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人家是公交车啊?想追就追得上?”沈铭晋在对面边笑边说。
“闭嘴!”
“你再厉害一个试试!”沈铭晋威胁道。
顾迎萱气急,可又说不出话来。
“吃饭吧。”凌半夏说,转移了话题。
北澜市的夜已深,凌其琛热了一杯牛奶,走到母亲的房间门外。
犹豫了半晌后,他才鼓起勇气,敲了敲房门。
方雅淳一惊,赶紧把墨玖的东西收起来,再说了一句“进来”。
凌其琛打开门,轻轻唤了一句:“妈。”
“你怎么还不睡啊?”方雅淳说。
“我给您热了一杯牛奶。”凌其琛将手上的牛奶递给她。
方雅淳笑了笑,接过杯子:“好。”
“妈,您还在生我的气吗?”凌其琛问道。
方雅淳笑得温和慈祥,“怎么会呢。”
“我真的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凌其琛解释道。
“我知道。”方雅淳说,“其实……妈也是怕你多想。”
“妈……”凌其琛握着她的手,心中突然酸楚难当。
“我确实收养过一个男孩子,他叫墨玖,就比你姐姐大半岁!”方雅淳的思绪飘到十年前,目光多了几分空灵,想到墨玖的时候,她还是带着笑意的,“那孩子真是讨人喜欢啊,不仅长得好看,还聪明,也特别会照顾人,你姐姐越来越依赖他。你不在,可是我身边有了他这个儿子,我感觉特别幸福。”
凌其琛笑了,说:“妈,我怎么会多想,我有一个哥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方雅淳的脸上同样染了笑意,说:“当初,我也很高兴,能有这么一个儿子。他真是老天送我的礼物!可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事……”
“什么事?”凌其琛感觉到了母亲的脸色变化,不禁紧张起来。
方雅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另一只手牢牢地握住儿子的手,特别交代道:“妈妈只告诉你一个人,可千万别跟别人说什么啊,特别是你姐姐。”
凌其琛当然明白,而且……
“您放心吧!更何况,我也不敢去跟姐姐说话。”凌其琛的声音变得低了些。
方雅淳这才说了那件自己极力想忘记的事,“我收养了墨玖后的第四年,一个晚上,江叙枫闯进了家里,对我……”
话至于此,方雅淳还是对那件事难以启齿。
凌其琛问:“他对您做什么了?”
方雅淳望着他,欲言又止。敛了眼眸,抿着嘴,手攥得越来越紧。
凌其琛是个聪明的孩子,感觉到母亲的身子在发抖,看着她这为难的模样,他也大概猜到了,但是难以置信。
“真……真的么?江叔叔……江叔叔他做过这样的事?”
方雅淳似笑非笑道:“你很意外吧?别说是你,其实现在,我看他对我,对你姐姐还有对你的态度和一切,也觉得很奇怪,因为那实在是很不像那晚的那个疯子。”
“可,可这个跟墨玖哥哥有什么关系?”凌其琛不解。
“年轻的时候,江叙枫一直在追求我,但是我知道我和他的差距,他出身豪门,那不是我能进的地方,也不是我该进的地方。我嫁给了你爸爸后,就一直躲着江叙枫,不想他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所以我也不知道那天江叙枫是怎么找到的我家。他说,他是跟着墨玖才来的。”
凌其琛惊讶:“他们认识?”
