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浅浅刚敲门门就开了,她对应明禹道了谢,拎着东西进去:“子熙,我帮你煮水果汤,加红枣可以定惊,虽然你不爱吃,还是加一点,不吃喝汤就行。”
“你真是个老妈子的命,随你的便,我去帮你洗水果。”王子熙跟进去厨房里。
应明禹想了下还是跟过去看了看,没一会王子熙就没耐心,说她要去客厅看看手机。
陆浅浅煮着汤,就拿了汤碗开始兑东西:“应先生,上次的特调口味需要调整吗?”
“调整?”应明禹意会了一下,“是你自己调的?”
“嗯,有雪梨还有莲子,都是清热降火的,你们经常加班熬夜,很容易上火的。”
“你很喜欢做这些,还很擅长?”应明禹走近了一些,他这个人吃喝很挑,自己却完全不会。
陆浅浅专心调兑,随口回答:“我小时候母亲失踪了,家里就我跟父亲,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做饭,所以我很小就学会了照顾自己和父亲。”
“失踪,现在找到了吗?”应明禹不自觉追问了一句。
陆浅浅摇摇头,手上停顿了片刻。应明禹直觉她有事隐瞒,不过这是她的私事,和案子肯定无关,他没有不识好歹继续追问。
四月一日的夜晚注定是漫长的,应明禹坐在空旷的客厅,看着眼前的特调。上次喝完后,他还曾去很大的超市问过,自然是没有找到,原来这是她亲手调的,因此才叫特调。
这个案子他有些头绪了,虽然第二个死者死得更蹊跷,而且还在大白天暴死,可是女生A已经确定是王子熙,顺着这条线凶手不可能脱网。
关于王子熙和陆浅浅合谋杀人的想法,他认真过了一遍可行性,一切都能说得通,只差凶器没有找到。可从作案动机入手,他想不出她们杀人的原因,而且一次就算了,还能猜测王子熙和张钧临场发生了什么冲突,陆浅浅帮了自己的好友。可是那个胡若辰根本还没碰王子熙,死得突然而无辜。
说实话,应明禹并不想严审这两个小姑娘,她们也不像是残忍到能连续杀人的凶手,更不提今天下午王子熙和陆浅浅自己报了警,这不等于是自投罗网?而且王子熙毫不犹豫就承认了认识死者张钧,如果她是凶手之一,警方一直没找到她,她大可以否认。
死者的外围调查,应明禹甚至连张钧的继母都查了一遍,因为她可能有生二胎、继承财产等动机,可全部都排除了。这个胡若辰还有个长期女友,至今都不知道他在外面那些劈腿的事,而且就算他女友撒谎,那也无法解释第一个死者张钧的死因,为什么他俩死状完全一样?
关键还在王子熙身上,可刚才包展拿走的信息,应明禹觉得都不太可疑,尤其是自己报上姓名的那个。
而他的头绪,更多在凶器和杀人方式上,有了叠加案件,加上王子熙的证词,相信明天技术那边会有重大突破。
这个案子的凶器一定很特殊,说不定能直接证明凶手的身份。他其实现在就想操作凶器还原的工作,不过技术部门手里有另个案子的东西正在处理,最快明天能排出时间帮他们。
他和范桦也需要时间再想好,以便能协助技术人员准确还原。
枯坐无聊,应明禹站起身准备活动两步,听到门响转头看到陆浅浅走出来。
“这么晚还没睡?”
“你怎么出来了?”应明禹抬手看表,现在可是凌晨三点,她还穿着整齐。
“子熙睡着了,我担心你一个人无聊,出来陪你说话。”陆浅浅说得理所当然。
应明禹坐回了沙发上:“你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他看了眼自己身边的位置,深夜里说话离得近更方便。
陆浅浅往对面椅子迈去的腿换了方向,坐下后才轻声说:“什么意思?”
“我们白天有件事好像没做完。”应明禹转头看着她,慢慢俯身靠过去。
“什么?”陆浅浅没有退避,只是不太明白。
应明禹凑近和她对视一会后,看出这笨蛋真的不懂,退回去问了她:“方便让我问一下你的感情史吗?”
听他问得正式,陆浅浅也认真作答:“我还没谈过恋爱。”
“那性取向呢?”应明禹觉得陆浅浅杀人的唯一动机,就是她喜欢王子熙,虽然他认为直接问对方未必会如实以告,不过刚才他以身相试又没能进行下去。
陆浅浅想了片刻:“虽然我对男女之事不太感兴趣,不过我是个正常的女人,否则就不会发春梦了吧?梦里的人虽然看不清脸,但一定是男人。”
她这一说,应明禹才想起来,他们第一次去她的宿舍时,她说过的这个事。
“我跟你直说,你梦里的事,恰好和王子熙实际遇到的相反,如果你不是故意编故事,那你每次都处在死者的位置。”
陆浅浅想明白之后冒出一句:“难道我是凶手?是我在梦里杀了他们?”
