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夕儿松了一口气,扶起晓雪,相视一笑,“这才是我的好朋友。”余光落到司夕儿的手中,晓雪眼眶泛起一层氤氲的雾气。司夕儿的手背被木枝划伤,布满了血痕,她的十指因为刨坑而鲜血直流。虽然疼,可她一直咬牙忍着。见到晓雪欲哭的神情,司夕儿摇摇头,笑道:“我没事的,这点伤没什么,赶快干完就可以睡觉了。”能屈能伸一直是她的作风,这点小伤算什么。“王妃!”小允子也见到了司夕儿手上的伤痕,心间划过一丝疼惜,自相处以来,他渐渐地改变了对王妃的看法。忙道:“你去那边休息下,我和晓雪来弄。”司夕儿望了望手背,又看向剩余不多的芍药,摇头道:“就剩下一点了,种完一起休息。”说完她便走向了地里。看着司夕儿挺拔的背影,晓雪和小允子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坚定的神色。两人走到司夕儿身边,将一株株的芍药栽种。风声渐大,皎洁的月被云层隐去身影。突然间,闪电击落划过天际,紧接着轰隆之声如地动山摇劈向地面,顷刻间雨打树叶如珍珠滴滴坠落。雨来得急,将三人从头到脚劈头淋下,湿透了衣衫。下雨了!司夕儿迅速地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夜,雨顺着她的脸留下,滴滴冰冷透骨。小允子走向司夕儿,把外套罩在她身上,忙道:“王妃快走吧,这雨太大了。”司夕儿点点头,看了芍药地一眼,暗道这花白栽了!可是现在不是怜惜芍药的时候,初夏的雨仍带着丝丝凉凉的感觉,如果不小心淋雨只怕会感冒的。她当即带着晓雪和小允子回了暖玉阁。永福宫。一身红衣的夏倾玉朝宫外望去,只见依稀灯火之下朦胧的雨点,豆大般的泼下。她纤细白皙的手微微拂向额头,目光中露出深沉的光芒。“下雨了!”她身后的黑衣人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看来司夕儿今晚有得受了。”夏倾玉猛然转过身,纤细的手甩向黑衣人那张精致无暇的脸,冷道:“可还记得哀家对你说过的话?”黑衣人受了一掌,倏地跪地,头抵地面,声音带着胆怯,道:“记得,属下记得太后的话,属下会小心谨慎的,太后放心。”说完她顿了顿,见夏倾玉没有回答,又道:“白芸死了,上官雪晔并未表现出太大的悲伤,昨天他和萧茵一起,狠狠地惩罚了司夕儿一顿。”“哀家最想知道的是司夕儿在他心中的地位。”夏倾玉坐回软榻,斜睨着眼看着一脸血红的黑衣人,厉声道。黑衣人缓缓起身,答道:“上官雪晔不过是假意喜欢司夕儿罢了,丞相家一旦落势,上官雪晔一定会休了司夕儿。今天在府中,上官雪晔任由司夕儿被欺负,现在司夕儿恐怕还淋着雨呢!”涂满红色豆蔻的手轻抬,嘴角缓缓勾出一抹冷冷的笑意,寒得刺骨,让黑衣人倏地低下了头。“哀家听说了不少上官雪晔和司夕儿的事情,不信上官雪晔没对司夕儿动一点情。如今依妃又怀上了龙胎,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丞相府倒不倒台还不能确定。不过,若这两兄弟都保丞相家,那就可得另想办法了。你在王府中小心行事,千万别漏了马脚。”夏倾玉仔细嘱咐。黑衣人点点头,“属下知道。”“另外,”夏倾玉再度开口,“当年我害了秦亦灵,难保上官雪晔不痛恨我。这么多年我查过他不少事,可至今没找出他的软肋,凭你的本事也不可能抓住他的心,所以只能指望司夕儿了。”“太后的意思是……”“必要时候可以拿司夕儿要挟上官雪晔,所以务必要弄准上官雪晔对司夕儿的心思。最近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好好地试探一下。”嘴角勾起残阳般的笑意,黑衣人领会,点头退出了永福宫。一夜,司夕儿睡得极其安稳。大风雨之后,她相信那些新栽种的芍药已经被风雨吞噬了。为了迎好今天的暴风雨,她一大早的就起了床。只是下床始终没有看到晓雪的身影。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没起床?“晓雪,我要喝水!”司夕儿朝门外呼叫,眉间隐隐有丝不安闪过。小允子听到声音立刻冲入了房间,替司夕儿倒好茶水。司夕儿接过,惊疑问道:“小允子,晓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小允子低下头,答道:“晓雪昨晚淋雨之后就病了,高烧不止,小允子也不知道怎么办,王妃你快去看看吧!”司夕儿忙放下茶杯,走出房间到了偏房,见到晓雪时晓雪脸色红润得不正常,嘴角干涸。手触一下她额头,温度竟然这样高。“晓雪,你怎么样?”她替晓雪掖好被角,担忧地看着不安睡着的晓雪,知她难受,心底也焦急起来。“水,水……”听到熟悉的声音,晓雪稍稍安稳,睁开迷离的双眼看向司夕儿,她扯开嘴苦涩一笑,竟要撑起身子坐起来,所幸司夕儿将她按住。