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有想到丁家人叫她一准儿没好事,却没想到他们竟这般、这般不要脸!什么叫做‘做生意没和家里说一声’?什么叫做‘跟男人拉拉扯扯’?什么叫做‘让他们辛苦点’?让他们辛苦的拿本该是自己的钱么?!现在想着把自己和丁家绑在一块了,早干什么去了?
秋色一面在理顺着自己的情绪一面不紧不忙的搬了个凳子坐下,这才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丁老汉,“我做生意事先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和你们有关么?”
丁老汉一噎,有想过秋色会不高兴会闹腾,却没想到人家这样不温不火的直接问你‘和你有关么’,当时便有些下不来台,沉着脸道:“怎么没关系?不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有收房租的吗?一家人有要赶我出门的吗?”秋色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丁老汉的话,“哦,现在看我挣钱了又是一家人了,早你怎么不说呢?”
“那你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连累了你几妹妹的名声又怎么说?”丁老汉瞪着眼睛,收你房租不算是一家人,那名声呢?在一个院里住着,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影响的。
丁三福紧接着溜缝儿,“就是啊,你自己攀了个高枝儿就不管你妹妹了吗?”
“我攀什么高枝儿了?我怎么不知道?”秋色隐隐有些明白,今天不止是为了做买卖赚钱的事儿,怕是还是艾老虎的事儿。她就不明白了,只不过多帮自己说了几句话,怎么就让这帮人想成这样了?!
“你没攀高枝那位赵捕快能向着你说话?那位差爷说你跟虎爷是老熟人,虎爷都没否认,你还不承认?是想瞒着我们么?”丁三福气愤的从凳子上站起来跟秋色吼。
“大丫,你就说实话吧!你爷也没有别的意思,也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丁二福劝道。
丁大福也说,“大丫,要是虎爷真有意,你就让他来家里提亲吧。”
果然,他们更关心的还是艾老虎与自己的关系,此时的秋色心里把赵四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面上却丝毫不为所动,“我说爹,二叔三叔,你们都想多了吧?赵捕快向着我是因为错的不是我,至于虎爷跟我是老熟人,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听谁说的。”
“不是老熟人你们说的那么热乎干啥?”丁三福不依不饶。
秋色冷笑,“我和虎爷说了两句话就是老熟人,那三叔你每天都和对门的陈嫂子打招呼,你们也是老熟人吧!”
“你放屁!”丁三福涨的脸色通红,“别他娘的跟我扯没用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攀了高枝别想甩下我们,别忘了你也是丁家人,也姓丁。”
哟呵,恼差成怒啊!秋色用手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我只是倒霉的姓丁而已,与你们可不是一家人。”
丁老太眼见三儿子屡屡受挫,忍不住指着秋色骂道:“你个作死的贱丫头,怎么跟你三叔说话呢!再敢没大没小就把你撵出去让你睡大街去。”
“咳!”丁老汉狠狠瞪了老伴一眼,现在往一起捏古还捏不上哪,你往外赶什么赶!可是,他救场的话儿还没出口,秋色已经开始叫板了。
“撵我出去也行,把我的房租退给我,而且你属于违约方,还得三倍赔偿我。”
丁老太只顾与秋色瞪眼,压根就没看见丁老汉白眼,听到秋色这么说,当下得意的道:“哼,你说我收你房租,谁给你打证言啊?我可一文钱也没见着!”来了个死不认帐。
秋色险些笑出来,不慌不忙的道:“丁老太太,你忘了你给我签过一张字据了吗?”自己租房第二天买了纸笔后就写了一份字据拿去让她按手印,是按现代的租房合同格式写的,也亏了当时丁老太刚收了钱心里高兴没犹豫就按了,否则自己现在还真是有理说不清哪!
丁老太愣了,随后一拍大腿就嚎骂起来,“好你个脏心烂肺的践……”
“老太婆,你行了啊!”丁老汉见老伴要发浑急忙喝住她,“你说话就说话没事撒什么泼?”又对秋色道:“你奶就这脾气,别往心里去。”
丁老太卯足了劲要大骂一场,却不想中途忽然被叫停,一时险些噎住,不停的在那打嗝儿。
秋色看着丁老太虚假的笑容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只冷淡道:“你们还有事儿没?没事儿我可要出去卖货了。”
丁老汉的脸皮抽了抽,最后还是僵硬的朝两边扯开,“大丫,今天叫你来也没有别的意思,虽然你奶收你房租这事儿做的不对,不过大家伙儿还是一家人,你有了什么发财的路子可不能光顾自己,别人你不管、你爹你娘你可不能不管啊!”
“我出去做买卖不就是为了给我娘买药么?”秋色有些不耐烦了,“我娘动了胎气,得用药养着,要不然就容易一尸两命,现在离生还得三个多月,我不出去赚钱这段时间的药钱谁花?还是说爷你突然善心大发,打算救你丁家的孙子了?”
