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叶,这事儿你怎么看?”看着从他回来后一直在把玩归魂刀的老叶,梁弓不免有些心急。
老叶却是一直不说话,妈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是不是?要是这样,哥还不如问元芳咧。
“小鸟,这个殷队长在打啥主意,我相信你也清楚,我只是没想到除了我之外,居然还有人注意到你,我相信你也没想到会有变成香饽饽的一天,哈哈哈!”叶诚放下刀子,转过身来对着梁弓哈哈大笑。
是啊!哥都被人推上火线了,还香个屁啊!
梁弓腹诽了一阵子才想到老叶什么都没说,不禁气道:“老叶,我是问你的看法,不是让你笑话我的。”
老叶忽然想到这家伙是能把天上人间搞成废墟,然后带个人安然冲出来的禽兽,立马决定还是不要惹火他比较好,所以收敛笑容,正颜道:
“我的看法就是互相利用,他想利用你为他创造功劳,你想利用他作为护身符,在利益为前提的情况下,利多于弊。”
“况且,我看过他给的材料,这个殷队除了一小部分外,并没有对你隠瞒什么,这一部分,也许是公安根本没有掌握,也许是他故意隠瞒,不管是什么情况,他的诚意基本上还是有的。”
梁弓觉得老叶的判断和他相差不多,也是趋向与殷队合作,可是不管怎说,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还是让他十分不舒服。
“另外,最正确的是你要求独立行动,这点不仅对咱们有利,而且把自己的命放在他人手上可以说是最愚蠢的,我敢说这个殷队连他们局长都不敢相信,难怪他会同意你的要求。哈哈哈!”
叶诚那半张丑脸笑时,显得更恐怖,不过梁弓却觉得比起殷队的虚伪笑脸,老叶这半张鬼脸要顺眼得多,反正想吐时还可以看看他另外半张美型脸解解吐:
“老叶,照这样说,今晚上的棚户区我还去不去?”
梁弓只在棚户区住了几个月,说实话没啥感情在,如果殷队没提醒他,说不定就当成对付城东帮行动的一部分,但是殷队既然说了,就代表主动权不在他身上,他去了就得冒着被公安掌握行踪的危险,对于老刘叔他只是同情,还没打算为了个破烂租屋去冒这个险,。
可是叶诚听到他的问题后竟然大笑道:“去,为什么不去?不仅要去,还要竭尽全力。”
看到梁弓疑问的眼神,叶诚解释道:
“棚户区改建虽是由城东帮的东城房地产主导,但是这么大一块蛋糕他们自己是吃不下口的,后头必定还有大小势力分润。
本来他们留给住户一个月的时间搬迁,现在突然改变心意要立马强拆,这就是狗急跳墙了,显然咱们最近的努力已经带给他们压力,所以他们急着展现实力,以惊吓对手并且安抚部分人。”
叶诚一拍桌子,大声道:“既然他们想要如此,我们当然不能让他们如意喽,所以你今天晚上一定要阻止他们,甚至要重创他们,让他们想到你就怕。这样起了带头作用,城东帮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梁弓看他运筹帷幄,一付天下尽在手中的样子,不由得更信了三分,也许在老叶的运算下,一个月推倒城东帮的任务真有可能完成。
………………………………………………
晚上十点钟,离棚户区入口只一条街的东城房地产公司工地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十分繁忙,几台大型挖掘机,堆土机,大东风都在添加油料,保养润滑,不明白的人还以为工地要准备彻夜赶工。
没错,工地是要彻夜赶工,不过要做的不是建设,而是破坏的工作。
廖黑柱在十名黑衣暗卫的保护下,正在巡视所有的准备工作,这回要行霹雳一击,来的人当然不是什么工程人员,都是各个分舵调来的精英,足足有三百来人,家伙也准备了明暗两套,就看住户们的反击手段来决定。
这回大哥决定提前行事,廖黑柱也是很为难,因为之前是他亲口答应给予棚户区住户一个月时间搬迁,现在时间未到,自己不打招呼就推翻前议,道理并不站在他这边。
不过大哥说得也对,他虽然给予住户一个月时间,可住户也不领情,没有人答应按照他们的补偿签字,既然如此就没有所谓的协议,自然爱那时候拆就那时候拆。
身为城东帮二帮主,他对于帮里现在的处境当然也是心知肚明,大哥的决定他无条件支持,而且既然要干,干脆做得彻底点,所以他调来工程机械,今晚一定要铲平棚户区。
“老大,都准备好了。”身旁的小弟来报。
“传令下去,动手。"廖黑柱一挥手,所有人跟在工程车辆后头冲向棚户区。
十一点五分,住在二楼的老刘头看完电视正要去睡,今天最后一户租户也搬走了,从现在开始他已经没有一分一毫的收入,得靠着吃老本渡日,这都是那该死的城东帮害的。
习惯性地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老刘头脱了鞋爬上床,突然一晃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奇怪了,是地震吗?”老刘头看着四周,没有感觉到什么异状。
“可能是自己年纪大了,腿脚不灵活吧!”他坐在床上自嘲地笑笑。
突然,他的笑容凝固了,床头柜上的那杯水正在不停地摇晃着,跟着连他也明显感觉到地面正在晃动中。
这是……
同一时间,住在棚户区西边的王寡妇和她儿子,以及住在南边,正在炖煮着牛肉汤的老杨都感觉到地面在晃动……
老刘头赶紧拉开窗户,探头一看,却是大吃一惊,不远处一台挖掘机的巨臂高高举起,对准一幢三层小楼的一楼梁柱就铡下去,而那幢楼房的二楼三楼都还有人探头出来大声呼救。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一个月内搬吗?”老刘头惊吓得不能自已。
西边。
有人急敲王寡妇的家门,她十三岁的儿子王小乙壮着胆子上前查看,竟是巷头的邻居陈大妈,连忙拉开门栓让她进来。
“妹子,赶快收拾收拾带着孩子快走吧,城东帮的人攻进来了,见了人就打,还派了工程车开始拆房子,我也立马要走了。”说完急急忙忙地跑出去。
王寡妇与小乙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他们听到的事实,不过没一会儿,王寡妇开始收拾些细软,儿子王小乙急得满头汗:
“妈,随便收收,快点走吧,你没听陈大妈说吗?”
