。原来自己的小王子已经长大了。本应替他高兴,可这一刻心中却像有什么堵得难受。
姬云野转头看到花缅正盯着他看,竟然没有回避,而是情不自禁地一瞬不瞬地迎视着她。眼前的小脸虽还稚嫩,却已展露出了倾国倾城的底色,这一刻,他的心竟突突地狂跳起来。
花缅佯装懵懂地道:“野哥哥,你的裤子怎么湿了?”
姬云野一愣,继而轻浅一笑:“你还小,以后就懂了。这说明野哥哥是大人了,可以……娶妻生子了。”
花缅心头一颤,终于明白心中因何而堵,她嘟起小嘴:“野哥哥,你不要娶别人好不好?等我及笄后做你的太子妃。”
姬云野笑容微凝,片刻后唇角的笑意扩大,如娇花瞬间绽放,美不胜收,他声音柔悦,如流泉,似清风,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花缅眸光乍亮,欢喜地追问:“真的吗?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你这丫头,从哪学来的这些不害臊的话。”姬云野用力捏住花缅的小鼻子,惹得她甩甩小脑袋,扭扭小身子,直往他怀里钻。
半晌,她扬起小脸,软软糯糯地道:“你还没有回答我。”
姬云野一声低笑:“好吧,只要你乖乖地听话,弱水三千,我便只取你这个小丫头一瓢饮。”
第一次得到姬云野明确的回应,花缅无比幸福地咧开了小嘴,露出两排可爱的瓠犀皓齿,那比星子还要璀璨的笑容,晃花了姬云野的眼睛,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喃喃道:“可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花缅眨眨眼睛:“很快的,野哥哥若不介意,就把缅儿当大人看好了。”
姬云野笑道:“调皮,人小鬼大。”
后半夜,花缅偎在姬云野的怀中睡得无比香甜,仿佛天塌下来也无法撼动她即将拥有的幸福。
不知是不是因为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老天总要降些劫难进行考验。
第二日午后,花缅突然莫名其妙地狂呕不止,其状汹涌,仿似欲将整个内脏掏空。伴随着呕心哕肺而来的,便是昏昏然的魂游天外之态。
御医诊治后断定此乃中毒征兆,且毒性凶猛,若不能及时清除毒素将会危及性命。因不知所中何毒,御医们束手无策,只能以护心丹辅以名贵药材暂时护住心脉延续她的生命。
姬云野求皇上下诏全国广贴告示,重金寻名医救治花缅。成昭帝姬伯彦看着花缅长大,自然疼惜,可他更知姬云野对花缅的喜爱,便毫不犹豫地应了。
衣不解带目不交睫地守着时睡时醒的花缅,姬云野脑中一刻未停地搜寻着所有可能的线索。
缅儿一直和自己同吃同住,既然只有缅儿中毒,那毒定非下在饭菜中。缅儿有喝自制茉莉花茶的习惯,可那茶都是缅儿自己冲泡,未假他人之手,那问题很可能出在她晾晒的茉莉花瓣上。
他飞快起身去了花厅,用银针测了一下剩下的花瓣,银针果然变黑了。能接触这些花瓣的只有花缅的贴身侍婢宛陶,可宛陶自花缅两岁断奶后便随侍在侧,对她忠心耿耿,不用想也知道宛陶绝无作案的可能。
姬云野正欲询问宛陶事发前的一些细节,却见花缅迷迷蒙蒙间睁开了双眼。见她一副神疲体虚的模样,他心疼地上前握住她的手。
花缅眸光深幽地望着他,她从未像现在这般难受,身体的虚脱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让她有一种肉身再也无法负荷灵魂的恐慌感。她多想和他共度一生,可眼下只怕没有多少时日了。想说些话来安慰,又怕徒惹他伤悲,终究作罢。
她艰难地喘.息几口,眸光掠向宛陶,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心下忖着,即使死也要死个明白才好,于是启唇问道:“昨夜我和野哥哥回宫之前可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发生?”
