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标三四年前丧了妻,成了个老光棍,女儿念大学去了学校住宿,常年也不回来一次,毕业后另外租了房子,一向也不回家来看他。
他这人没什么嗜好,就喜欢看看年轻漂亮的姑娘,女儿因此有几分轻视他,觉得他老不正经。
除此之外他还好下点象棋,这些年不管做什么工作,闲余之时会去一个小公园下棋看棋。那个公园在城东往城南去的地方,城南大多是商业街,他在那偶尔还能看看路过的美女们。
这天也一样,他自己随便弄了点午饭吃,喝了两口老酒,就闲晃去了那个小公园。
但这天他运气好,他去的时候,除了平时那些老东西,有个女人也在一旁看棋,这倒是少有。
见了美女是个男人都想显摆下,马标也下场杀了两场,连战连胜,美女给他叫了好。
“会看棋的女人少,年轻女人就更少了,美女喜欢下棋?”下场后,马标自信心膨胀跟她搭了话。
“我哪会下,倒是想学,一直没个师父。”
这可算是撞到腰眼上了,一来二去马标说到家就在附近,带了美女回家教她下棋。
“下棋还能喝酒的吗?”美女进了门,看到他厅里还没收拾的白酒瓶,笑着问了句。
“能啊,怎么不能,越醉下得越好。莉莉你也喜欢喝酒?”
马标去拿了象棋出来摆上,莉莉倒好了酒,两人对坐着准备边喝边下。
美色当前,马标笑容满满端杯喝酒,可惜一口下肚他发现不对。味道有点怪,再看杯内,好像有些白色粉末。
“你在酒里放了什么?你到底是谁?你要做什么?”马标还算警觉,打翻了酒杯,掀了棋盘,起身就要走。
他坐在沙发里面,东西都放在茶几上,莉莉在对面比他方便活动。莉莉从包里拿出刀就要刺,被马标躲过去了。
“你干什么!”
马标想往门外跑,可是莉莉挡在他往门口去的方向,他只好往厨房跑,想说先拿到武器。莉莉倒没有立刻去追,她先拿遥控按开了电视机,调大了音量。
她没想到马标没喝足量的安眠药就发现了问题,可能是白酒的味道和红酒不同,无法掩盖安眠药的味道。
莉莉追上去时马标已经拿了家里的菜刀:“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杀我?”
“我让你看看我是谁。”莉莉摘掉了头上的假发,声音也不再是女声而恢复了男声。
“你不是女的?人妖!”马标想要砍杀出一条生路,两人一时打了起来。他常年做苦力倒还有点力气,但毕竟年纪大了,加上安眠药的作用,很快有些力不从心。
“救命!救命!有人要杀我!”马标想起来呼救时,才意识到家里放电视的声音盖过了他的声音。
“你还想有人救你?你还记得十八年前,三元县张家的楚莲花吗?”
“啊!你…你是她什么人?你是她的儿子?!”
“那马标就住第三栋的三楼,他犯了什么事,你们是来抓他的?”邻居对这人的印象从话里透出来。
应明禹接口问了:“他现在在家吗?”
邻居点了头:“下午出去过,后来领了个年轻女人回来,不晓得哪里拐来的,他该不会是嫖…吧?”
“不会是他女儿吗?”应明禹意识到情况紧急,还是多问了一句。
“不会,他女儿一年难得回来一趟,不到过年怕是不会来。而且那个女人比他女儿大,穿得还挺妖艳的,不像什么正经人家的人。”
“您看到那个女人出来了吗?”
“没注意,好像没有。”
谢过邻居让他先回家后,应明禹低声跟身边几人说:“可能就在楼上,也可能已经走了,让外围的仔细查看,不论男女都要检查,别把人放走了。”
他部署了进入的警力和人员安排,就要打头阵上去时,从楼里走出来一个男人,一手插兜一手扶墙跛着脚一拐一拐的。
除了后面爬水管的,准备正面突入的都停了停。大壮正要上前扶那人快点离开,应明禹做手势叫停了他。
“警察,抬起头举起双手。”应明禹自己靠近了他。
男人抬头往他的方向看过来,兜里的手拿出来,手上锐利的小刀同时当飞镖朝应明禹扔了过去。
“抓人!”应明禹闪身躲过的同时叫醒了还有些发愣的同伴。
大壮上前蹲身扫腿绊倒了男人,其他人一拥而上按住人,抬起他的头一看,不是魏风是谁?
