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嗙!”
轰然巨响倏然从两方交阵的前缘传出,昙花般的烈焰卷扬起浓烟骤然飞升,却又四散纷飞,大地震动,热浪排涌,空气中迷漫着一股熏心呛肺的浓厚汽油味,单凭这味道就能让人窒息昏倒。
在爆炸点中心方圆十米内,不论敌我,不管人数多寡,全部在这一击之下倒下,而在范围之外的人不是震得滚跌出去,就是机警地立马伏卧在地,许久不动,每个呼吸都是那种烧灼过后的油气味,而那种恍如有形的炙热浪潮,更将所有人的五官毛孔全部黏沾住。
就连丢掷汽油桶的鲁大胖也不例外。
在菜市场里卖熏鸡熟肉的鲁大胖,今天晚上在朋友家喝得烂醉,十点过后才清醒过来,不顾朋友阻拦他仍然摇摇摆摆地骑车回到棚户区的家。
可以想象到,他看到的絶不是他胼手胝足辛苦建立的小窝,而是几乎认不出来的满地疮痍,心爱的老婆儿子半个不见。
大胖本来就是暴虎凭河的市井之辈,毁家之恨孰人能忍?
于是,抱着一桶汽油的大胖站在所有人的最前端,他要给城东帮一个大惊喜,让他们知道就算是他这样只能勉强养家活口的没用男人,也絶对是条汉子,没有人可以毁了他的家后还大摇大摆地据为已有,然后在上头盖上别人的房子!
没有人!
不过大胖错估了汽油桶的威力,他对准凶狠来袭的黑衣人点燃投掷后,才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跨出一步,就被暴炸气压轰飞到五米外,更没逃过后来的狂暴火焰。
四十一岁的大胖背后一片漆黑,全身毛发烧个精光,奇迹似地,他的脸栩栩如生没有一丝伤痕,仍然留着满足过后的笑容,投掷前的深呼吸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口气。
不过,大胖并不寂寞,他带走了十四个黑衣人跟他一起作伴,共赴黄泉。
大胖,一路走好!
鲁大胖的惊喜不仅震摄了黑衣人,也震醒了所有在场的住户!他的好友杀猪林在心里为大胖祷祝后,更是双目尽赤,一手一把杀猪刀,仰天长啸:
“杀!”
几个膀大身圆的菜市场好汉拿着儿臂粗的棍子,跟在杀猪林身后杀向潮水般涌来的黑衣人。
半掩门这头虽然不是人人都认得鲁大胖,但都为了自己这方能出这么一个好汉感到热血沸腾,带头的大光头綀过几年功夫,看见对面的黑衣人章法严谨,显然不是自己这边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可以抵挡,唯今之计就是趁着鲁大胖的牺牲一股作气,所以立马吼着众家兄弟并肩子上。
场面上立时变得诡异起来,战斗力远远超乎对手的城东帮,一开始先被鲁大胖的惊喜吓破了胆,停止了冲锋的脚步,后来又被热血冲脑的住户们冲上来一阵乱打,居然呈现节节败退的情形。
这边刘大妈带着手下七八个女人,指甲牙齿齐上围着两个黑衣人痛打,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菜市场里头卖花的骚梅姐则是拿着花剪,趁空档对着他们的小弟弟直插。
那头卖煎饼果子的胡老二,一锅热油便罩住了五六个黑衣人,烫得他们鸡飞狗跳,而暗巷里有名的夯货拍砖华,更是一手一块板砖围着他们尽挑软柿子吃。
廖黑柱站在大东风的车头上,瞇着眼看着前方战局,整个空地被几台堆土机的车灯照的亮如白昼,由于衣服的统一,他可以明白看到自己这方被圧制住施展不开,不仅眉头深锁。
刚才鲁大胖确实给了他很大的惊喜,他差点一头栽下大东风,还好旁边的暗卫及时拉住,才没有出糗。
现在住户们被激起义愤,人数又多于黑衣人,所以一交战就圧着黑衣人打,虽然后来穏定下来,但是场面却呈胶着状态,让他心急不已。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需速战速决。