王寡妇却不听劝,一面收拾东西一面自顾自地说: “不带点东西到了外头怎么生活?你别担心,他们不敢怎么样的……”
南边。
老杨的牛肉汤煮到一半,这时可不能熄火,要不然一锅牛肉就白费了,他心里急着外头不知到怎么了,却是分身乏术,只能站在那儿干着急。
老刘头看着邻居家的悲惨遭遇,想到不久就会轮到自己,牙一咬:“拼了!”
竟从床下拿出一把土枪就往楼下冲。
王寡妇终于收拾好了,跟着儿子跑出大门,一出门就看见满巷子都是黑衣人,正在一家家向外撵人,隔壁的孙家大儿子与他们拉扯,就在王寡妇面前被一铲子打得头破血流。
“妈,怎么办?”王小乙还是孩子,被这景象吓得满脸发白,紧紧拉住妈妈的手。
“儿子,咱们走南边,那边可能人少点。” 王寡妇不敢再看,拉着儿子往南边的巷子快走。
“砸开了,砸开了……”两个黑衣人拿着大锤终于砸开了门。
“你他妈的还敢反抗,我杀了你……”一个黑衣人扯着女人的头发在她身上直踹。
“这里还有人没走……”三个黑衣人发现房子里还有人在里头,竟然像是打了鸡血般兴奋地冲进去拉人出来。
“不出来是不是?兄弟们放火烧了……”
王小乙拉着妈妈,仗着年轻眼力好,一路上躲躲闪闪,耳朵里听到的都是追魂吶喊,眼里看到的是一个个倒卧在断垣残壁间哀嚎的邻居,到处都是黑衣人,在黑夜的掩护下看起来就像勾魂的阴差,王寡妇吓得魂都去了一半,只能被动地让儿子牵着手到处逃窜。
来到南边的三角岔口,王寡妇记得小街上老杨牛肉面的老杨就住在这里,他亲戚是派出所的政委,想必城东帮不敢动他的房子才是,于是拉着儿子就向老杨家冲去。
才走到一半,离老杨家还有十来步,王寡妇竟然看见一台堆土机轰隆隆正对着老杨家的院子,“碰咚”一声破墙而入,从围墙缺口可以看见,老杨正站在他的牛肉锅前惊楞住了。
“老杨,快跑啊!” 王寡妇拉开嗓子对着老杨大叫。
可是那台堆土机却不停止,直接往里开,瞬间把老杨跟前的牛肉汤锅炉撞得往他身上飞,老杨走避不及,被牛肉汤烫得皮开肉绽,在地上翻滚嚎叫不已。
“老杨?” 王寡妇还要往前,儿子王小乙却死拉着妈妈不放:“妈,快走,走这头。”
两人如无头苍蝇般在黑暗中到处乱窜,却不经意地跑进一条窄巷,刚进巷口母子俩就楞住了。
巷子里,一台挖掘机顶上的灯光照的巷子亮如白昼,巷子那头的一排房子已经千疮百孔,隐隐还有人的哭喊声从快倒塌的房子里传出来。
巷子这头离王寡妇母子还有十来米的地方,一个小老头拿着土枪就站在一幢二层小楼前,举枪对准挖掘机。
由于挖掘机的声音大得吓人,王寡妇母子听不到小老头在说啥,只知道他一面说一面指着巷子,大概是让挖掘机离开。
结果一个黑衣人突然从挖掘机后窜出来,拿出一只十字弓对准小老头就射,小老头根本没料到当场就被射个正着,胸口血流如注。
小老头摀住伤口,弩箭从伤口中穿出来,竟然转身开始蹒跚地向着王寡妇母子这头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
小老头好像喝醉酒一般,东倒西歪地走到王寡妇母子面前,眼珠子乱转,指着她们母子:“噎,唔,嘶……”张大口猛然喷出一道鲜血,啥话都说不出就倒地而亡。
“天啊!” 被浇得一头一脸腥的王寡妇再也受不了,眼一白昏倒在儿子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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