“你……”丁老汉气的肝疼,有心像老伴那样骂秋色一通,又想着想通过她借虎爷的光,还惦记她赚钱的法子,骂骂不得,最后只崩出来一句,“那你就打算不顾家里女孩的名声出去胡乱搞么?”
“我怎么胡知搞了?我搞谁了?你看见了?还是抓着了?”秋色火大地站了起来,把凳子踢翻在地,不客气的道:“你们也不用在这套我,我告诉你们,我赚钱是我自己的本事,跟你们谁都没关系,想攀高枝自己去,别找我!要是不想让我在丁家住,把房租退给我,我就搬!”
“爹,大丫,你们都别说了。”沉默好久的丁大福突然站了起来,“我去赚药钱,大丫在家里煮罐头我出去卖,这样大丫不用抛头露面坏了名声,三丫她娘的药钱也有了着落。”
“大哥,你啥意思?我、二哥和爹挣钱养你全家,然后你赚钱给大嫂买药?”丁三福率先就不干了。
“老大,你咋想的。”丁老汉也沉了脸色,新回来的孙女有钱有靠山弄不了,一直老实听话的儿子也想反教么?
丁大福脸憋的黑红黑红的,又有几分伤心“爹,我就是想要个儿子养老。三丫她娘一连生了三个丫头,老大卖了老二死了,这些年我们一直想再要个小子,可三丫她娘就是怀不上,好不容易怀上了,现在又动了胎气,我心里急啊!可我没用,连安胎的药钱也买不起。”
丁大福说着蹲到地上双手捂着脸,声音哽咽了一会儿,随后搓搓脸哑着嗓子道:“大丫将药钱付了,我心里高兴,可也不是滋味,那是我自己的老婆孩子,哪能指望别人救……”
“哪是别人,那不是你闺女么?”丁三福不屑的撇撇嘴小声嘀咕。
丁老汉脸色难看,想阻止大儿子接下来的话却发现他根本没有什么可说的。
丁大福继续道:“我也不能让我家里给大家添麻烦,这阶段我就自己开伙吧!”
“大哥你要干啥?想分家?”丁三福双眼冒光。
秋色见丁家人一时没完,心里又着急出去找嘎子,只说了一句,“没我的事我就走了。”说完真的转身就走,不理身后吵成一团的丁家人。
在屋里等的心焦的吴氏好似听到了动静,问了一声,“是三丫么?”
秋色顿了下还是回道:“娘,三丫还在正屋呢,没什么事,你就放心吧。”说着,急忙挑着担子就出了院子。
吴氏匆忙下地,走到门口只看见秋色出了院子的背影,见大女儿如此不听劝心里又着急又难过,也不知是不是公公婆婆说了什么,听着正房里隐隐传来争吵声,想过去看看,走了两步又看看自己隆起的肚子,想了想还是又回屋躺着去了,无论如何还是儿子最重要。
再说秋色,出了丁家的院门觉得一直绷紧的心才慢慢放松下来,刚要往前走,眼角看到院门旁边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没等她细看,那东西突然一下站了起来,竟然是个半大少年。
“秋色姐,我可等到你了。”原来是嘎子,他的旁边还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只见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才把袋子抱了起来,“秋色姐,我来给你送果子了。”
“你怎么来了?”秋色本以为今天自己出来找嘎子怕是要费上许多功夫也找不到,却不想一出门就碰到了,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竟问了一句傻话。
嘎子有些局促的用脚蹭蹭地,垂下头说:“我昨天来找你,那天的那个姑娘把我撵走了,我着急回家去就没等你,今天特意早点来等你的,也不知你要不要这种野果了,就顺便带了来,你若是不要也没关系。”
秋色看看嘎子还泛着水汽的衣服鞋子,这孩子怕是等了有一会儿了,她原以为被红杏赶走后,嘎子就会像以前一样再次满大街的兜售他的野果,却没想到就因为没找到自己他竟然在门口守了一个早上。当下有几分感激的道:“要,当然要,你送来的太及时了,我还想去街上找你呢!你等着,我把果子先送进去啊!”
秋色匆匆的跑进屋里倒了果子,又拿了二十文钱出来递给嘎子。
“这,这个太多了。”嘎子被吓了一跳,“今天的果子跟上次差不多少,你上次还多给了三文钱,真的要不了这么多的。”
秋色抓过嘎子的手把铜板塞到他手里,“我说过若是卖的好给你也涨价的,再说你等了我这么长时间请你喝碗热豆浆也是应该的。而且你家里也需要钱,快拿着吧。”
嘎子犹豫了下,还是把铜板收了起来,再抬起头,红了眼圈,“秋色姐放心,我明天还给你送果子来,这次一文钱也不要了。”
秋色拍拍他的头顶,笑道:“钱还是要给的,只是有可能没有这么多了。行了,时候不早了,快走吧,我也要去码头了。”秋色看到附近有几家人站在门口朝这边张望便张罗离开丁家门口。
嘎子再次谢过秋色以后就匆匆的离去了,秋色也挑起担子去了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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