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朦胧,夜色寂寂,大雪纷飞席卷着整个天地。夜空被白茫茫的大地衬托的更加深邃幽蓝,直让人感到冬夜的孤独和凄凉。
楚嫣然坐在窗边,身上披着棉被,打开窗柩的一角,欣赏着这宁谧的冬夜。几个时辰前,冷宫传来消息,谢瑶失血过量,不治而亡。尸体直接火化,化为一抔黄土,骨灰倒进了一个偏僻的枯井里。
七天,从服下毒药开始,整整折磨了七天才气绝人亡。而仇恨,在听到消息的那一瞬间也逐渐消逝。
“怎么还不睡觉?在等朕吗?”批完奏折楚离歌回到寝殿,正看见坐在窗边发呆的楚嫣然。他关上窗户,连人带被抱回床上。
手指伸进他的寝衣里取暖,触摸着他火热的胸肌,温度从手指传递到心里。
“怎么了宝贝儿,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谁欺负你了?”那微凉的指尖接触到身体时,忍不住轻颤了一下。楚离歌将她搂入怀里,在她的唇边吻一吻,道。
“你刚才没收到消息吗?冷宫那位--”楚嫣然顺着他的胸肌一点一点滑到脖子上,一个翻身,直接回吻回去。
“朕早就收到消息了,是不是又多想了?”嘴唇离开片刻,楚离歌将她抱到了身上,卷起一缕她的头发,粗喘的气息喷洒在楚嫣然的耳朵上,“朕那日不是说了,给朕点时间,朕会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不过有些唏嘘罢了。她若是好好的做她的皇后,我是不会和她争的。”以前的是是非非在仇人离去后而烟消云散,剩下的不过是一些感慨罢了。
在她的额头上落在一吻,楚离歌执起她的手含了一口,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她有今天都是她自找的。好了,不提她了。朕想着初一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封后旨意下了,再挑个吉日正式册封。记得朕以前说过什么吗?”
楚嫣然迟疑了一下,想了想,狐疑道:“你说过的话太多,一时我也记不得是哪句了。”
“鬼精灵!朕说的话你定是不记得了。”楚离歌勾了下她的鼻子,正色道:“朕说过要给你一个盛世的婚礼,让你风风光光做朕的皇后。”
泪无声无息的从眼角滑落到他的肩头,楚嫣然举目凝望着他,动容道:“记得,你的话我都记得。只是,不敢想。”
“没有什么不敢想,你是朕的妻子,将会是大燕朝的国母,从此母仪天下,与朕并肩,朕愿意和你一起共享这个天下。”抹去低垂在鬓间的那滴泪,泪水温热,就像是他心里的朱砂痣。楚离歌展露出好看的笑容,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的双眸似水柔情。
“天下?我没有野心,也没有兴趣。我的野心,我的兴趣只希望无人可以和我共享你。共享天下不如独霸一个你。”楚嫣然对视着那双深不见底,仿若深潭的双眸,那双眼睛里的柔情使她沉溺其中。她轻轻抚摸着那俊美的脸,缓缓的诉说。
夜越来越深,连那朦胧的月色都沾染上困意,只有床上的两人四目相对的凝视着对方。有些话,有些事,不用说,不用做,相爱的人自然心灵相通。
翌日,废后暴毙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宫,但故事却发生了转折,宫里的人纷纷猜测废后暴毙的事情与皇贵妃有关。谁都知道废后与皇贵妃的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再加上这次迁出废后三番两次暗害皇贵妃。无论是害皇贵妃流产还是这次险些要了皇贵妃和小公主的命,亦或是害太子染上天花,这桩桩件件被翻出,换了是谁都恨不得立刻弄死废后。
而废后迁入冷宫不过几日,就暴毙而亡,这样的事情自然联想到皇贵妃身上。再加上宫里的人都是些听风就是雨的,人云亦云,不到半天,这样的传闻就铺满整个皇宫的每个角落。
谢瑶死的难看,死时,身上的鲜血基本上都已流干,异常惨烈。去收拾她尸体的人再向别人夸大其词,添油加醋,这废后的暴毙就更让人深思。而苗头便指向了废后的第一仇人--皇贵妃。
其实这事倒和楚嫣然有几分关系,虽然毒药不是她奉上的,但楚离歌确实是为了给她出气才用了那么残忍的方法送谢瑶归西。而对于宫里的议论纷纷,楚嫣然也压根没有当回事。相信她也好,不信她也罢,总之这宫里除了楚离歌,所有人都要去揣测她的心思。而这样的传闻,再一定程度上,也是一种威慑。
然而,几天后,这皇宫里却闹了鬼,很多嫔妃都说晚上常常看见外面有人影飘过,吓得后宫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楚嫣然对这些鬼神之说不是不信,但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就显得是有人刻意为之。谢瑶刚死没几天,宫里就开始传言废后死不瞑目、阴魂不散,这不是明摆着冲自己而来的吗?
