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下的图书馆犹如一口阴森森的棺材,静静地矗立在校园的东北角,似乎在预示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突然,一束刺眼的手电光刺破了图书馆中的黑暗,一阵垂死**般的窗轴声中,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顺着窗户爬进了图书馆。
“这里现在只属于我一个人。”陈潇洋洋得意地自言自语,然后迫不及待地寻找起了白天被管理员拒绝出借的那本旧书。他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提出借书时,图书管理员张耀那惊慌失措的表情。直觉告诉他,那本书里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番搜寻后,陈潇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那本破旧的书。他深吸一口气,有些颤抖地翻开了书。然而让人失望的是,这本书看不出有丝毫的特别之处。
突然,陈潇皱起了眉头:原来,那本书中间不知被何人撕去了一页。参差不齐的纸张断面像一排凌乱的尖牙,上面数点鲜血般的诡异痕迹更是看得陈潇后背一阵发寒。
陈潇正暗自揣测着书页被毁坏的原因,突然,一阵莫名的不安感令他如芒在背。他猛地回过头,发现身后原本空空荡荡的阅读椅上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个阴森的黑影。那个黑影低着头,似乎正看着什么。惨白的手电光中,陈潇惊讶地发现,那正是自己的室友吕松。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陈潇正想上前询问吕松为什么会鬼魅似的不声不响地出现在自己的身后。突然,一串手机铃声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陈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一张脸顿时变得白里透青——打电话来的人竟然是吕松。可吕松现在明明就在他的眼前,手上根本没有手机啊!
陈潇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着接起了电话。
“陈潇,你大半夜不回寝室跑哪儿去了?”
听筒中传来吕松若无其事的声音,可陈潇却听得头皮发麻。
“你现在在哪儿?”陈潇颤声问道。
“当然是在寝室。”
“你确定你不在图书馆?”陈潇的声音已经有些变调儿。话音刚落,听筒中突然传来了一阵诡异的电磁干扰声,手电光应和般开始频频闪动。
明灭不定的光线中,之前还好好坐在阅读椅上的吕松竟突然间消失了。还没等陈潇从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中回过神来,一只冰冷的手掌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陈潇条件反射地扭过了头,一张苍白如纸的脸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那张脸的五官骇人地扭曲着,一双空洞的眼窝中流淌着殷红的鲜血。
仿佛被人当胸打了一记重拳,陈潇愣了好几秒,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踉踉跄跄地夺窗而逃。
一口气逃回寝室,陈潇的胸口仍如风箱般剧烈起伏着。
“刚才怎么回事,电话没说完你怎么就挂了?”吕松有些不满地质问道。见陈潇面色惨白地喘着粗气,他皱着眉头说,“出什么事了,你看上去怎么跟撞鬼了似的?”
一个“鬼”字惊得陈潇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他哆嗦着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道出了图书馆内发生的可怕一幕。
吕松听后,脸色隐隐有些发青,可很快却又换上了一副笑脸。他满不在乎地拍了拍陈潇的肩膀,说:“我看你是在鬼大爷恐怖小说读多了吧?行了,别胡思乱想了,好好睡一觉吧。”之后,他又心不在焉地胡乱安慰了陈潇几句,便拉灭电灯默默地爬回了自己的床铺。
陈潇做了一个恐怖的噩梦:梦中,他看到自己的床板之下诡异地贴着一个人形黑影。那个黑影像蜘蛛一样倒贴在床板上,苍白如纸的皮肤上覆盖着大片脓血,红白交错,触目惊心。
就在那个黑影扑向他、一双遍布着蛆虫的双手即将掐上他脖子的时候,他才猛地从梦中惊醒。
“不!”惊呼声中,陈潇~下子坐了起来。
“做恶梦了?”吕松站在床边哑着嗓子问。
陈潇擦了把头上的冷汗,调整了一下呼吸翻身向床下看去,空荡荡的床板让他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可突然间,一股淡淡的血腥昧令陈潇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他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床底,竟在昏暗的床板上发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血印。
“它、它跟来了!”陈潇哆嗦得好似风中的一片败叶。
“谁跟来了?”吕松皱着眉头问。
“图书馆里的那个鬼!现在它、它缠上我了,我该怎么办?”陈潇痛苦地抱着头,语无伦次地说。
“陈潇,你听我说,不要再去管这件事情,图书馆里的东西绝不是我们能应付得了的。”吕松犹豫了许久,突然幽幽地说道。
陈潇顿时转过头诧异地看向吕松:很明显,吕松似乎知道一些什么。
吕松没有理会陈潇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只是点了一支烟默默抽着。许久,仿佛是下了决心,他猛地掐灭了烟头说:“你还记得高赞吗?”