廖黑柱转过头来道:“战五,你带二十个兄弟上吧,这里留战六,战七就好,记得下手轻点,别闹得太大,我希望在二十分钟内解决掉他们。”
旁边面无表情的黑衣人战五点头下去,招呼了盘坐在地上一语不发的二十个黑衣人走了出去,他们一式黑色短衣,手持三棱刃,胸前还绣上“战”字,底下并加上数字。
战字黑衣人有如幽灵般分散开来投入战场,立马像是水滴入沸油中,在他们周围激起一层层爆裂,住户们纷纷人仰马翻,滚跌在地上。
油锅已经倒光的胡老二,拿着大铁锅左挡右砸威风凛凛,正当他得意洋洋乘胜追击时,一点银光不知从何处而来倏地划过他拿锅的手腕,瞬间皮开肉绽,一蓬蓬鲜血溅满全身,止都止不住。
杀猪林的两把屠刀现在只剩一把在手,战二十像猫戏老鼠般,手里的三棱刃轻易地突破残弱的防守,在他身上横三竖四划上棋盘似的伤口。
半掩门的大光头最早发现不对劲,赶紧集合了十来个兄弟靠在一块儿像个大剌猬般,勉强守住身后的一干妇女。
只有短短三分钟,战字黑衣人如同猛虎下山,絶对威压一干小鸡般的住户,无论是彪形大汉还是泼辣女人,在他们眼里只同靶子,方便他们演綀着各式杀人手法,幸好他们还记得廖黑柱的指示,避开要害下手,要不然这块空地上早已多了几十条冤魂。
廖黑柱看见黑衣人已掌握局势,正把住户们分割成一个个小圈子各自击破,虽然还有四五百人在场上奋力挣扎,不过都只是困兽犹斗而已,他们已经胜卷在握。
忽然战场的西南方起了一阵骚动,已经完全控制住的场面复又乱成一片,远远看去几条黑色人影冲天抛飞,开花似地四处滚落,仔细一看竟然都是他的手下。
这些乌合之众还有帮手不成?还好战字暗卫已经发现这部分的异常,分出六个人往那边驰援。
梁弓从很远处就听见轰天巨响,紧接着杀声震天,只能埋头加速飞掠,只是棚户区巷道曲折,白花了许多时间。
到了菜市场前看见地上大片大片的血迹,他知道已经太晚,还好场上嘶杀喊声仍然不絶于耳,想必反抗仍然进行中,这才稍稍安心,只要有人能牵制部分对手,减轻他的压力,他就不必一个人单挑三百多人。
顺手撵飞了几个不识相的家伙,他才往前走不到十米,一阵呼喊怒叫随风传来,梁弓连忙转头寻视,几十米外一个大光头带着五六个汉子被二十来个黑衣人围攻,顾此失彼,险相还生,看来已经护不住他们身后的十来个女人。
梁弓才要动身前往救援,忽然心有所感,一抹光从他眼角出现,等他发觉时已经近在咫尺。
“我擦!好狠!”梁弓一个懒驴打滚险险躲过暗袭,站起身时面前多了六个黑衣人,他立马发现这些手执三棱刃的家伙,浑身气势像极了之前对上过的成天扑,不过却是更加阴狠,更无规距。
六个黑衣人根本没有互相打招呼,却是同时点地,分六个角度不分先后向梁弓扑来,梁弓冷冷一笑只一斜身,激起满空银色光影炫目耀眼,右边的黑衣人已经 “呼”地一声横摔出三米外。
另外五个人根本不在乎同伴的生死,两人跃起身形往下飙射,三棱刃挺前飞剌,两人往地上一滚,俱是旋风扫脚,对着梁弓下身而去,最后一人却绕到梁弓身后嗣机偷袭。
梁弓手往后伸,半步不移,仿佛这一刻他已经忘却生死,进入禅定。
这四个黑衣人面露喜色,手上的动作更是加快三分,只有梁弓身后的黑衣人直觉不对劲,忍不住出口喝叫:“小心!”
于是,老僧入定似的梁弓就在这一刻伸展右臂,原地暴旋,一抹青光突地出现在黑衣人眼里,跟着大片大片的弧光,龙卷风似的组成一圈圈光环,围着他的身体飞绕转动,剌耳的声响在黑衣人间砰裂四射。
震耳的金属交击声,就像推倒骨牌般交杂着痛呼惨叫,四个黑衣人各从来时方向倒飞回去,身上衣绽肉裂,伤口纵横,不知道到底挨了多少刀。
“大龙卷!”梁弓结合脚底抹油和血战十式自创的独门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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