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明禹一出审讯室,被何队长堵在了门口。
“应队长,你这边都抓到疑凶了,帮我们捋一捋?”
陆浅浅转出来就看到这一幕,说起来她还一直没问他,为什么不在局里查这个大案。
应明禹倒没推辞,把何队长手里的资料稍微翻了翻,给他指了另一条路:“高档小区的监控设置还是很合理的,时间是有数的,把进去出来的外来人挑出来。特别是那晚七八点进去的女人,进去出来可能有伪装成份,仔细分辨。”
何队长想想也是,如果是买凶,从真凶入手也是一个法子。但他也有为难的地方:“外围调查派光了人,这看监控的人找疑凶就得费时间功夫,就算真发现嫌疑人,怕也没人去找人了。”
“我有空,我来看监控吧。”陆浅浅自告奋勇换了个活。
“诶,吉祥物同志,你果然跟应队长在一起,好啊,东西你去杜美丽那里领,她帮你办手续。”
陆浅浅点点头,要过去时被应明禹扯住了:“你掺合二队长的案子做什么?”
“何队长缺人,我是警队的,有空,难道不该顶上吗?”陆浅浅拉开他,头也不回往前走了。
应明禹无可奈何,她少发脾气,今天也算是头一回这么使性子。
打给王涛问进展,他才刚把死者家里搜了个遍,没有找到他临时补充说到的头套。大多数人都在跟方清泉的案子,王涛带的人少,应明禹没有催他,让他酒店那边有发现了早点给他回话。
已经到饭点,应明禹带了大壮去吃饭,他们很久没谈天交心了,恰好能说会话。
“老大,不喊陆丫头一起去吗?”大壮还是没什么眼色,刚才眼瞧着那两人闹别扭,他完全没多想。
“等会给她带回来。”
应明禹回来后带了陆浅浅爱吃的三蔬找到了她,这是特意在吃完后给她新点了打包的,他有点理亏想哄哄她。
“我帮你看着,你先吃点?”
陆浅浅接了碗拿了筷子,给他让了个地儿坐下一起看。
过去得倒还快,应明禹动手暂停时看了眼身旁的人,好像看着没之前那么生气了。
何队长对陆浅浅不熟悉,下午想着来看看她的情况时,就发现应明禹陪在一边做基层工作,进去送了饮料慰问的时候,也跟应明禹笑着招呼了两句。
他这些天跟应明禹组里的人相处,没少问他们组里的事,主要是想让应明禹参与到案子里。不管问到谁,给他的建议都是从陆浅浅下手,却没一个人给他号码,也建议他不要直接打去找。
上回他遇着陆浅浅之后,应明禹就出现了,他还只当是巧合;今天上午他先逮到了应明禹,陆浅浅又出现了;现在眼前的事最说明问题:应明禹怎么都不肯参与这个案子,现在却陪着这丫头看监控,还能有什么解释?
“陆丫头有什么发现吗?”何队长亡羊补牢,去认真问过人了,挑了他们平素的叫法。
陆浅浅看了看应明禹,她其实不太会运用这些设备,开始只是拿笔记录了碟片号码和进度条时间,后来应明禹替她一一打印出来做了标记和存档。
应明禹给何队长看了目前整理出来的资料:编号、进入时间、离开时间。保安处的登记簿早就拿回来,对照着有了姓氏和联系方式。
“等查完了,挨个打电话去核实,先从无法联系的入手,筛选范围还能缩小。”应明禹这话也是说给陆浅浅的。
“二队长,这里面的号码跟死者私人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对过吗?”
何队长拍了脑袋瓜:“忙昏头倒把这个事给忘了!”
应明禹没追究,拿了通话记录单据来对照访客登记名单里面的号码。陆浅浅小脑袋凑在旁边一起看,没一会就头晕眼花。
正看着,王涛来找了人:“物证给你找着了,送去做检查了,有个小发现你要看看不,现在就能作为辅助证据。”
应明禹把资料递给陆浅浅:“你打完电话,如果我没来找你,你就来找我,听见没?”
陆浅浅撇着嘴点了头。
“是什么东西?”应明禹跟了王涛出去立刻问。
“一颗水钻,我猜是某人做的指甲上面的装饰里掉下来的。”
“刚才去看过了?”应明禹知道他是个急性子,有这种发现,他不可能忍得住。
王涛点个头:“从外面往里看了个大概,应该错不了。”
“具体给我说说看。”
一个是隔着头套,一个是隔着被单,范桦那边从死者身上没找到直接接触的痕迹证据,只能从物证上入手。
“在酒店的杂物房找到了一个可以套人的青蛙玩偶,头套里面鲜花味道还没散。如果在外面检测到皮脂残留,可以做DNA检测,能成铁证。”
“被单和花瓣那边呢?”
王涛忍不住拍了他肩膀:“应队长你靠谱啊!被单也在验了,花瓣上还真有发现,找到了一枚完整指纹,现在就去做比对吧?”