“当然记得,你不说他家里有事临时请假回家了吗?”陈潇不明所以地答道。高赞是他们的室友,只是陈潇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高赞了。据吕松说,高赞是因为一些私事暂时离开学校的。
出乎意料的是,吕松缓缓地摇了摇头:“我那么说是怕你害怕,实际上,高赞很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潇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在他的再三逼问下,吕松缓缓地道出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真相。
原来,半个多月前,吕松偶然间发现高赞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地溜出寝室,直到东方破晓才一脸倦容地回来。
那晚,吕松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偷偷地跟踪了高赞,结果发现高赞一个人走进了空无一人的图书馆。透过玻璃窗,吕松看见高赞坐在阅读椅上,一脸兴奋地在手机上不停地划拉着。
突然,高赞欢呼了一声,起身开始在四周不停地翻找了起来。接着,他从身旁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撕下其中一张书页,在上面快速地记录了起来。他丝毫没有留意到,那本被他丢弃在一旁的残书中竟诡异地流出了殷红的鲜血。突然,一只苍白的手臂缓缓探出书页,向毫无察觉的高赞抓了过去。
“我当时听到高赞发出一声惨叫,接着整个人凭空消失了,像是被那双手拖人了书中,而书中随即传来一阵奇怪的咀嚼声。”吕松说到这儿,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你难道就一直眼睁睁地看着,没有上去帮忙?”陈潇难以置信地问。
“当时我是有心无力,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回了寝室,哪还顾得上救人?所以我劝你,那图书馆里的东西咱们惹不起,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吧。”
“可问题是,现在那个东西已经主动找上门了。”陈潇指着床板上的血印吼道。顿了顿,他转过头死死地盯住了吕松, “而且,之前在图书馆里,我看到那个东西变成了你的样子。如果我没猜错,它早就意识到你目睹了它害人的过程。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下一个遇害的可能就是咱们两个人中的一个。”一番话直说得吕松汗如雨下。
“吕松,我这边已经就位,你那边进展如何?”看了看面前紧闭的房门,陈潇压低了声音对着手机说。
“驱邪符咒的画法我已经在网上找到了,只是黑狗血这个引子不太好找。一会儿你先想办法拖住张耀,我尽快准备好符咒过来支援你。”听筒中传来了吕松略带沙哑的声音。
“你可一定要快啊!”陈潇干叮咛万嘱咐地挂断了电话。他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面前的房门。原来,二人之前经过一番分析,一致认为图书管理员张耀在陈潇借书时百般阻挠,他一定知道那本书的某些内幕。经过商量,二人决定分头行动:陈潇负责找张耀探口风,吕松则负责制作一些驱邪符咒以备不时之需。
沉闷的敲门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了许久,房门才迟迟开启。门后的黑暗中,张耀睡眼惺忪地探出了头。
“你来干什么?”见到门外的不速之客,张耀脸上明显闪过了一抹惊慌。而在陈潇说明来意后,他已是面如土色。犹豫良久,他才极不情愿地将陈潇让进了屋中。
“我实话告诉你,白天我不让你碰那本书是在救你,那本书很邪门儿。”刚一落座,张耀就迫不及待地对陈潇说。顿了顿,他小心翼翼地凑到陈潇的耳边说,“那是一本会吃人的书。”
短短几个字,却惊得陈潇犹如五雷轰顶。在他的不断逼问下,张耀这才遮遮掩掩地道出了一段匪夷所思的经历。听着张耀的诉说,陈潇的脸色愈发凝重——张耀所说的经历和之前吕松所说的几乎是如出一辙。
“你当时看清那个被书‘吃掉’的人是谁了吗?”陈潇想了想,问道。
“当然看清了,那个人就是你的室友啊。”
“这么说你当时也在场?”陈潇不由地惊呼出声。
“你为什么要用‘也’,难道当时还有其他人看到了那一幕?”张耀的震惊比起陈潇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错,吕松也看到了。”陈潇点了点头说。
话音刚落,张耀的脸竞顿时变得苍白如纸。他盯着陈潇,好半天才机械地摇了摇头:“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见张耀的反应有些反常,陈潇刚想细问。突然,一旁的窗户上传来了 “砰”的一声闷响。二人循声看去,顿时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被夜色包裹的窗户上紧贴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锯齿般的尖牙正来回摩擦着,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
“跑!”短暂的沉寂后,陈潇尖叫着一把拉住张耀,不顾一切地向门外冲去。刚冲出寝室,身后就传未了刺耳的玻璃碎裂声。紧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身后迅速地向二人追来,听上去像是有什么沉重的物体在地面飞速爬动,间或传出的骨节摩擦声更是惊得二人魂飞魄散。