应明禹有些想放弃把她作为疑凶的想法,叹了口气:“你自己相信吗?”
“其实我是个有神论者,我是学美术的,我相信天赋神赐还有灵感天赐的说法,我不认为这很荒诞。而且在艺术上,男女是没有差异的,只是灵和肉的美感不同,力量上有差异。”
应明禹低了头,他服了她了:“我是学刑侦的,艺术我不懂,我相信科学。”
陆浅浅缓缓摇头,好像对他这个看法不敢苟同:“应先生,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作‘子不语怪力乱神’,连孔夫子都说宁可信其有。”
应明禹对她无语,这丫头还是个学术控:“准确来说,这句话的解释是,孔夫子不说话,以防分心影响了思考。”
“是这样吗?”陆浅浅有些窘迫,偷看了他一眼。
应明禹无奈摇摇头。
“应先生你学识很好。”
“不要那样叫我,听起来很别扭。”不知道是不是吃人嘴短,还是长夜漫漫,应明禹话还不少。
也可能是特调的润喉起了作用。
“可是你不太像个警察,你比我大,直呼你的姓名又不太礼貌。”
“你的朋友刚才还叫我哥哥。”
“我是独生女,并没有哥哥,我不太习惯这么叫别人。”
应明禹也想不出什么法子了:“那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陆浅浅闻言从口袋里掏出了名片:“应明禹。”
“所以……你没有存我号码,下午报警还是拿名片拨号?”应明禹对这丫头刮目相看。
陆浅浅摇摇头:“那倒没有,我平时电话不多,除了我爸就只有子熙,我是从通话记录找到你回拨过去的。”
应明禹觉得他们已无话可聊,她对他并不感兴趣,就不会顺着他的喜好来找话题,而他对她的美术暂时也没兴趣,不想勉强自己。
“明天你还要带子熙回去问话吗?”
“有一些例行的认人工作需要她做。”应明禹简单说了其中一项。
陆浅浅踌躇了一会还是问了:“我能跟去吗?如果你们需要画人像或是画凶器,我都能帮上忙的。”
应明禹猜测范桦是否对她说了什么,考虑之后没有作答。
“你清明节会回乡扫墓吗?”陆浅浅接下来问了蠢问题,一会才想起来,“哦,案子没破的话你应该没有空。”
“你别看子熙好像看着没事,其实她怕得不行,否则也不会留你。”陆浅浅估计身边的人不会理自己,自顾自说了下去,“还有三个月就毕业了,我一直在找租房,打算留在省城,还没跟我爸说。”
听她说到私事,应明禹问了句:“你们宿舍就两个人?”
“不是,还有两个早就找到工作搬走了,陈慧她准备读研,所以留校做毕设。”
“那你呢?”应明禹听她声音有些迷糊,仍旧声音低沉地问了一句。
“我……”说时迟那时快,陆浅浅靠着身边人的肩膀和沙发靠背,瞬间就睡着了。
应明禹没有特别在意,他觉得陆浅浅说王子熙的话对她同样适用,她今天应该也吓得不轻,不过是强装镇定。
虽然屋里开了暖气,陆浅浅还是睡了没多久就冻醒了,发现自己整个人躺在沙发上,应明禹正站在窗前看日出。
王子熙好像也睡得不好,三人很早就出了门,应明禹以疑似嫌犯的身份把陆浅浅也带上了。
才下车要进门,就撞上在门口守株待兔的王涛:“应队长,听说你还拿过这丫头的头发去做检验?你是不相信我对身高做的判断吗?我当然是排除了高跟鞋,以及考虑到当时人的姿势之后做的判断。”
包展正缩在后头观望,这事是他不小心说漏了嘴,没想到新来的这个痕检员脾气这么爆,他还以为做痕检的都是小心细致的人,肯定是温和如水。
“对不起。”应明禹倒没跟他纠缠,干脆果断道了歉。
“应队长,虽然我们技术部门是支持部门,不在一线负责抓捕,但你也不能轻视我们做出的专业判断。”
“是。”应队长简洁明了。
这么说着话,他们已经走到办公区域,范法医正在他们组开放办公室里应明禹的桌旁等候。
“怎么惹恼了王涛?”范桦以前跟王涛做过拍档,他俩不算陌生。看王涛怒气冲冲离开,才问了应明禹一句。
“没事。”应队长交代钉子带王子熙去认照片,看了看陆浅浅,“去冲咖啡。”
“好。”陆浅浅带着高度热情去了。
范桦的目光追随了陆浅浅一小会:“你把这丫头当你的组员使了?”
“说正事。”应队长急切想要尽速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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