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漱白见状,起身给岳母的茶杯里填满了水,道:“妈,喝点水!”
谢玉华叹了口气,道:“家琛这孩子就是喜欢玩,做事情也不如家璐那么专注。现在他好不容易安下心来做点事了,你爸怎么就——”
李漱白劝道:“妈,爸是担心家琛,在爸的眼里,家琛始终都是个孩子。家家户户都这样,儿子事业做的再好,当爸爸的总是不放心。”
“我知道,可是,有时候就是心里不舒服。家璐不在了,有些话,我也不该说,只是,唉!”谢玉华道。
李漱白知道岳母心里想的什么,可是这事,他也不好插话,便默不作声。
“漱白,你别往心里去,我没怨你的意思。家琛那孩子,根本不听我和你爸的话,你有空的时候,多替我们盯着点。他看着人高马大的,其实真的还是个孩子!”谢玉华道。
“妈,您放心,我会帮他的。您也别太担心了,家琛做事还是有分寸的!”李漱白道。
谢玉华点点头,道:“他说要早点回来的,我打电话问一问。”
李漱白起身上楼。
沈家的小楼里,一楼是客厅、厨房和餐厅,二楼是沈主任夫妇的地盘,三楼则是沈家璐姐弟的,而圆圆的房间则和外公外婆的在一起。李漱白先到二楼,却发现岳父不在,便直接来到圆圆的房间,走到门口就听见爷孙二人在说话。他轻轻推开门,就见岳父坐在地上,看着圆圆坐在自己的小桌子跟前画画。他看不见岳父的眼神,可是听岳父说的话,心想老头子一定是想起自己过早离世的女儿了。
李漱白没有打扰他们,轻轻掩门下楼。
沈家琛一回来,家里的热闹程度就乘几何级数增加,舅甥二人闹成一团,别人劝都劝不住。
李漱白离开的时候,家里人因为圆圆住院而心情不好,现在圆圆也身体好了,他也回来了,沈家琛也在,这顿晚饭做的相当丰盛,一家人也其乐融融。
“姐夫,这次多亏了逸清哥了,真够意思,我给他一打电话,他就让人把最好的那一个厅给我了!来,姐夫,我敬你!”沈家琛端起酒杯,对李漱白说。
“现在装修弄的怎么样了?”李漱白和他碰了下啤酒杯,道。
“刚开始,看来只能等到过完年才开张了。”沈家琛道。
“到时候妈去给你算个好日子!”谢玉华道。
“妈,没那么迷信啦!我——”沈家琛话没说完,就被老爹给打断了。
“这又不是搞迷信,不管干什么,都得选个差不多点的吧!你就别犟嘴了,让你妈去!”沈主任道。
饭前一直心情不大好的谢玉华,听到老公这句话,心里算是舒坦了。
“真是受不了你们,随便你们吧!”沈家琛道,说完又对李漱白说,“姐夫,你这两天有事吗?”
“明天许市长要去腾远县,让我一起去。”李漱白道。
沈家琛“哦”了一声,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后天能来吗?”
“嗯,计划是后天下午回来。怎么了,你有事?”李漱白问。
“啊,没事没事,什么都没有!你忙工作去吧!”沈家琛忙否认道。
晚饭后,因为明天是周六,圆圆也可以晚睡,便坐在客厅里玩自己的小玩偶,大人们则一起聊天。
等李漱白哄了女儿睡觉,岳父岳母也都回房间去了,而沈家琛就自己在房间里折腾。李漱白路过他的房间,听见他在打电话,轻轻笑了下,返回自己和沈家璐的卧室。
床头的墙壁上,依旧挂着两人的结婚照,床头柜上也是两个人的合影。
至于衣柜,依旧是每人一个,沈家璐的那个里面,还是挂着她穿过的衣服,只不过全都罩起来了。即便如此,保姆也会每隔一阵子把那些衣服拿出来重新洗烫,然后又整整齐齐地挂进去。
李漱白倒在床上,盯着房顶。
耳畔安静地什么声音都没有,刚刚和沈家琛喝了几杯啤酒,可现在脑子里清醒的不得了。
下午接了圆圆回家的路上,他看见了江城市一院那标志性的住院部大楼,关晓宁却极其固执地钻进了他的脑海。
他有些想她了。
刚刚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时候还好,现在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那种思念便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
他坐起身,看着卧室地上的行李箱,走过去打开了,从里面取出一个中等的手提袋,盯着看了一会儿,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拉上行李箱的拉链。
刚刚站起身,他就瞥见了床头柜上摆着的沈家璐的照片,再一抬头,便是墙上那副巨大的结婚照。他看见了照片里的沈家璐,看见了自己,曾经他们都是那么开心,都在笑。可这些年,他几乎已经不知道除了女儿的一些小进步之外,世上还有什么事值得自己再那样笑了,直到最近——
他缓缓走到床头柜边,闭上眼,将自己和沈家璐的合影翻过来压在床头柜上,默默说了句“家璐,我,要出去一下,对不起”。
当卧室门在他身后关上,他再也看不见照片里的沈家璐是如何看着他笑了。
去家琛房间要了他的车钥匙,下楼开上车就出去了,只跟沈家琛说“我很快就回来”,沈家琛却没在意姐夫那急切的眼神。
车子开出了锦园,李漱白的心情渐渐开始平静下来,等红灯的时候,他还看了下自己放在副驾驶位上的手提袋。
他这样做的对吗?