陈潇一边拔腿狂奔,一边掏出手机按下了吕松的号码。电话通了,可听筒中却只传来了一阵诡异的电磁干扰声。就在陈潇不知所措之际,身旁的张耀突然闷哼一声,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前倒下。随后他就像是被一股怪力拖拽着,开始飞速地向后退去。
陈潇本能地回过头,全身的汗毛却瞬间倒竖。昏暗的走廊上,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影正死死地拽着张耀的脚脖子向后拖走。张耀拼命挣扎着用手指抠住地面,指甲瞬间外翻,在地上留下了数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听着张耀的惨叫,陈潇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救下张耀,可双腿却不受控制地迈动着,离张耀越来越远。
当陈潇汗流浃背地逃回自己的寝室时,远处张耀的惨叫声已几不可闻。一股强烈的愧疚感涌上心头,他终于深深地体会到了吕松所说的有心无力。
陈潇重重地叹了口气,刚想反锁房门,一个黑影却突然抢先一步破门而人。
那竟是一脸惊恐的吕松。
此时的吕松显得狼狈不堪,浑身上下的衣服被撕开了数道尺把长的口子,边缘还沾染着血污。
“你这是……”陈潇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你还好意思问?我不是让你想办法拖住张耀吗,怎么还是让他找到机会偷袭了我?”吕松顿时一脸怒容地咆哮道。
“你说袭击你的是张耀?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他被那个鬼魂拖走,现在恐怕早已凶多吉少了。”陈潇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自己弄的呗?”吕松没好气地抖了抖身上褴褛的衣衫。他告诉陈潇,他刚才寻找画符用的黑狗血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未了一阵刺耳的狞笑。更可怕的是,那笑声竟是来自他的脚下。他忙低下头,发现脚下坚硬的水泥路面竟然变得如玻璃一般透明。在那层玻璃地面下,张耀正咧着嘴不怀好意地对他笑着。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张耀突然探出一双遍布着尸斑的手臂,向他抓了过来。
“还好我跑得快,否则这条小命怕是要交代了。”吕松说完,心有余悸地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这怎么可能?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刚才和我在一起的张耀又是谁?”陈潇依旧摇着头,只感觉大脑阵阵发蒙。
“你还是怀疑我?”吕松气得直喘粗气,突然一把拉起陈潇向门外冲去,“走,咱们俩一起去张耀的寝室一趟,谁在说谎到时一看便知。”
“怎么会这样?”当张耀面目扭曲的尸体呈现在眼前时,吕松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张耀冰冷的身体此时正蜷缩在角落的地板上,浑身上下虽然没有伤痕,可整张脸却已在极度恐惧下发生了变形。看来临死前确实遇到了某些让他魂飞魄散的事物。
沉思良久,吕松突然一拍脑门儿: “我明白了,我们所说的实际上都是事实,袭击我和张耀的应该都是那个东西。”
“你是说……”
“高赞!”吕松一字一顿地说道。
“可他为什么要害我们?”陈潇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他袭击你和我或许是觉得命运对自己不公,准备拉咱们两个作陪。而袭击张耀很可能只是想让他闭嘴,因为最能保守秘密的,是死人。”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陈潇急道。
“高赞之所以会成为害人的厉鬼,一定是他觉得自己死得冤。我们想要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出他死亡的真相,化解他的怨气。”吕松沉思片刻,目光忽然落在了张耀尸体的右手上,“你快看,他手里好像有东西。”
陈潇循声看去,发现张耀紧握的右拳中露出了一角纸片。他忙费力地掰开张耀僵硬的右手,发现那是一个被揉得皱皱巴巴的纸团。当那个纸团被展开后,二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竟是一张被撕掉的书页,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小字:左前右右左。
吕松反复地翻看了几遍那张书本残页,告诉陈潇这很可能就是高赞出事的那天晚上撕下来做记录的书页。
“可这书页怎么会在张耀的手中,他死前拿着这张书页又有什么特殊的含义?”陈潇连珠炮似的发问。
“或许,他是想给发现他尸体的人某些提示吧?”吕松说完,目光重新落在了那张褶皱的书页上。沉思良久,他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重重地一拍脑门儿,“我想,我大概知道高赞每天半夜去图书馆的原因了!”说完,他拽着陈潇直奔图书馆而去。
时间将近凌晨,静悄悄的图书馆显得阴森、可怖,不知从何而起的阴风吹得陈潇直缩脖子。
“你到底发现什么了?”见吕松一进图书馆就开始举着手机四下寻找,陈潇忍不住问道。
“找到了!”吕松的嘴角忽然泛起了一丝微笑。他将手机举到陈潇眼前,指着上面仅有一格的微弱wifi信号说。
“我不太明白。”陈潇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吕松淡淡地一笑,向陈潇解释说:“学校夜里十二点后就会断网,而高赞最近迷恋上了一款新上线的手机游戏。为了快速升级,他每晚到图书馆中连接与自己仅有一墙之隔的24小时营业快餐厅的wifi。如果我的推论没错,那高赞留在残页上的古怪文字基本上可以解释得通了。”吕松顿了顿,向陈潇分析道,“那纸张上的字,很可能是游戏中某个迷宫的路线图。高赞当时很可能无意间试出了那个迷宫的走法,欣喜之下的第一反应,自然是选择记录下这来之不易的路线。可惜,他身边当时没有任何可供记录的纸张,所以……”