方雅淳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问墨玖,他也不肯说。我当时气急了,而且遭遇这种事也失去理智了,觉得是他害了我,一气之下就把他赶走。后来,你外公送你姐姐回来后,她问我她哥哥去哪里了,我这才回过神,赶紧跑出去找。可是直到现在,整整十年了,我都找不到他。”
说到这里,方雅淳已经泣不成声,这么些年,她一直悔恨愧疚,当时怎么就没控制好情绪,把儿子都弄丢了!而且,自己怎么会这么轻易地相信了江叙枫的话,认定他是跟着墨玖来的呢?当初自己让江叙枫帮女儿的时候,他对自己说,“我一个国际公司的老总,找个人还不是难事”,真是把方雅淳的心都刺碎了!十年前很有可能江叙枫是自己找到的她家,但是她冤枉了儿子,还这么狠心把他赶走了。
看妈妈的泪越落越急,凌其琛伸手去为妈妈拭泪。
待母亲的情绪微微稳定了,他才继续问道:“那……姐姐,姐姐一定很伤心吧?……”
方雅淳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姐姐她又哭又闹,连着两天都不吃不喝的,不久后就发起了高烧,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烧退了以后,把她哥哥的所有事都忘了。”
“所以其琛,你千万不能和你姐姐提这个事。”方雅淳又嘱咐了一遍。
“我明白。妈,您该早跟我说这件事,您这样一直憋着,心里多不好受啊!”凌其琛攥着妈妈的手,心疼不已。
“妈妈是怕你看不起我!毕竟我遭遇这种事……”
“您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看不起您!妈,在我眼里,您是最伟大的母亲,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凌其琛说得坚定,带着泪的笑容,显得温暖至深。
方雅淳虽然欣慰,却难解心结:“其实,你爸爸嫌弃我,跟我离婚,我也能理解,我的确是个……”
“妈!”凌其琛打断她,说,“不许您这样说自己!那个凌如海就是看上了吴彤家里的钱才会跟您离婚的!跟您没有任何关系!江叔叔充其量就是他用来推卸责任的借口。”
方雅淳笑意很深,拍拍他的手说:“谢谢儿子。”
凌其琛说:“妈,您放心,我会帮您找哥哥的。”
方雅淳无奈地说:“十年了,一直都没结果,找不到了。而且,很有可能是这孩子在躲着我,不想见我,他肯定还在生我的气。怪我狠心把他赶出家门。”
“不会的!我相信哥哥不会怪您的。他一定在世界上某个角落,也在拼命地找您。”
方雅淳真希望是这样啊!有一天能和这个儿子重逢,自己一定要先和他道一句歉。
“好了,快去睡觉吧。明天还得上课呢!”
凌其琛点点头,“妈,您也早点睡。”
下午四点半,墨玖回到家里来了。
“Hello,hello.”
听到墨玖的声音,凌半夏从房间里飞奔出来了,跑到他身边一把将他搂住。
“哇!这么沉重的你真是让我承受不起啊——”墨玖喊道。
凌半夏一秒变脸,气得狠拍他:“什么意思啊?我最近可是瘦了差不多二十斤呢!”
“那还不是得感谢我!”墨玖挑挑眉说。
“我帮你提吧。”
“不用不用。”墨玖提着它走向厨房,说,“过来一起包饺子了。”
“好!”凌半夏随他进去厨房。
“哦对了,你的那个朋友,今天来家里了。”帮他拿东西的时候,凌半夏想起来这件事,还是要和墨玖说一下。
墨玖的双手一滞,惊问道:“沈铭晋?”
“嗯,他是叫这个名字。”
“他来干什么?”墨玖更加紧张。
“你怎么这么紧张啊?”
凌半夏疑惑,他们不是朋友吗?怎么感觉,墨玖不太放心他?
“毕竟我和他有点过节,所以……”
凌半夏淡淡地点了几下头,又说:“我听说,他前几天差点自杀死掉。”
“谁说的?”墨玖问道,依照自己对沈铭晋的了解,他绝不是会告诉别人这种话的人。
“就是那个大明星顾迎萱小姐啊,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在一起,今天中午一起来这里的。”
墨玖想起在医院病房里时,慕岩对自己说的沈铭晋可能去自杀了的话,还给他打过电话确认,现在看来,自己给他打电话去的时候是正好他被人救回来了。
“这个傻小子!”他暗暗一叹。
“他给你做的午饭吗?”墨玖又问道。
“嗯,他跟你一样很贤惠!”凌半夏笑得甜甜的。
墨玖不服气地反驳道:“我比他优秀不知道几倍好不好?”
凌半夏笑容更大了,“好好好,你最棒了!”
“你把饺子皮拿出来摊好,我拌馅。”
“好。”
凌半夏摊好了饺子皮,拿了砧板和筷子,还有半碗水,等着墨玖拿馅过来。
把拌好的馅放在桌上后,墨玖坐在她身边,与凌半夏一起包起饺子。
包得差不多了,凌半夏突然使了下坏,沾满了面粉的手在墨玖的左脸上迅速划过。
墨玖一惊,同样用沾满了面粉的手捏了她的鼻子一下,凌半夏整个鼻子都已经白扑扑的了。
“啊!你……”凌半夏拽起他的衣袖,擦擦自己鼻子上的面粉。
可刚擦完,墨玖又往她的左脸上擦了一抹面粉。
“讨厌啊!”凌半夏幸福地笑着,向他的脸颊伸去自己的那双“魔爪”,墨玖慌忙往后退,赶紧逃跑。
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好了别闹,我去开门。”墨玖停下来说,洗了洗手走向门边。
“来了。”墨玖刚一开门,门外的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住在对面的乔叶映。
她一脸的慌乱,对懵在原地的墨玖说:“救救我,有人在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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