宛陶蹙眉回忆了片刻,然后恍然道:“太子殿下醒来后找不到姑娘,便将我叫了起来,问姑娘去了哪里。我也不知姑娘会去哪里,便要和殿下一同去寻找。殿下让我在这里守着,只带了雪球出去。我也睡不着,便在姑娘房中的软榻上躺着。不多会儿,便听到花厅有动静,我以为是姑娘回来了,便起身去看,可里面根本没人,恰巧这时殿下将姑娘带了回来,我也就将此事放到脑后了。”
花缅静默半晌,苦笑道:“想来应该是李婕妤。宫里的娘娘们都喝过我自制的茉莉花茶,有几个还专门来讨要过,其中就有李婕妤,她自然是知道茶放在花厅的什么地方的。她的轻功不错,要避开东宫的守卫潜入花厅也不无可能。想来是昨晚她的事情被我撞见,小王叔去追我,她怕小王叔捉不住我或捉住我又狠不下心对我,便直奔我的寝宫给我下毒。”
姬云野的拳头越攥越紧,额头青筋可见,他霍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向外奔去。
花缅大惊,欲唤住他,却力不从心,忙央宛陶去拦住他。奈何宛陶唤之不应,更是追之莫及。
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花缅一口气没上来,昏死了过去。
恍恍惚惚间,花缅只觉身子飘了起来,回头惊异地发现自己的身体还躺在床上。看着宛陶慌慌张张地差人请太医,又见到太医们一个个风急火燎地赶来为他诊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急火攻心,已然伤了心脉,若再请不来高人,只怕用尽良药也救不回了,于是又给她服用了一粒珍贵的护心丹,以期延长救治的时间。
花缅一度以为自己就此死去了,现在听太医所言,又似乎还活着。可魂魄离体又是怎会回事?但此刻容不得她多想,她更担心的是姬云野。他一定去找李婕妤了。老天保佑,他可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做出不可挽回的蠢事。她必须尽快赶过去阻止他。
身随意至,花缅转瞬便置身于李婕妤的寝宫。可一切都晚了。那个美貌女子圆睁着双眼倒在血泊中,姬云野正扔了手中的剑,冷冷逼视着周围或呆若木鸡,或颤栗发抖的宫人:“李婕妤已承认是她给缅儿下的毒,且不愿交出解药,本宫只是替天行道。若有人问起,你们只如实回答便好。”“如实”二字咬得很重,目光中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狠意,吓得宫人接二连三跪地俯首连连应诺。
花缅怔怔看着姬云野,感动是有的,可更多的是心悸,为什么一向冷静自持的野哥哥会突然乱了方寸,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一个不小心,便会打破朝堂的平衡,引起国家的动荡。而最可怕的,是她很可能因此再难顺理成章地嫁给他。
正忧心间,一股大力将她席卷而去,意识顿时陷入一片虚无。
待理智回笼,姬云野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于是不待那些脚快嘴长的奴才禀告皇上,自己便先去负荆请罪了。
跪于乾清宫成昭帝寝宫内,姬云野向皇上禀明了事情原委,但将起因做了一番遮掩,丝毫未提花缅撞见李婕妤和姬初阳偷情之事,只说花缅和李婕妤曾发生口角,李婕妤怀恨在心便投毒害命且已招供,自己一时情急手刃凶手,还请求皇上责罚。
出乎意料的是,成昭帝闻言并未如他想象般雷霆震怒,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 “你这次只怕惹了祸了,想必不用朕多说你也早该想通这中间的关联,至于事情究竟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只能静观其变。另外,你自小喜欢缅儿,朕和你母后亦是默许的,只是以她的身份至多也只能做个侍妾,你切不可对她过于执着。否则即便朕不干涉,只怕你母后也再难容她。”
姬云野未再多言,只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便倾身退下。
果不其然,皇后得知此事,心神俱颤。她原本一直把花缅当儿媳看待,毕竟她乖巧伶俐善解人意。但姬云野竟然为她杀了李婕妤,可见她在姬云野心中的地位已然超出了她的想象。男子重情不是坏事,可用情太深却绝非好事。男人大丈夫太过儿女情长便会有弱点,只会误了大事。何况今日之事,只怕很难善了。
凝眉望着水华宫的方向,她眸中霎时凝聚起一团浓雾,将这温暖春日染上了几许料峭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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