“老大,没事吧?你怎么会想到这个跛子是魏风的?”交其他人把他抓回去,大壮跟了应明禹上楼。
“如果是这里的住户,看到楼外这么多人,总该抬头看看问一问,他并没有。”
应明禹没多说,到了三楼,门关得好好的,他们已经通知了房东,但现在实在等不及,于是破门而入。爬水管的也从厨房的窗口进入,很快两边碰了头。
房里的残局没怎么清理,掉在地上和打碎的东西都没收拾,包括一把刀刃上有血的菜刀。
马标躺在客厅跟厨房之间的地板上,喉咙上的血还在流,他们帮他止了血,做了紧急抢救,同时叫了救护车和法医。
他没有脱光,脸上有划伤,裤子半褪被割去了性征,看起来伤得很严重。
范桦先到了,看过之后摇了头,让他们叫救护车不用来了。
“失血过多来不及了。看起来这次死者跟凶手发生了激战,死因估计还是割颈,但顺序不同,先割颈,之后才划伤面部和割下器官。”这也是范桦判断来不及救治的原因,性器被割走时,血液颜色已经变化,呈现出死后阉割的迹象。
应明禹叹了口气。
“人也抓到了,陆浅浅给你带了晚饭,你不回去吗?”范桦抽空回头问了句。
应明禹考虑片刻抽身离开,回了警局。
他路过审讯室没看到魏风,问了才知道他去做活体取证了,他腿上被割伤,想必菜刀就是凶器。虽然他们几乎是抓了现行,但证据链还是要丝丝入扣完整无缺。
进了办公室,陆浅浅早趴在他桌上睡着了,史清漪倒是在一旁空位上坐等,身前桌上放了打包回来的饭菜。
“应大哥,你没事吧?”
应明禹摇了头,坐下一盒盒打开饭菜吃了晚饭。
“这些菜都是我们吃完后打包给你的,还合口味吗?”
应明禹点了头,她不说他也知道,况且有陆浅浅在,她还能亏待他吗?
“老大,我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处理后续工作。你跟陆丫头辛苦两三天了,不如也回去休息下,局里的事何队长他们会处理。”美丽昨天下午被叫来加班,这也一天一晚多了,她是个女生实在吃不消。
“我知道,你不用着急,明天晚点来没事。”应明禹已经吃完,史清漪正在收拾,他说完看了看沉睡中的陆浅浅。
“史小姐,我跟陆浅浅先走了,麻烦你帮忙收拾下。”
史清漪听他到现在都这么叫自己,无限心酸,接下来就看到他过去直接抱了陆浅浅起来,并没有叫醒她。
“应大哥……”史清漪才叫了句,应明禹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小点声,她拎着要扔的饭菜跟在后面一路跟到了警局外面。眼看着应明禹抱了陆浅浅放在车后座,开车离开,她忍不住在冷风中落了泪。
第二天应明禹早起后,没有喊陆浅浅晨跑,也没有叫她起来做早饭,想让她多休息一会。
他如常去了警局上班,昨晚范桦倒是加班到很晚还没来,不过很多检验结果都已经出来,哪怕魏风不认罪,罪证也已充分。
应明禹去了审讯室,才听说,魏风说他只想跟陆浅浅招供。
他进去换了其他同事,跟魏风搭了话。
“陆浅浅不会来,你最好老实交代。”
“你是应明禹?跟你说也行。”魏风还没忘记陆浅浅说过的关于他的事。
应明禹身旁的同事满脸无语,这个魏风倒像是大发慈悲一样,他连自己是杀人凶手的身份都没搞清楚。
应明禹倒是没跟他计较,静静等他开始讲故事。
魏风就是十八年前的张德龙,他的母亲生的貌美,他随了母亲长得也很秀气,而且他至今身高都只有170,这也是他想到男扮女装这个杀人方法的原因。从案发时间上看,他先是在新闻发布会上故意惹恼了方清泉,之后以楚莉莉的身份给他道了歉,自称也是汉中晚报的记者,想补偿下魏风的冒犯,约了隔天晚上在他的住所共度良宵。
程承远也是如法炮制,午餐时他用魏风的身份跟他吵了一架,之后又用楚莉莉的身份约了他晚上共进晚餐。程家有妻儿不方便,楚莉莉跟他约在了公司的办公室,这就有了第二案。至于前一天的事,他也如实说了在小公园看棋的路数,他很早之前就知道马标的这个生活习惯。
但说回他起杀机的原因,就要说回三年前楚莉莉一案,他经过长时间的探访,发现了马标这个真凶。起初他没注意到这个送水师傅,留心到之后,他发现马标很眼熟。后来他又去了三元县多方打探,最后竟然发现他就是十几年前开车劫走他母亲的那个司机。
这些年来因为养父母的关爱呵护,一直没有点燃的复仇之火,在这一刻在他心里燃烧了起来。这之后去年调查程承远是他刻意为之,他也知晓方清泉就在邻市遥城。一切准备就绪他就要动手时,方清泉居然调到了汉中市,魏风因此更改了行凶顺序,在今年做了详细的犯罪计划。
方清泉死了警方一定会以为和政界有关,他也提前准备好了烟雾弹,就是那张照片,让何队长的目光转向了女公务员们。魏风本来成竹在胸,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他没想到程承远死后,应明禹那么快盯上了论坛这个他准备的第二个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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