“所以他撕了书,惹怒了潜伏在书中的鬼魂!”陈潇顿时惊呼出声。
吕松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纸,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些古怪的符文。
“既然已经知道了高赞的死因,接下来就要想办法化解掉他的怨气。虽然咱们没有找到黑狗血,但我已经用自己的血画了这张驱邪符。虽然效果会打些折扣,但对付那个鬼魂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看着胸有成竹的吕松,陈潇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他刚想再问些什么,眼睛却瞬间瞪得滚圆——他看到吕松的背后不知何时竞弥漫起了一团诡异的白雾。那团白雾翻腾、扭曲,渐渐地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悄悄地从背后靠近毫无察觉的吕松。
“小心背后!”陈潇本能地大叫出声。
听到警告的吕松刚想回头,雾中却突然探出一双溃烂的手臂,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吕松顿时被掐得直翻白眼,艰难地把手中的符纸向背后的鬼影探去。眼看着符纸就要贴上鬼影的身体,鬼影突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怪叫。符纸诡异地腾起了一团幽蓝的火焰,唯一的救命稻草在一缕青烟中化为了灰烬。
“快咬、咬破中指,重画一张。”喉咙被锁的吕松无助地朝陈潇嘶哑地说。
陈潇此时早已吓得两腿发软,听到吕松的呼唤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咬破中指,却发现四下没有任何可供画符之物,不由得伸着淌血的手指愣在了当场。
“书……”吕松痛苦地用眼睛瞄向不远处地面上散落的一本书,声音犹如蚊吟。
陈潇这才恍然大悟地捡起书,胡乱翻开一页,凭着记忆画起了驱邪的符咒。画完,他“刺啦”一声扯下书页,就要去解救吕松。可一抬头,却发现吕松原本痛苦万分的脸上竞泛起了一抹令人胆寒的微笑。
“你终于上当了!”阵阵刺耳的怪笑声中,那团白影顺着吕松的口鼻慢慢地钻人了他的体内,最后与吕松合二为一。
“你、你到底是吕松还是高赞?”陈潇一脸惊恐地问道。
“我当然是吕松了。我不是早告诉过你吗,高赞已经请假回家了。”吕松狞笑着说。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五官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枯叶一样游移不定。
“可你之前不是说亲眼看到高赞被拖人了书中吗,而且张耀也已经证实过了啊?”陈潇疑惑地说。
“你再好好想想,张耀有说他看到的人是高赞吗?”吕松冷笑着说。
陈潇皱眉沉思了片刻,猛地抽了一口凉气:“张耀所说的那个被拖入书中的室友难道是你?”
狂笑声中,吕松缓缓地点了点头。他告诉陈潇,当时半夜来图书馆蹭wifi,撕书写下那串古怪文字的人正是他。他也是在被拖人了书中后才知道,自己撕的那本书的作者前不久刚刚因为意外去世。由于对写作的痴迷,他的鬼魂没有步人轮回,而是依附在了生前唯一的一部作品之中。那本书是他的心血,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最后证据。
“可惜,我却撕了它最为得意的作品。它在书中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勃然大怒。为了惩罚我,它将我囚禁在了那本书中。我想要轮回转世的唯一办法,就是转移它的愤怒。”吕松说到这儿,一双空洞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盯住了陈潇, “我知道以它的法力不足以同时囚禁更多的人,因此只有你进来,我的灵魂才能重获自由。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费尽心思地引你入局,为此还不得不杀掉了那个大嘴巴的张耀。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死和你也脱不了干系。”
“卑鄙!我们可是多年的室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陈潇歇斯底里地叫道,恐惧和愤怒令他的身体抖如筛糠。
“室友?”陈潇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你真的把我们当成过你的室友吗?这么多年了,高赞从来不玩手机游戏你不知道吗,那残页上的字迹其实是我写的你看不出来吗?还有,我被拖入书中到今天已经整整两周了,我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你有问过我去了哪里吗?你的眼里永远只有你自己,像你这种冷漠的人,好意思和我讲什么室友之情?”吕松说着,猛地扑向了哑口无言的陈潇。
四起的阴风中,那本残破的图书诡异地不断开合,就像是一张古怪的巨口。
惨叫声中,不断挣扎的陈潇被生生地拖人了书中。随着陈潇的消失,一切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只有那本散落在地的旧书仍缓缓地向外流淌着殷红的鲜血,像是在流着悔恨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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