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牡丹,五彩缤纷,争奇斗艳,犹如一幅连绵不断、精妙绝伦的五彩锦缎。姚黄、魏紫、赵粉、青龙卧墨池 、洛阳红、红宝石、豆绿 、黑洒金竞相绽放,这儿一丛,那儿一簇,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有婀娜绽放的,有文静地偎依在绿叶上的,有高傲的亭亭玉立的。阳光里,在或浓或淡的新绿的映衬下,像漆黑夜空的星辰。轻风过处,牡丹花泛着鲜亮的波纹,一波儿赶着一波儿,像潮汐波纹般传向远方,又像婀娜的少女在翩然起舞。一群群勤劳的蜜蜂、美丽的彩蝶也趁明媚的春光赶来参加牡丹的盛会。
知道小女人喜欢牡丹,所以楚离歌今日特意抽出时间陪她到御花园中欣赏牡丹之景。
“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竟夸天下无双艳,独占人间第一香。”楚离歌摘下一朵牡丹花别在楚嫣然的发间,更显其柔美妩媚之态。为她簪花的手顺着她的鬓间缓缓下移,直到那白洁无瑕的脸颊上才轻轻抚摸,“然儿就是这天下无双艳的人间第一香,怎可飞落寻常百姓家。”
楚嫣然莞尔一笑,眼中闪烁出如星辰般的光辉,顺手掐了只宫粉,也别上了楚离歌的金簪上,咯咯一笑,清脆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皇上真乃国色也!”
“胆子越来越大,竟敢调侃朕。你以为你怀着孕,朕就拿你没办法了吗?看朕怎么收拾你!”楚离歌伸手拽掉那朵牡丹,咬掉一片花瓣,搂过楚嫣然吞吐入她的口中,清甜芳香的花瓣在两片舌头间盘桓。如此这般,一朵鲜花就这样在楚离歌一片一片的送入中只剩下花杆。慢慢地楚离歌的唇下移到她裸露的脖颈和锁骨,呼吸也慢慢加重。
楚嫣然被他的胡渣扎的脖颈发痒,还带着隐隐的敏感,终于忍不住,嘤咛了一声,推开他,“皇上,这里是御花园。”
“没事,没有人,让朕和你亲近亲近。”楚离歌头也不抬,双手已经在她身上游走,一个横抱把她抱到附近的凉亭里。福安挥了挥拂尘,让所有人背过来不得跟随,静静地站在外缘。
兮若偷偷的凑到灼若身边,轻声道:“皇上也真是的,主子如今有孕也不节制,伤了小主子怎么办!”
灼若睨了她一眼,揪了一片花瓣含在嘴里,才道:“这能怪得了谁?皇上都多久么有临幸人了,当然有所需求。我听说有孕的女子都会安排身边的人伺候男人,咱们主子却让皇上憋了几个月,也不知皇上会不会因此而不高兴。”
“你别瞎操心,我看皇上只喜欢主子一个,别人都不愿意碰,又怎么会不高兴?”兮若看她口含花瓣,也觉得有趣,学着她也吃了一片。
灼若略略一想,摇了摇头,道:“或许是主子不让哪!上次主子怀孕皇上不也去了别人的宫里吗?我想这次皇上是怕主子像上次一样,影响胎像,所以才这么守着主子。”
兮若四处瞅了一眼,离灼若更近了一步,小声道:“我听说皇上那段日子虽然去各处过夜,却从来没有临幸妃嫔,只不过是那时候和主子怄气,才会做做样子的。”
灼若一顿,问道:“真的?那就是说从主子入宫后,皇上就没临幸过别人?”
兮若的眼睛晶光闪闪,满是喜色,又送了一口花瓣,俏声道:“皇上喜欢咱们娘娘,那是打心眼里的喜欢。我瞧着若是娘娘给皇上生下皇子,还指不定得稀罕成什么样子,就是这样只守着主子也是有可能的。”
灼若愣了下,片刻失神,“皇上待主子真好,简直羡煞了天下的所有女人。”
兮若用力的点了点头,喜滋滋道:“那可不是,皇上是天下之主,谁不想被皇上捧在手心里宠着。可咱主子啊,是皇上心尖尖,更是让天下女人羡慕不已。不过,咱主子也是天下最美最好的女子,合该得到这样的宠爱。”
灼若无言的点了点头,眼睛看向那五颜六色的牡丹。皇上知晓主子喜欢牡丹,特从各地搜罗进宫,让人悉心培育,才得如今繁茂景象。只因一个人的喜好,就千方百计的迎合,当真是只为博美人一笑。
兮若看她愣神,推了推她,带着三分疑惑三分调侃的语调,道:“怎么了?我发现最近你总是说着说着话就走神,是不是看上哪个侍卫了?若真是看上谁,回了主子,主子定会给你做主。”
“竟瞎说,看我不收拾你。”灼若羞恼,圈起手心就作势要打她。
兮若笑意更甚,抓过她的拳头,哄道:“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不过我可是好意,过几年咱们年岁大了,主子是定要为我们许配人家的,主子素来最疼你,一定会给你许给让你满心满意的夫君。”
“还说,你这小妮子如今也编排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灼若在她脸上掐了一把,道:“你怎就知主子最疼我,我看主子最疼的人是你,就连做错事主子也从来不怪罪你。况且我可不想嫁什么人,我要一辈子都呆在皇宫里,呆在主子身边,不然我们都走了,谁伺候主子!”