真是个急性子,应明禹点了头,跟他一起去了柳如芸的审讯室。
应明禹拿了物证袋,比照着柳如芸做的指甲,还真找到了缺的那一处水钻,能对上。王涛则取了指纹,跟花瓣上取到的做了比对,很快有了结论。
“柳如芸,我们已经有了物证,你如果现在想坦白承认,仍然有自首情节。”应明禹看她心慌,点了一句之后,也没催她,“你再考虑下,想说的时候叫人。”
王涛看他讹人,也没拆穿,跟了应明禹出去,才多了句嘴:“我听说应队长没参与方书记的案子,刚才是仗义相助?”
“只是刚好有个时间差。”应明禹不想提这个事。
王涛没再多嘴,回了自己那边去看检查情况。
应明禹在局里拉了个壮丁陪他去录口供,柳如芸很快如实说了。
她是外地来省城,来了这里很快就遇上了“真爱”,两人认识不久就闪婚了。可又过没多久,柳如芸就发现,她真是乡下来的,这省城里的气象全不同,“好男人”还多得是,大有人在。这酒店的二公子是她四个月前在养生会所里认识的,两人很快就好上了。
死者休完婚假后忙于工作,对这个新婚妻子没有任何怀疑,还担心她在家无聊,在省城又没什么朋友,什么卡都给她办,去哪也都由着她。两个月前发现妻子有孕,着实高兴了一番,家里二老也是开心。可就是这个事后,他有两个朋友先后来跟他说了,在街上和商场看到他那个新婚妻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死者跟第一个朋友为此还闹翻了,但有一竟然还有二,他多少上了心。这不查不知道,死者起疑后,便偷偷跟了一回柳如芸,正好撞破了那两人。这种事女人遇到了都要上去打小三,更何况他一个大男人,三个人在餐厅里闹了一回。
柳如芸跟丈夫回家后,丈夫先安排了双亲去旅游,而后才跟她算账,开口就说要离婚。酒店的二公子没有答应负责任,柳如芸可不想丢了现在的富贵,哭个不停说起肚子里的孩子。死者也不傻,他自然也怀疑了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柳如芸再怎么说他就是不信。
最后撂下一句,婚先离了,孩子生下来之后,做过检查,如果是他的,他就要孩子,大人不要。他这么绝情可算是把柳如芸逼到绝路上了,下家没找好,上家要退货。死者唯一没做绝的就是顾全脸面,没把人直接赶出家门。他还照常上班,回了家两人不照面不说话,分开睡。
柳如芸把心一横,想到了一条绝佳的主意。分手费她也不要,她让酒店的二公子帮她个忙,权当大家相好一场的情谊。她把计策全盘托出,她的想法非常狠毒,她想的就是让亲夫意外身亡,那她作为未亡人,还怀着孩子,二老又只有一个独子,肯定会留她在家养老。
等二老一去,这家里东西还不都是她的孩子的,跟她的也没差。更不提她还年轻漂亮,这省城里条件好的男人一大把,她多的是出路。这就是所谓的保住眼前的,才好翘首以后的,若是净身出户,她心里没底,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这酒店的老二也是混,一来二回就应了这个事。两人准备齐全,柳如芸喊了丈夫来酒店相会,说她考虑好了,愿意离婚,让他来谈定条件。死者没多想就偷摸进了门,这种事越少人看见越好。谁曾想一进门就被被单裹住,往床上一摁一压,头上一下子蒙住东西,两眼一黑,呼吸一滞,就此送了命。
柳如芸招了供,二公子却还死撑着。他死不承认他一开始就知道柳如芸是要杀人,说他只是答应她帮忙按住人,本来说好是打昏了事,最多报复一顿打。
不过应明禹已经从柳如芸口中找到关键,王涛也证实了这一点:花瓣上的指纹不是柳如芸的。
这是柳如芸的一点小心眼,她就想着这个男人不靠谱,怕他事后把事情全推在她头上,刻意让他帮忙弄的花瓣在头套里。
应明禹想到前一次二公子录口供时,说起这搓花粉的事就绘声绘色,正好证明这事是他自己做的。
比对了指纹,二公子才俯首认罪,他算是从犯,但罪不比柳如芸少一分。
应明禹这边结束后把事情转给了美丽他们,回头去找陆浅浅时,她正在资料上做记录,看来电话是早打完了。
“怎么样?”
陆浅浅把画圈的几个给他看,其他的她都记录了相关信息。
“润喉片呢?”
陆浅浅把药递给他。
应明禹剥了一片出来,说了句:“张口。”
陆浅浅纳闷地张开口,口里落入个熟悉的东西,昨晚只是间接尝到,今天这味道重多了。
“行了,我把这东西拿给二队长,让他安排人去找人,你先下去等我。”
陆浅浅乖乖点点头。她发现这润喉片真挺好,下回还该再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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