后宫里皇后被废,这议事的地方也就变成了甘泉宫。楚嫣然悠然的坐在高位上闻着茶香,眼睛漫不经心的扫了一圈,又收回了目光,看着茶盅上漂浮的茶叶,微微一笑,直接将整杯茶倒掉。
“娘娘,这几天后宫不宁,众人的心神也不安,不如到宫外请些和尚道士进宫做一场法事,也好安定人心啊。”议论声渐渐变小,其中一位嫔妃向楚嫣然谏言道。
楚嫣然抬眸看着她,这是楚离歌还是太子时就伺候着的老人,稳重安分,虽姿色不算上品,但素来老实,所以上次封赏六宫时便封了淑媛。虽一跃成为九嫔之一,却无半点傲娇之心,依旧不骄不躁。对于这样的人,楚嫣然自然心生几分好感,所以在这宫里也是能和楚嫣然说的上几句话的。想来今日的开口,也是众人商议后的结果。
“齐淑媛,本宫素来对你欣赏有加,怎么今日也信起那鬼神之说了?”娇媚的声音从口中溢出美好的音符,却夹杂着几分不满与失望,“心神不宁那都是人心作祟,与鬼神有什么关系?”
“可--可已经有好几个人看见了,大家都说是废后的鬼魂回来,所以姐妹们心里实在不安。”另一位穿着杏黄色衣衫的妃嫔小声的说道。她时不时的抬头偷瞄着楚嫣然,生怕自己说的话惹怒了她。
“皇上最讨厌宫里人议论这些怪力乱神,若是皇上听见你这么说定要治你的嘴!”楚嫣然凌厉的双眸扫向她,脸上带着不耐的表情。
“娘娘别怪大郑贵人,她也是年龄小,又刚进宫不久,许多事情还不知道。”梅贵妃缓缓而说,看着大郑贵人时,眼里多了几分同情的神色。
楚嫣然听她一说,眯起眼睛,认真的打量了下大郑贵人。恍然一想,原来是从南燕回来时带回来的姐妹之一。这么长时间不和宫里的女人相处,这大小郑贵人差点都让她忘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在本宫这说说倒是无妨,但若被皇上听见,皇上的怒火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的。”那小郑贵人连要帮衬着姐姐的意思都没有,只顾坐在一边喝茶看戏,和她姐姐一对比,倒是个聪慧的。
“好了,都散了吧,一早上就听你们在这说些胡话,乏味的很。”楚嫣然挥了挥手,不愿再听她们在这一惊一乍,扰了自己的心神不说,连带着所有人都会越来越害怕。
楚嫣然刚将人打发走,宛若就前来禀报:“娘娘,花娘昨晚被吓着,今天说什么都喂不出来奶,小公主没有奶吃,这会子正闹着哭哪。”
楚嫣然一惊,道:“吓着了?她怎么吓着了?”
“说是昨夜睡觉的时候风把窗户吹开,她怕小公主着凉,就起身去关窗户,不想却看到了脏东西,吓得她一夜都没睡。却不想这一早上喂养小公主时,却发现奶水出不来了。奴婢又是给她催奶,又是给她做下奶的吃食,但都没有用。”宛若很少有这么急躁的时候,但此时却急的额头上都覆上了一层薄汗。
“昨夜里是谁值夜?就没有发现什么吗?”楚嫣然一边往婴儿房走,一遍问道。她的语气深沉,透着几分怒气。
“昨夜是兮若和多寿,但他们什么都没看见。不过,夜过三更后,听到了一阵猫叫。但除此之外什么动静都没有,更遑论看到什么。”宛若扶着楚嫣然的手,回道。
楚嫣然抿着嘴,脚下如生风一般,电光火石之间,倏尔想起那个人。
看到云朵在兮若怀里哭闹着不停,楚嫣然心疼的要死。看了眼花娘在一旁焦急的样子,沉吟片刻,道:“你别着急,本宫看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你先调养几日。”又吩咐宛若为花娘配制一碗安神汤。
“那公主怎么办?奴婢这没奶,公主也不能一直饿着。”花娘是真心疼爱小公主,孩子饿的直哭,她也跟着心疼。
“本宫来喂。”楚嫣然果断道:“花娘你来为本宫催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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