应该没问题吧!她给你送了一件衬衫,你总得表示表示吧!不管什么东西,都是心意。说到心意,你对她的心意又是什么?
李漱白将车子停在关晓宁的宿舍楼下,看着楼上那些亮灯的窗户,他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她是在宿舍,还是在值班?
怎么办?打电话吗?打电话说什么?
不行,要好好想想。
而此时,关晓宁正窝在被窝里给李漱白织围巾,织一会儿还拿起来看看、比划比划,越看越喜欢,就吃吃地傻笑。她的心里,全部都是李漱白戴着她这条围巾的模样,虽然还没亲眼看见,可是已经觉得美的不行了。
天地间,一片宁静,不知不觉间,李漱白看见车窗外开始飘起雪花。
小小的花,就这么寂静无声地落到人间,如同她的到来一样。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正在织围巾的关晓宁一看是他的号码,惊呆了,忘记了手中的活,赶紧小心地将棒针和毛线放在被子上,按下接听键。
“你好,是我。”
再度听到他的声音,关晓宁觉得好像这些天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好像昨天才接到过他的电话。
即便如此,内心中难以压制的激动还是让她的声线有点走样,她刚发了一个音就发现了,赶忙将手机按在被子上,咳嗽了几下,才拿起电话。
“呃,您好,抱歉,我,我刚刚有点事。”她忙掩饰道。
“你在宿舍吗?我今天刚回来,给你带了份小礼物——”他的话很流畅,语速一点都没有波动,一如平常的平缓,丝毫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关晓宁有点诧异,他怎么说的好像是“我出差回来了,正好买了你的礼物”这样的意思呢?难道他们之间就这样平常么?
关晓宁啊关晓宁,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呢?这么多天,你不是一直都想着见他吗?现在他来找你了,你怎么可以因为他说话的语气就胡思乱想?不能,绝对不能!
可是,这么晚了,让他来这里,会不会不太好?万一被什么人撞见怎么办?
“你,怎么不说话?”听着对方好一会儿不出声,他才问,“是不是不方便?”
对于关晓宁来说,和迫切希望见到他的心情相比,他的声誉和形象更加重要。虽然好想见他,好想看看他送给自己礼物是什么,可是——
“不是,没有不方便,只是,”她想了想,“呃,现在太晚了,我,我已经休息了——”
话出口,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丝毫没有注意到疼痛。
“哦,这样啊!那——”他的声音里,似乎是难以掩饰的失望。
关晓宁的心里,深深的后悔了。
为什么要说谎?说谎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那就这样吧!改天再联系!”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耳边传来“哔哔”的声音,关晓宁这才意识到他真的离开了。
木然地低下头,看着被子上那铺着的围巾的半成品和毛线、棒针,关晓宁突然推开被子跳下床,几乎是扑到门口去开门。可是,手贴到门背上,又没能打开门。
他,可能已经走了吧!都说了那样的话了,怎么还会没有走?
她靠着门站着,简直恨死自己刚才的行为了。哪怕他不能上来,至少可以约个地方让她过去啊,至少可以见个面——
关晓宁,你这个笨蛋!
你不是还说要给他送围巾吗?万一他不理你了,你还怎么送?又或者——
想那么多有什么用?感情的事,不能强求,顺其自然吧!
不管他怎么做,不管他怎么想,你喜欢他的话,就继续喜欢下去,哪怕,哪怕只是你的单相思!
安慰完自己,她走进死收件洗了把脸,然后继续钻进被窝织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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