心中好像被什么狠狠地堵住,司夕儿柳眉紧蹙,回头对小允子道:“照顾好她,我去去就回。”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去得那般的坚决。小允子看着司夕儿的背景,重重地点头。司夕儿出了暖玉阁直奔萧茵的院子,然而在路中却碰到一个意料外的人。冷芊秋冷冷地看着司夕儿,嘴角携一抹得意的笑,她双手环抱,优哉游哉地拦着司夕儿去路,问:“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啊?”司夕儿冷哼,讥讽地看向冷芊秋,“是我太过愚蠢还是你伪装得太好呢?”见到冷芊秋的身影时,她已知晓冷芊秋是来阻止她救晓雪的。冷芊秋挑眉,若有兴趣的望向司夕儿苍白担忧的神色,心中莫名地悲愤。瞬间,她就收敛了笑容,带着锋利指甲的手甩向司夕儿。只是中途,她的手突然间狠狠地刺痛,手腕好像脱掉了一般。精致如玉的脸颊迅速地爬上一抹惨淡,冷芊秋突然挣扎起来,厉喝道:“放开我,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哼!”司夕儿冷嗤,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意,她倏地松开冷芊秋,从手指间冲出一股软软绵绵的力道,看似无力,却将冷芊秋推向了假山上。后脑勺重重地撞上了假山,淡淡的血腥味散发到空气中。冷芊秋以手抚住后脑,猛地惊讶,抬起眼瞪向司夕儿,“你竟然伤我,你杀了白芸还不够,现在又来害我了。”司夕儿余光一扫,目光顿起雪亮的光芒,她迅速地奔到冷芊秋的身后,紧拽着路过此处的萧茵的衣角,求道:“茵姨,晓雪昨夜发了高烧,求你救救她吧,我不会再任性了,以后我一定听你的话。”司夕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又见她焦急的神情,萧茵微微一怔。“茵姨!”同一时刻,冷芊秋也扑到萧茵的身前,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地道:“茵姨,你要为我做主啊,王妃她刚才想害我!”说完她举起沾染鲜血的手呈现到萧茵的面前。萧茵看了司夕儿一眼,又望向冷芊秋,瞬间变得烦躁起来。她是路过此处,没想到正好遇到司夕儿和冷芊秋,府中女主人出了大事,不到一天时间,就起哄乱起来了吗?这个冷芊秋,以前还温柔矜持的,今天怎就变得这样鲁莽冲动了。即使司夕儿尚在软禁中,她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表现出嫉妒和愤恨啊!萧茵冷笑,忽然出手向着冷芊秋的脸上拍去一巴掌,厉斥:“都当我是瞎子,连是非对错都不知道了吗?”司夕儿做事很有分寸,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对冷芊秋动手,因此她断定冷芊秋是在演戏。司夕儿素知萧茵性格,萧茵将上官雪晔和王府的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昨天才表现出对她的冷淡。但萧茵绝不是个冷血绝情的人,只要她好好说话,一定可以求萧茵就晓雪的。当即又道:“晓雪是王爷亲自救回来的,又在王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茵姨看在这份上救救晓雪。”“茵姨!”冷芊秋扑倒在地,声音哽咽地道:“今早朝上争论激烈,丞相弹劾王爷不务正业,流连烟花之地,王爷还在大怒中呢!如今王爷和丞相间的恩怨加深,只怕无人可解,请茵姨三思。”她这话说得正合时机,司夕儿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如此一来,萧茵铁定相信司靖和上官雪晔水火不容,然后更加不理会她的请求。可这萧茵也是聪明人,厉眼狠扫过冷芊秋,怒问:“朝廷中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冷芊秋身子一顿,脸色瞬间变了变,慌张答:“我也是从徐贺那里听说的。”徐贺?司夕儿记得他好像是府中的总管,从他口中得出的消息应该不假。明明在这个时候司靖怎么还会去激怒上官雪晔呢,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软禁中吗?她所不知道的是司靖不惹上官雪晔,上官雪晔是会招惹司靖的。今日早朝议论的正是白芸郡主被杀一案,上官雪晔对妻子表现出来的冷淡让司靖生了怒气,所以他才弹劾上官雪晔。听闻萧茵的神色微变,老练的眼看向司夕儿,冷声道:“要我救晓雪也是可以的,你去春暖阁跪着,向王爷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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