兮若揉了揉自己的脸,肃声道:“我也不想离开主子,我从小就呆在主子身边,是主子救了我的命。不过我听主子的话,她让我怎样我都听她的。”
她们两个人说的火热,却没有看到一双眼睛远远地正在注视着凉亭里的人。
孟依然站在与御花园相互遥望的暖心楼,远远地冷眼看着在御花园的凉亭里那旁若无人亲近的两个人,嘴角噙着一丝苦笑。
“主子,咱们走吧,太后那里还等着哪,若是去晚了,太后又该发脾气了。”芳霖扶着孟依然的手提醒道,
孟依然厌烦的睨了她一眼,不慌不忙道:“急什么?如今是她求上本宫,难道还要本宫低声下气吗?”
“主子当然不用委曲求全。今时不同往日,您现在是三妃之首,又有协理六宫之权,这宫里谁不敬着您?但主子想想,太后几十年居于高位,趾高气昂惯了,再加上皇后主理宫务,皇上如今也与她分心,她难免气急败坏。”
闻言孟依然冷哼一身,收回看向凉亭的目光,冷冷道:“走吧,再怎么说也是太后,也不能去的太晚。”
到了长信宫,孟依然就看到祺妃也在此,目光在她脸上轻轻拂过,迈着碎步上前,走到殿中央柔柔福身问安道:“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今儿怎么晚了时辰?”太后冲周嬷嬷使了眼色,周嬷嬷连忙上前几步将孟依然扶起,“坐吧,今儿菲儿也正好过来给哀家请安,竟然让你们碰上了。你们都是孟家姐妹,如今又同在妃位,平时应该常常走动才好。”
祺妃挑了挑眉,看着坐在对面的孟依然,眼中尽是不屑之色,阴声怪气道:“如今依然妹妹可是三妃之首,又帮着皇后管理宫务,哪有时间和我们这些姐姐妹妹聚在一起。”她虽是庶女,却也是父亲娇养的,姨娘又得宠,自然看不起三房这个不受宠的嫡女。
孟依然含笑看着她,道:“祺妃姐姐每天倒是清闲,听说最近总要叫上一些人到临华殿谈笑风生,真是让妹妹我好生羡慕。”
太后看着她们如此争锋相对,心中不悦,道:“好了,哀家叫你们来可不是看你们唇枪舌剑的。祺妃你也是,然儿有宫务在身,难免有时脱不开身,你就不会去她宫里吗?说到底你们都是孟家的人,只有你们拧成一股绳才会让孟家在后宫屹立不倒。”
太后这话明显是偏向孟依然,纵然祺妃心里不服,也不敢顶撞太后。她看了看太后,咽下心中的气,道:“太后教训的是,是臣妾懒怠,以后定会多多叨扰依然妹妹。”
孟依然淡淡的“嗯”了一声,就转向看着太后,道:“臣妾刚才过来时正好看见皇上和宸贵妃在御花园,看了一会儿,才来晚了。”
“哼,整个一狐媚子,连怀孕都缠着皇上,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让皇上连旁人那里去都不去一趟。”祺妃甩了下帕子,咬牙切齿道。
“她使了什么手段我不知道,不过她竟敢在御花园勾引皇上行云雨之事,的确是太放肆了。”孟依然品尝了口刚进贡的庐山云雾,垂首擦了擦嘴角,轻描淡写的说着。
“哐”一声,太后卒然站起,将瓷玉茶盏用力掷在地上,而后双手紧握成拳,脸上一时白一时青,惊愕而愤怒,喝道:“这个贱人,哀家就知道她不安分,竟敢在大庭广众之地行如此之事,当真是不要脸。哀家就不应该答应皇上纳她进宫,不但被她折了乔儿、娇儿,还让她一家做大,皇上连旁人看都不看一眼。”又转向孟依然道:“哀家记得皇上不是宠幸过你好几次吗?你怎么就不会用点手段将皇上留在你那!你姿色才学身段那点比不上那个狐媚子,偏偏让她独得盛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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